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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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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 难道,这是将军与四公子的计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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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关羽一直安静的躺在军营的大帐里,任凭谁来此,他一如既往的呼吸虚弱,宛若没有任何知觉一般,也无任何苏醒的迹象。

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与他关羽彻底隔绝,他就是一个独立于万物之外的个体,就那么静谧的躺在那儿,宛若一个正在沉睡,也即将一直沉睡下去的战神…

没有人知道,这战神还能否有苏醒的一天!

此刻,正直正午,军帐中唯独躺着的关羽,与坐在他身旁,守护着他,且正捧着厚厚书籍的周仓。

周仓手中的书籍是《春秋左氏传》,是关羽曾经最喜欢看的书,甚至…关羽还时常告诉周仓,让他闲暇时也去读读,领略春秋大义。

如今,一句句《春秋左氏传》中的句子正从周仓口中吟出,他就像是想用这些去唤醒“沉睡中”的关羽一般。

“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二将军时常教导末将,说这是讲…人不可以丢失善良,也不可以滋生罪恶,便是那陈桓公,他滋生了罪恶而不知道去悔改,于是自取其祸!”

言及此处,周仓深深的凝望了关羽一眼。

仿佛无比期待,他能在听到这些后醒来…只不过,结局是注定,他只能落寞的再低下头,在继续念。

“晏安鸩毒,不可怀也…这是二将军最经常吟出的一句,安闲享乐如同毒酒一样害人,因此人…不能有贪图享乐的欲念哪!”

“还有这一篇‘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二将军深谙此道,故而,咱们关家军攻城掠地,素来只有一鼓!这是因为,一鼓之下,关家军的勇气绝不会衰竭…可…”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提到了关家军的“勇气”…

周仓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些感慨…一些茫然,一些彷徨!

他忍不住将《春秋左氏传》放下,语气期期艾艾,“说是关家军的勇气不能衰竭,可…可如今的关家军,哪里还有往昔的勇气呢?”

这一刻,究是铁骨铮铮的周仓,也忍不住用袖子去抹了把眼睛,将那凝出的一行担忧的泪擦去,他接着说…

“二将军这才晕厥了几日,可关家军的军士们一个个都像是蔫了的萝卜一样,哪里还有半分斗志?今儿个一早,我见王甫…我问他为何不照常训练?王甫说,弟兄们的心思都在二将军身上?还怎么训练哪…可…可…”

周仓忍不住又用袖子去擦眼泪,“这训练就是这样,一个月不练自己知道,半年不练,对手也就知道了,但凡有一年不练,关家军就谁都打不过了,二将军哪…你,你说把关家军交给四公子,可四公子就是再功勋卓着,就是再智谋过人,可他…他也替代不了你啊…弟兄们的心里头都想着你啊!弟兄们都盼着…你…你醒来啊…”

周仓这一句句情真意切的话语,带着泪腔,不断地传入关羽的耳畔,传入他的心头。

关羽是清醒的,所有的这些话,他都听得真切,也听得感动至极。

关家军放不下他,他又何曾能放得下关家军呢?

甚至,他也忍不住,泪水直往眼睛处涌。

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他知道,现在真是关键的时候,他必须让曹仁、徐晃他们相信,他关羽是真的晕厥了。

当然,这份相信…并不容易!

都是老对手了,关羽了解曹仁,一如曹仁了解关羽,想要让曹仁大意,想要让曹仁真的相信他关羽晕厥…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最难受的是,他关羽除了能躺在这里装死、装晕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切都交给云旗了,这才是对云旗真正的大考啊!

这一关考过去了,他便是真的有资格,带这支关家军!

就在这时…

周仓的话还在继续,“今儿个,夫人送来了肉食…是将羊肉、狗肉、鸡肉、鱼肉切成大块,串在籖上,架好燔炉去烤…夫人说,二将军素日练武,浑身大汗,顿顿离不开肉糜…就让我试试,这四种肉烤成的串能不能唤醒二将军,二将军…你…你就睁开眼睛,就尝尝这烤肉吧!”

说话间,这等由四种烤肉穿成的串,经周仓的手递到关羽的面前,关羽其实很想吃…他恨不得直接就张开嘴,甚至那滴下来的油渍都让他兴奋不已。

他还是忍不住,这要真咬上一口,那算什么?不就暴漏了么?

可架不住…这肉的味道,太馋了,这段时间…他的饭食,可都是将米粥灌入嗓子里,那种滋味可并不好受。

“唉…”

看着关羽那一如既往的面瘫脸,周仓无奈的收回了烤肉,他叹息道:“二将军啊二将军,肉你也不吃,《春秋》你也不读了…你要再不醒,那…那保不齐,四公子真的要让医者给你刮骨疗毒了!”

“几天前就来了位女大夫,说是华佗的弟子,说是可以为二将军刮骨疗毒,刮去二将军胳膊处的毒…可…可胡夫人听到直接就回绝了,她…她怕二将军扛不住啊!可末将知道,马良军师定会带那女大夫去寻四公子,若…若是四公子,他…他会答应么?会…会赌这一把么?”

从周仓的语气中能感受到,他是既想让关羽尝试“刮骨疗毒”,尽管听起来恐怖,可总好过什么也不做,束手待毙的强!

同时,他又深深的担心,这剧烈的痛感,如今虚弱至极的关羽扛得住么?他会不会真的一口气顶不上来,不再是晕厥,而是真的死了!

正是因此,如今的周仓才惆怅至极,心如刀绞…

他不忍望向关羽的面颊,他转过身,站起身来…看了看太阳,时辰到了…该去外面取药!

尽管关羽晕厥,可按照关麟的吩咐,每日的“陈芥菜卤”与“大蒜素”都要按时服用与敷上,对此,周仓从未有过疏漏,他是相信奇迹的那个!

哪曾想,就在这时…就在周仓转过身,正打算往外走的时候。

突然…他感觉他的胳膊被什么给抓住了。

说起来,他的胳膊极粗,又一贯孔武有力,很难被什么给握住。

可这一次,胳膊竟被死死的给掐住了,使不上任何力气。

这…

周仓惊愕的回头,却发现抓住他的胳膊的是一张手掌,而手掌连接的胳膊是…是关公的右臂。

这下,周仓愕然低头,他看到了床榻上的关羽正睁着眼,一双丹凤眼开阖,正炯炯有神的望向他…

下意识的,周仓吓得一个哆嗦,

他张开嘴,本想要大叫,可关羽的声音抢在他的前头,“别说话,别声张——”

这…

只这“六个字”,足够周仓经过一个迅捷的脑回路。

周仓尤自惊愕的回望着关羽,可他却意识到…意识到一个让他震撼到无法呼吸的事实。

关公他…他醒了!

关公他…他没有晕厥,没有吊着一口气,如今的表情与语调证明…他不是刚刚醒来,他是早就已经醒了。

反观关羽,他本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就连他身边最近的周仓也一如既往的隐瞒下去。

可…当他听到这“刮骨疗毒”时,他有了全新的想法。

他一直在想,如何让曹仁、徐晃、庞德这些人相信他关羽真的晕厥了;

他一直在想,到底用什么办法,能帮到云旗,能让敌军大意轻敌,让他的计划更加顺利的进行。

终于…

当听到这“刮骨疗毒”四个字时,关羽意识到,机会来了。

如果,他能忍住“刮骨疗毒”时的痛苦,他能够在刮骨时依旧是一声不吭,那…他的晕厥足以瞒过所有人,不止是曹军,就连友军也能悉数的瞒过去!

曹仁与徐晃一定就会相信,他关羽真的晕厥了,乃至于真的“死”了!

这也是为何…

关羽的手臂一把伸出,牢牢抓住了周仓的缘故。

“二将…”

不等周仓吟出“二将军”的“军”字,关羽的声音再度传出,一如既往的细若游丝,“你亲自告诉云旗,让他答应这…这刮骨疗毒!”

啊…

周仓这下更惊愕了,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可隐隐,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从一开始起,就是…就是二将军与四公子的计划么?』

——『那么…』

——『二将军是何时起醒过来的呢?』

尽管心头还有无限的疑窦,可关羽已经吩咐,周仓不敢迟疑,连忙转身…

“等等…”

关羽那轻微的声音再度传出,“此事不要声张,我还是晕厥着,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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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周仓连忙回道。

然后,就是关羽眼巴巴的看了眼那四种肉糜组成的“烤肉”,接着,他轻声的吩咐,“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再送来了!”

是啊…

他在装晕哪。

这玩意是好闻,但他压根没法吃,单纯闻着…还不够让人心痒难耐的!

等这事儿完了,关羽琢磨着,他一定能啃完一头羊!

樊城城楼上,一阵寒风吹过,几个守军冻得瑟瑟发抖。

今日本不该他们轮值,可因为曹仁特地加强了守备…故而,如今守备、巡逻的兵勇增加了一倍有余,随时随地,到处可见。

自然,兵士们休息的时间被一再的压榨…

如此这般,尽管曹军将士们嘴上不说,可干的活儿多了,俸禄不见涨,心里头难免都有抱怨。

其中一个说:“上将军今日去襄阳城、还有庞德军寨那儿巡视,他是走了,倒是咱们还得在这寒风里站着,冷飕飕的!”

旁边一个说:“是啊,依我说,那关羽中毒箭都晕了,这种时候,还怕个啥?趁着上将军去巡查,咱们也偷个懒儿,我有个熟识的姐儿,不如我们去她家一起玩玩?”

“好啊…那姐儿俊不俊?咱们这么多人,她吓坏了吧!”

“保不齐,她还喜欢这口呢!”

就在一干守军开着“荤段子”之时,一个老兵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上将军是走了,可军令可没走,赵俨将军也还在呢…上将军说,越是关羽晕厥的消息传来,这才越是危险,让咱们打起精神,这种时候,万一出了事儿,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待的起?”

这毫无情趣的一句话传出…

登时,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伙儿彼此互视,嘴上不敢说,心里头难免对曹仁将军如此紧张的布防有些不解。

——『关羽活着的时候怕,现在都晕厥了,怕个鸟啊?』

襄阳城,衙署正堂。

徐晃的面前,一名探马单膝跪地。

“报——据细作传报,有细作曾试图接近关羽的军帐但守卫极严!不过…今早胡夫人送去的烤肉,军帐内分毫未动,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让一干关家军的兵士分了,倒是稀粥…与往常一样,都喝完了…似乎,那关羽还是只能灌入稀饭,不像是醒转的样子。”

听着探马的禀报,徐晃缓缓点头,这已经是半日里第三名探马的禀报,禀报的内容无外乎是细作传来的,有关关羽的最新境况。

俨然,因为关羽的晕厥,徐晃与曹仁下意识的以为,是关羽想要阴他们,整个樊城与襄阳城反倒是比寻常时候更风声鹤唳。

“继续探查…”

徐晃缓缓走到门前,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也一如既往的郑重其事,“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起精神来,你们累,本将军也累,可比其累,本将军更不想输,已经灰溜溜的输了太多次了!脸都快丢尽了!”

是啊…

一次正面战场,因为铜镜的反光;

一次因为那熄灭不了的燃烧罐,这次…好不容易赢得了战局的主动,他是真不想再输了。

说到这儿,徐晃询问身旁的文吏,“子孝将军走了么?”

“走了…检查过襄阳城的防护后,就往庞德将军的大营去了…”

随着文吏的话,徐晃微微颔首,看起来襄阳城的防护,他曹子孝还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的!

只是,哪怕如此,徐晃一如既往的感慨。

“不能大意啊——”

“报!”就在这时,又有探马传来消息,“有细作发现,东吴将军凌统出现在江陵城!”

唔…

这一条消息,不由得让徐晃遐想连篇。

他自然知道,肥水大营,张辽与凌统激斗的事儿…也知道两人失踪的事儿,近日方传来消息,张辽归来了。

现在,又传出消息,凌统在荆州。

这…

徐晃不由得“吧唧”了下嘴巴,感慨道:“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鞭责二百!”

庞德大营内,遥遥就看到一群人将一名军官围着,于此同时,还有曹仁那嘹亮的声调。

原来,是庞德的儿子庞会手下副将,因为关羽的晕厥而守备松懈,白日里…原本守营的他们,竟带着几个兄弟在大营内喝酒吃肉,整个醉醺醺的。

其实庞德儿子庞会也有参与…

只不过恰巧,庞德喊他有事,先走了一步。

哪曾想,前脚刚走,后脚曹仁就来了,抓了个正着。

如今这副将…正在所有兵士的面前被重重的责罚。

庞德与儿子庞会也听到这事儿,急忙赶来…

正好看到这副将被绑在辕门下,行刑的武士提着粗长的鞭子过来,一鞭子甩出去,他的背上便多出了一条殷红血痕。

这副将浑身一震,痛得咬紧牙关才没有出声。

皮鞭如飞舞的蛇,撕咬出血花…

庞会本想冲出去救自己的副将,却被庞德拦住,他知道…父亲的意思,是不能与曹仁交恶。

当即,庞会只能难过的转过脸去,可听得远远传来的噼啪的鞭声,他不由得紧紧握拳,手臂颤抖…但他的面上闭目咬牙,像是极不服气。

“爹…”终于,庞会忍不住小声对庞德说,“曹将军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如今关羽晕厥,不就是喝个酒、吃个肉,至于如此么?小题大做…”

“嘘!”庞德示意儿子不要多说…

庞会却越想越不是滋味,小声继续道:“这曹仁要真是厉害,何故对关羽时,只知驻守…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般,哼,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窝里横的将军!”

“还说…”

庞德瞪了儿子一眼。

这时,那副将的行刑已经结束,他的背后鞭痕交错…

曹仁注意到了庞德,连忙朝他走去,道:“庞将军,非我要在你军中立威,实乃非常之时,那关羽晕厥尚未有定论,万万不可懈怠啊!”

“上将军依军法行事!”庞德拱手,“末将自会尊从。”

俨然,庞德这样的将军,就算心里不服气,也决不会放在表面!

这边,曹仁与庞德一言一语的继续说。

那边庞会咬着牙,不住的暗骂曹仁。

——『缩头乌龟!』

荆州,公安城,关麟总算是见到傅士仁与糜芳部曲组成的兵马。

让关麟意外的是,无论是糜芳的部曲,还是傅士仁的部曲,演练军阵、模拟攻城,再加上一系列的训练,颇为训练有素。

这让关麟极其意外…

当然,或许,他知道傅士仁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傅士仁手下的兵每日训练,从来不曾懈怠过…他们不是不行,而是缺乏一个机会。

至于糜芳手下的部曲,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因为昔日里,凭着他们的一己之力,阻挡住了江夏铁壁“文聘”的急袭…甚至间接助关羽削去了那文聘的首级。

那一仗,这些部曲算是打出了名声,同样的那一仗…让这些部曲是钱也赚到了,面子也赚到了!

这是面子和里子都有了…

如此这般,他们竟开始迷恋这种感觉,咸鱼之所以是咸鱼,那是没有见到大海,真的打开见识了,那就是一个全新的故事了。

甚至…

在看过他们通过“霹雳十牛弩”的掩护,通过“八牛车”的箭矢攀爬,迅速先登城楼的演练后,陆逊都不由得称赞。

“这兵能用啊——”

关麟也颔首…

就在这时,一封急件传来,这是马良传来的书信,关麟迅速的展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关麟的脸色先是惊愕住了,可短短的不到十息的时间,他的面颊又宛若拔云见日一般,顷刻间笑逐颜开。

“怎么?”

陆逊十分好奇,连忙问。

关麟这才解释道:“华佗的女弟子要为我爹刮骨疗毒…”

“啊…”

关麟的话让陆逊一惊。

与此同时,关麟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可给咱们送来了神助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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