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贼子已然出现在京城，巫魇道、天音派、苗疆蛊族，挟生人形成尸潮，向皇宫压来！”
“报！玄武门被北方蛮族、武宗、丐帮利用巨鹰空袭，已全军覆灭！”
“报！玄武门被破，尸潮已然进入宫城！”
一个接着一个探子先后来报，将紫禁城外的情况一一阐述。
承天门之上，密密麻麻的官兵将领站于一处，而位于核心位置的，则是一个面色应有的老太监。
“不想得，如此之快。”
老太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明明是盛夏之夜，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在他的周围，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每一个都到达了先天之境，还修炼了自老皇帝传下的内丹之法。
虽然比不过那些开道者，但战力已然常人能比。
并且不远处，亦有几个在那内丹之法上，走的颇远的修炼者守在此处。
而承天门之下，则是一万的京营大军，身穿铠甲，配以利器，更有着投石车，八弓弩等拥有着恐怖杀伤力的武器。
至于为什么没有那种只开一道的强者，如果是王朝盛年的话，还有可能，可在王朝末年，天下人心几乎尽失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会被朝廷卖命呢。
更别说，那开道者，乃是千古人杰，金钱、权利、地位对于他们来说唾手可得，一个落魄的朝廷就拿什么来吸引他们效忠？
所以朝廷之中，能真正自开一道的人物，除了那位人丹之法的余福，也就只有原先就是先天之境强者，一直守卫在老皇帝身边的那个太监了。
此时此刻，老太监站在城门之上，往下望去，只见上万大军已排列成阵。
兵卒皆是后天之境，将领是先天之境，核心人物更是修炼了老皇帝赐下的内丹之法的人物。
这若是放在以前，是足以平定整个天下，一战而灭百万兵的雄师，但是面对这天下来势汹汹的所有势力联手，他们，撑得住吗？
“天音派、巫魇道、武宗、丐帮、苗疆蛊族，甚至是北蛮……陛下，这些势力联手而来，我们真的顶得住吗？”老太监喃喃道。
“当然顶不住，你们，只不过是弃子而已。”
“谁？！”
夜色之中，似有一声轻笑声响起，老太监悚然一惊，下意识喝问道。
“公公，怎么了？”守在一旁的将领问道。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老太监环望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连忙问道。
“声音？”将领看了看下属，后者纷纷摇了摇头，“没有。”
“错觉吗？”老太监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可下一刻，一份军报便极速传来。
“报！尸潮已到我军前方，即将交汇！”
“传陛下旨意，准备应战！”老太监脸色一阴，沉声道。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或者下意识忽略的是，就在他的身边，一个身影在大步离去。
他穿着一身的黑衣，在皎洁的月色下，投射下一地的影子，与来往的官兵交错而过，悠悠的向皇城中心走去。
可奇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无视或者说忽略了他一般，任由他穿过了重重的防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闯入了皇宫之内。
他进入皇宫之内，并没有直奔一处，反而好似漫无目的一般，在宫内闲逛了起来。
按理说，皇宫之内，应该华灯犹如火树，百枝千枝光辉照耀，映照得处处如同白昼。
但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这是偶尔之间，庭院宫殿之内，有着几盏灯笼亮起。
而亮起的灯笼光芒笼罩之间，投影出了一个个，悬挂着的，人影。
身着黑衣的身影，一步跨入其中，只见一个个宫女、奴婢、甚至是妃嫔，却脖带白绫，悬挂在空中，还有的倒在地上，口中流溢着鲜血，脸色发紫，显是被毒死！
而位于最中心的地方，则是一个纵使满头银发，依然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她是当朝的皇后，但此时此刻，同样也躺在凤椅上，失去了生息
黑衣的身影，也就是林辰，看着这一幕，不由轻轻一叹。
“自从我传下内丹法以来，有的人天才绝艳，自开一道，誓要伟力归于自身，一人超脱凡俗；有的人沉浸在幻梦之中，骗人亦骗己，想走出一条虚无缥缈的仙途；有的人为了天下苍生，宁愿失去自我与生命，就为换得万世太平……”
说着，林辰看向了一方：“而有的人，则为了长生与力量，杀死了一切反对自己，哪怕是枕边之人，至亲血脉，也在所不惜。”
言语之间，林辰抬起腿，便径直向一方走去。
穿过重重的朱户椅门，迈过金碧辉煌的大殿，最终来到一处大殿之前。
大殿之内，有不少人或坐或立，而在最中心，穿着黄袍身影的人面前，是一排正在熊熊燃烧的丹炉。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他拥有了智慧，而是在他生下来之后，受到了文明的教化，拥有了知识、道德、礼仪、良知……才慢慢的从兽性之中，诞生了人性。”看着里面的这一幕，林辰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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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老皇帝站在丹炉之前，余福捧着一颗丹药，向他呈上。
“桀桀桀，好好！”老皇帝的脸色因为兴奋而扭曲，苍老枯瘦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嘴角更是抽搐道，“皇儿真的是好样的，给朕送来了如此延寿灵丹！”
随后，他直接夺过了丹药，一把服下。
只见下一刻，老皇帝体内生机泵发，干瘪弯曲的身体慢慢变得红润挺直，满头灰白的头发褪去，显现出了乌黑发亮的光泽，脸上的皱纹更是快速减少，变成了中年的模样。
没过一会，他就从一个垂垂老者，变成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中年人！
虎毒不食子，但老皇帝竟然食子延寿！
林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口中淡淡的说道：
“人性，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一个文明，最为珍贵的财富。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人类才得以压抑住骨子里兽性的欲望，做出了种种非凡的事业，创造出了璀璨的文明……”
淡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可老皇帝也好，余福也罢，甚至是其他人，仿佛都没听到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相反，看着铜镜中自己壮年的模样，老皇帝放声大笑，兴奋得几遇癫狂。
为了这一步，他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杀死无数反对的人，甚至将自己的太子送进了丹炉，才终于走到了今天。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不断的吃下去，儿子、孙子、曾孙子……子子孙孙，无尽殆也，朕就相当于获得了长生！！！”老皇帝的瞳孔里蒙上了澹澹的血色，眼中的疯狂几乎无法抑制。
“接下来，就是力量了。”老皇帝口中喃喃的说道，随后看向了一旁，倒在地上的皇子皇孙们。
“朕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也是时候，该回报朕了吗？”
“父皇，饶命啊！”
“儿臣只想侍奉父皇，别无他想啊！”
“爷爷，孙儿，不想死，不想死！”
“放心。”老皇帝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们不会死的，只是会永远的跟朕，在一起罢了。”
随后，他狠狠地一挥袖，冷笑道：“炼丹！”
下一刻，余福依次从不同丹炉之中，取出了一颗颗丹药。
这是先前，由皇朝世家之人，追杀那些修炼了内丹之法，开了一道的江湖势力之人所炼制的人丹。
服下之为，可以强行掠夺他人的修为与能力，但同样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此时此刻，那些皇子皇孙服下了丹药，纷纷脸色变得苍白，吐血散气，更有甚者，被里面残留的精神冲击成了疯子。
不过与此同时，这些丹药里面的力量，也被进一步提纯，融入那些皇子皇孙修炼的人丹之中，形成了一股接近纯粹的力量。
显然，老皇帝是把这些皇子皇孙当做过滤器，来帮他归避服下此丹的代价。
“你这个独夫，昏君，难道你不怕天下人唾弃吗！你的良知跟道德，都被狗吃了吗！”一个皇子彻底撕开了脸皮，疯狂的骂道。
“良知，道德？这些，不过是用来束缚人的东西罢了，拿这东西来约束自己，当真是贻笑大方”
此时此刻，无论是殿内的老皇帝，还是从殿外踱步而来的林辰，脸上的嘴角微微勾勒起，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听得见的声音，听不到的声音，同时在殿内交叠回荡。
“而当朕除去了道德、良知、礼仪……这些天下人束缚在朕身上的东西，抛弃掉那些所谓的人性之时……”
“而当一个人失去了道德、良知、礼仪……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与疯狂，抛弃掉那些所谓的人性之时……”
这时，林辰来到了老皇帝的身后，丹炉那熊熊的火光照耀下，投射出了一地的影子，两人的身影，仿佛在此刻重叠。
下一刻，两人一起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光芒交错着，仿佛将两道人影交错为一！
此刻，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朕，就是神！”
“他，就是魔！”
余福与一旁守卫的太监，见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剧变。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火光照耀之下，吞服了大量人丹的老皇帝，周围异象频生，好似有神仙降世。
可火光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在这一刻，扭曲不定，周身一根根黑影伸出，仿佛有毛发垂下，头颅更是突然变得扁长，身上，似乎还伸出了一根长长的……尾巴？！
“这……”余福与一旁守卫的太监呆呆的看着眼前，愣在了原地。
如果地上的老皇帝，仿佛天上的神主，那么地下投射下来的影子，就宛若一头诡异而又凶残的——
魔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