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在镜中女修的记忆之中，低阶修士也好，凡人也罢，不过只是耗材，拿来割韭菜的蝼蚁罢了。
但对于上古修士，以及仙盟最早那批顶尖修士来说，世界亿万生灵并无不同，统统都在他们统筹的范围之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莫过于是。
那既然如此，他们这些低阶修士，一定有着其作用所在。
此刻，王长老则缓缓道：
“而对于我们这些没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宗门世家来说，想要在维持境界基础上更进一步，获得额外的灵气来源，那么最关键的，就是修仙百艺。”
“修仙百艺？”
林辰眼神一动，神情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继续听着王长老的讲述。
“各地的货币量有着不同，明珠、灵贝、符钱等等，但我们最多使用的，还是灵石。”王长老笑道。
林辰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那如今宗门的产业是什么？”
‘恐怕此方宇宙的仙界，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这些手段繁琐而麻烦，对于高阶修士来说，他们不可能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上面，而对其又有着需着，这就是我们额外灵气的来源。”
“倒是出乎意料的合理。”
“宗主，各类的修仙百艺都是一方势力成百上千年来所积攒出的结果，其他的传承可没这么容易获得。”王长老听闻此言后苦笑道，“虽然宗门内也有着对应的传承，但论起成本，以及最后的功效，在市场上，却比不过那些专精此道的宗门世家，自然得不偿失。”
“在身份面板货币的裁订中，它依然还是原先的灵气量，你们这么做又有何好处？除非……”
“其实不仅是灵气的培养，就连修仙百艺也是一个样，通过对灵药、矿石、符材、妖血的二次炼制，在成本的基础上赚取差额，身份面板只能统计到灵气的总量与去向，但不会影响交易。”
‘现在看来，那就是没有此世仙盟第一产业与第二产业的支撑，只留下单纯的修仙百艺的争夺，服务业的竞争，知道的都知道，自然是卷得是死去活来。’
但随后，他语气一转：
“不过宗主还请放心，哪怕他们需求的再少，也还得从我们手中购置灵气！”
不过越是这样，越让他感到疑惑，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能让他们集体消失，甚至是上百万载来未曾归来。
王长老听后全身一僵，随后连忙拼命的点头道。
“就比如我们长青门的根本功法【长青心经】，需要玄木长青之气。而这则需要采集一道原始的木属性灵气，然后蕴养在百年灵木之中，每七日施以灵水，历时三年方成一道，才可凭此踏上修行。”
这种从上到下的社会顶层设计，到安排文明世界的未来，上古修士所体现出的智慧，当真是让人叹服。
见到林辰有些闪烁的眼神，王长老连忙提醒道。
如果真这么看的话，三尸魔的话只能作为暗中手段，不能摆上台面。
别人都在用灵石进行移动支付，而他们却拿出了一块块灵石付费。
九大仙门，所负责的则是修仙界的第二产业，负责对灵气进行演化，然后协助天地的演化，将其化成灵药、矿石、元神灵材、天地奇珍等物，这是对天地灵气的进一步加工。
虚拟经济，金融泡沫，传销骗局……
听完这段话，林辰脑海里不由蹦出了这几个词。
“没错。”王长老呵呵一笑，“身份面板中，对灵物扫描出来的只是其量，而不是其质。天地间越是罕见种类的灵气，附加的价值也就越大。”
“你可别听信那些外人造谣，我可是良善之人，正道人士，那些油嘴滑舌，诽谤他人的奸佞小人，要是被我逮到了，我一定要杀了他全家！”
“我们通过培养出不同种类的灵气，将其放到仙盟市场之上，然后利用其培养难度所添加的附加值赚取差额的灵气。”
“难道宗门就这么靠慢慢积累？”林辰问道，“不可以掠夺吗？”
虽然此世修真世界看起来非常的原始，但如果按产业结构分布，恐怕远比一些什么科技修仙的世界来得先进。
可仙盟不同，如果覆天乾坤大阵不失落，他们完全可以自产自销，甚至直接利用混沌星海的能量。
“是以就需要低阶修士的辅助，来帮助其完成大量的步骤，只剩下核心部分由其完成。”
‘此世第一产业就类比于农业，不过是以世界为农田，在混沌星海之中获取生产资源灵气。’
‘那如果按照这么来看的话，前世不少中的修真世界，都成了一个杀人夺宝的黑社会，并且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越发的衰弱。从上古合道大能频出，人仙两界合一的时代，到后面连化神修士都是奢望……’
资源从上往下流，然后遍及底层？
听闻这番话，林辰只感觉此行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不就相当于移动支付吗？
抛弃掉携带成千上百万灵石，通过身份面板与储存容器进行最基础的灵气交换。
而各行各业，修仙百艺，都已经被其它修士给垄断了，想要在东海闹事，看来得另辟蹊跷才行……
“这……”
“还是……灵石？”
“一者是长青丹药系列的产出。”王长老回答道，“我们的丹药，在固本培元，疗伤静愈方面，有着奇效，在东海的疗伤丹药市场上占据一定的份额。”
而大部分元婴势力、低阶修士，则是将这些灵物，转化成灵丹、阵盘、符箓、法器等物，从而用来服侍上层修士，以及在流通之中，不断的积累，培养出新一名元婴。
他们似乎是从仙界回来之后，才发生了与以往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
这分配，似乎出乎意料的合理与……科学呀。
“宗主，你忘了？我们仙盟修士修炼的炼气之法，不同的功法，对天地灵气的种类不同。”
“举个例子来说。元婴修士参与天地大呼吸之时，需要四阶大阵辅助。但四阶大阵的布置，需要勘察风水、埋下阵基、牵引灵脉、勾画禁制……十分的繁琐。”
“而进入炼气之后，又得采集上千道同等种类的灵气，并汇以戍土地灵之气百道，才得以成就道基【长青木】，拥有着延年益寿，斗法生生不息的玄妙。”
并且如果按照这么推算的话，那修仙百艺岂不是……
但这么做得不偿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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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在高级餐厅里拿一袋硬币支付有什么区别？
能不引人注意才怪了！
‘第二产业就类比于工业，不过产出的对象不是机器，而是天地灵物与修士。前者是修仙世界存在的根基，而后者则是安全保障。’
‘至于修仙百艺之类的，则是将天地灵物改造成更适合修士使用之物，然后进行流通，所以其就相当于……服务业？’
“每個修士只需要带两三块灵石，然后在交易的时候通过身份面板确定传输灵气量，便可以轻松完成交易。”
林辰越思考，越觉得有趣。
毕竟后者只是研发出了流于表面的什么火车，网络，又建立一个什么看似先进的学院制度，可本质上，不过是对天地灵物另一种应用方式罢了，看似先进，只不过是符合想象。
因为他越想越觉得，现如今仙盟的情况，似乎与前世的社会非常的类似。
负责协助世界炼化更多的混沌之气，从而获得修仙界最基础的生产资源——灵气。
“……就没了？”还准备听下文的林辰见对方就这么突然不言了，不由有些诧异，“符箓、灵器、阵盘之类呢？”
随后有些疑惑道：
“可培养出来的灵气，无论是你们从灵脉中拿出来也好，还是上面赋予的也罢，培养出来的，也最终只是一道灵气。”
虽然接触不久，但他多多少少也了解这位林祖师的秉性，但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他乱来啊。
‘可此世有着这两产业在，怪不得上古万族血战，魔灾大劫，这些因为高阶修士所导致的天崩地裂的大劫之后，天地非但没有限制，连雷劫都没有，就是因为有实打实的好处啊……’
“我们就通过不断的获得多余的灵气，供给宗门炼丹师以及天赋修士，保证宗门的代代相传，并通过不断的积累，最终将资源堆积到未来的某一位天骄之中，成就元婴，以成就万载宗门！”
他沉吟了好一会后，道：
‘他们已经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星海的文明，而不是一方天地中的人族！’
王长老笑道，
“每一位灵根修士，所修炼的功法不同，导致需要采集对应种类的灵气亦不同。”
林辰想清这一点后，不由有些感慨。
“所以这种培养灵气的任务，就下发到各大宗门世家手中，由于天地灵气种类何止千万种，元婴势力想要做到自给自足，完全不可能，所以就有了我们的必要？”林辰接上了王长老的话。
‘这样导致世界非但没有格外的增益，负担反而会越发的加重，怪不得最终都一一进入了末法时代。’
技术垄断，产品争夺，最大利益化？
他眼皮轻垂，细细思考着对方的话，渐渐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一抹异色。
以覆天乾坤大阵为中心，统合天地元婴级别以上，构建天地大呼吸的元婴化神修士为主，则为仙盟中的第一产业。
“因为有着基础的灵脉，跟金丹祖师，所以在仙盟之内拥有着位置，从而参与到中土东海的广阔市场之中，利用修仙百艺，获取额外灵气。”
“……所以，这就是我们如今长青门与仙盟的联系与位置所在。”
“没错。”王长老点了点头，道“修仙百艺，本质上，就是对天地间采取的灵药、矿石、符材、奇物等进行处理。”
“那当然，灵石是整个修仙界中存储灵气性能最好的东西。”王长老理所当然的道，“一块灵石只要稍微炼制一下，最差都可以存储成千上万道的灵气。”
‘也难怪上古血战结束之后，上古修士走出星海之后，没有在彻底修复此方世界，或许对于他们而言，此方天地，不过是个落脚点，是个纪念罢了，星海中的诸天万界，才是他们的舞台。’
“而协助的低阶修士，也即元婴真君门下的弟子，则会获得灵物赐予，然后他们再来到东海的市场之内，在交易流通之后，流入到我们这些小宗门世家的手中，然后再依次往下流去。”
“可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倘若元婴宗门培养出对应的炼丹师、炼器师、或者制符师等，那我们岂不是就没有额外灵气来源了？”
甚至到最后，如果能真正解决掉文明内部垄断这个问题，并彻底掌握覆天乾坤大阵，那么仙盟将会不再困于一方世界，而是可以成为遨游混沌星海的文明，拥有着创造无边世界，横行诸天的伟力。
“在其上添有附加价值。”
而就当林辰心中思绪纷呈之时，王长老的讲述已经到了尾声：
“购置灵气？”林辰眉头微微一皱。
林辰没有理会他，而是仔细思考了起来。
“可玄木长青之气，戍土地灵之气也罢，培养的步骤麻烦，历经的时间悠久，刨去修炼所需要的时间，一个修士又能将多少精力化在其上？”
可连文明最基础的物质灵气，还得依靠天地生产，一旦世界出了问题，九成九就要毁灭。
“而另一者，则是玄木长青之气、戍土地灵之气等三十多种类灵气的培养。”
不过……
“这也是目前宗门的困境所在。”王长老闻言苦笑道，“越是传承悠久的元婴势力，对外界的需求也就越少，我们也就无法从中获得灵气资源。”
并且林辰突然回想起当初在灵元岛上怎么暴露的了。
林辰说着说着，却猛然一顿，才缓缓道：
“如果这样一来，交易货币又该如何定义？”林辰眼神一动，问道。
看似以力量为尊的修真世界，似乎在整体程度上，也遵循着社会产业结构规律，只不过掌权者拥有着实实在在的力量，一念之间，完全可以翻倒重来。
仙界、仙界……
“东海内部要保证绝对的平稳，不能有着灭门惨事的发生，以防影响到前线卧龙海关的战役，这是仙盟的大义法规所在，违者，必诛之！”
“王长老，你这是何话？”林辰有些不满道，“我是会做出那种杀人全家事情来的人吗？”
如果按照社会生产结构对产业的划分，此方修仙世界，竟然跟前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里，林辰不由轻叹一声。
这时，林辰突然回想起了那一日在星海之中看到的群仙殿堂，以及穿越者协会的信息。
沉吟了好一会后，林辰最终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刚刚说的宗门产业，似乎都太正经了点，有没有什么不正经的门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