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昌城边,兵营之内,以迈山侯肖岚为首的众将本在交谈,但忽然噤声,心神震荡,浑身筋骨鸣动,整个兵营的气血大阵轰然震动!
气血翻涌!
“这是……”
鲁降瞪大了眼睛,感到有澎湃气血逆流入体,夹杂着繁复信息,似包罗万象,可想要抓住,却又无从捕捉。
“兵道典籍成型了!”边上,肖岚脸上露出了一抹激动色彩,“没想到我肖岚,今生还能见到这般情景!”周围兵家王侯,在这一刻彻底没了矜持和威严。
在他说话的同时,气血大战急速变化,气血在空中迅速凝聚,最终化作一个“兵”字,分出一道光芒,朝北方天际飞去!
营中,肖岚如有所觉,吩咐人传下军令,让兵卒做好准备,又让斥候先行。
………………
啪!
兴京,翰林院。
一人正在书写,忽然力道一失,笔尖按在纸上,留下一片墨迹。
“这……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成了?”
充满意外之情的声音响起,周围黑光闪现,摇曳不定,在那人握笔的手背上汇聚,扭曲、变化,合成一个“法”字。
此字霍霍生光,仿佛在和什么力量呼应,最终生出一道光辉,冲天而起!
………………
陈府深处,独院之中。
幽暗房间里,斜躺床榻上的陈家老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浮现浓浓震惊之意。
“太出乎意料了!就算我在怎么高看其人,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真正成就一步典籍原本!此人进境之速,简直不可思议!”
惊讶的念头转动着,徘徊屋中各处的一道道外魔陡然变化,汇聚过来。在老人有着皱纹的头上凝聚成了一个“道”字。
不过,这个“道”字显然和道门不同,有种平静、坦然的气息,但在陈家老祖身上神通气息的冲击下,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消失。
不过,此字却也衍生出一道光芒,疾飞出屋。
………………
噼啪!噼啪!
城外,一处庄园地底,密室之中。机括跳动的声音接连不断,一身穿墨衣的男子正拿着一块脸谱,细细探查,那脸谱扭曲了一下,探出一道道肉芽,朝男子的脸上冲去,却被男子用气息镇住。
咔嚓!
脸谱发出清脆声响,竟而石化。
墨衣男子摇了摇头。
“还是不够完善,没有彻底将空白神力驯服。嗯?”他自语着,倏地一愣,抬头向上看去。
咔!咔!咔!
旁边,机括弹动。几道金铁零件飞出,在空中急速变化,齿轮互相卡住,最终形成一个闪烁寒光的“墨”字。同样分出一道寒光,冲天而起!
………………
城外农田中,一名正在弯腰插秧的老人身子一僵。浑浊老眼中透露出震惊之意,正好额头上一地汗水滑落脸颊,从下巴滴落。
汗水落在田里,慢慢渗透,最终化为一个“农”字,亦有光辉升腾出来,向北而去。
………………
更远的一座村镇里面,一座简陋的医馆中,打扮邋遢的大夫正在给人抓药,但那一味药落到纸包中的时候,其人却骤然一愣,随后嘴角上翘,眼珠子一动,视线落在纸包里面。
就见那药材的粉末颗粒跳动着,排列组合,最终变作两个字——
方技!
这两个字同样生出光芒,无声无息的离开医馆,朝北边飞去。
………………
同一时间,城中城外,包括在太虚书院在内的几座儒家书院,在这一刻同时震动,太虚先生、马老相国等人神色各异,身边文思汇聚起来,化作一个个儒字,但字里各有乾坤,此字就好像是一个框,承载不同思想,分出各色光芒,升腾而去。
不只兴京,那东都、四方,亦有类似事情发生,一道道光辉冲霄而起,直指北方草原!
大瑞四疆。
一名名兵家大将同时心有所感,他们各自坐镇的军镇、兵营里气血急变,凝聚出一个个“兵”字,接连分出一道道气血狼烟,从各处疆升腾过去,直指北边!
………………
兴京文馆,大堂中。
曾与邱言有过论战的贺书长立于馆中,周围气氛凝重,在他的身后,跟着几名从东都而来的书生。
其中一人正在开口问道:“我等远道而来,为的就是与白兄印证所学,何故避而不见。”
文馆的当值乃是名中年男子,穿着儒服,气度儒雅,闻言便道:“诸位不要误会,白兄闭关多日,不是有意要避战。”
这文馆当值的后面还坐着不少书生,看向贺书长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蔑视之意。
自京城传出白昭元论战时输给邱言的消息后,就不断有人过来想趁火打劫,想也踩上一脚,后来听说白昭元闭关不出,让不少人动起了心思,都挑在这个时候出面,别人问起来,就说白昭元因为畏惧,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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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馆众书生看来,这贺书长一行人,应该也是这个目的。
听了回答,贺书长神色不变,倒是他身后的几人出面道:“既然白兄不能出面,那也不好逼迫,只是贺兄这次过来,不能轻易离开,不然传出去,反而对贵馆和白兄的名声不利。”
“嗯?”文馆众人听他这么说,都觉意外,随后就明白了其人的打算。
就见那人继续道:“依我看,不妨由各位与我等切磋所学,相互印证,你们看如何?”
“这……”那文官当值闻言为难起来。
这时,贺书长开口:“贺某于反身格物上有些看法,听闻贵馆在格物致知上也有独到见解,不妨切磋一下,互相促进。”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以为我等不知道你的打算么?”
说话的人。居然是冯召。
此人曾与周贯等同住藏书客栈,那文枝桢在客栈中开讲时,他还曾泼过冷水,言语刻薄,为人却算正直,不偏不倚。
自从科举之后,其人就没了消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文馆中。
贺书长背后一人立时反问:“这位兄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冯召冷笑一声,“这位贺书长贺公子。最近半年,在京城几大书斋中与人论战,只要赢了,就会在那里开讲自己的一套反身格物,倒也颇有名声,依稀有当初文枝桢的势头。”
“你!”贺书长身后众人都忍不住喊出来。
文枝桢如今已经因为舞弊案被遣返原籍,终生不得再考,冯召说贺书长像文枝桢,可不是夸赞的话。
倒是贺书长挥挥手。阻止身后几人,又示意冯召继续。
冯召也不领情,直视贺书长道:“听说贺公子在东都时,与邱言有过论战。并未得胜,邱言曾在东都城外耕读,很多人慕名过去,或论战、或请教。都收获不小,传为佳话,想必贺公子是想效仿一二吧?”
半年时间。邱言状元之名传播四方,他在各地所为之事也就流传起来,那东都的事本就充满传奇色彩,很快传播天下,林中耕读隐隐有要成为典故的趋势,要化作一个“邱生耕读”的成语来。
但听了这话,贺书长一眯眼,低声道:“你说我是模仿邱言?”
“在下没有这么说,只是阁下这般作态,不免让人误会!”冯召的话一如既往的冷硬,话中的含义很容易理解。
贺书长打量着冯召,也不说话,就有无形威压笼罩周遭,越发蔓延,有点见识的,都不由惊讶。
“文心威压?贺书长这般年纪,居然就凝聚文心了!”
文心,乃书院传承的关键,成就文心之人,可见不凡,至少对人道之理是有了自身见解!
这一明白过来,众人看向贺书长的目光就明显不同。
注意到四周目光的变化,贺书长暗自点头,便要开口教诲冯召两句,可话未出口,整个人忽然僵住!
随后,一阵奇异雾气从文馆深处蔓延过来,缥缥缈缈,引人心神恍惚,赫然都是文思构成,内里更有股秩序之力流转!
虚空中,一道闪电闪过,秩序涌动!
包括贺书长在内的众人悚然一惊,被那雾气笼罩,隐约看到了人道秩序的显现,如何还不知道缘由!
“白公子成功了!”
立时就有人欢呼起来,却是文馆中人。
“这是……念合秩序了?是何人所为,难道是白昭元?他念合秩序?成为大儒一样的人物了?”贺书长的脑袋里陡然间一片空白,他这次过来,未尝没有借机聚集民望的想法,以此作为直通大儒的捷径,却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不过,几息过去,吸纳了诸多雾气的众人,便都神情恍惚起来,难以言语。
雾气一个抖动,朝一处汇聚,一身穿白衣的身影缓缓走来,身下仿佛有匹若有若无的白马,其人胸口的衣衫上,文思雾气凝聚成字。
这时,虚空闪电袭来,景象再变,隐隐约约间,贺书长的意识飘动起来,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本书。
那书被一只手拿着,如黑洞般吞纳文思,有重要将贺书长的意识、文心也吸摄其中的倾向!
“人道反馈?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邱言又快我一步……”
白昭元的叹息响起,才算将贺书长恍惚的意识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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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半张因为wps罢工,损失一半,所以这张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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