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大战每天都在上演。黄昏,天边惨淡的夕阳孤零零地挂在树梢上,睁大一双恐惧的双眼吃惊地望着血肉模糊的战场。城楼上那面巨大的华国龙旗在阵阵腥风里狂舞,发出巨大的响声。
北面战场上,喊杀声惊天动地,牛角号声直冲云霄,长箭在天上呼啸,战刀在城墙上闪烁,骑兵方阵在城下往来飞驰,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从远处看,城墙上浓烟滚滚,人头蹿动,激战正酣。
每天早上,女真军就对长安城北面发动猛烈地进攻,中间没有任何停顿,连续不停,疯狂地进攻,直到黄昏牛角号吹响的那一刻,女真军的进攻才渐渐停止下来。大量损毁的攻城器械被丢在城下,随处可见沾满鲜血的石块和巨型擂木,双方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城墙下五百米以内的死亡地带,更远的地方也是尸体,但要稀疏得多。战场上到处都是丢弃折损的武器,战旗。
南面战场上,女真骑兵截住从各地来勤王的华军,女真千人骑兵部队就能和华军精锐的上万人部队对攻,华军节节败退。战马的嘶鸣声,惊雷一般由远而近的奔腾声,士兵们狂热的叫喊声,各式各样武器的碰撞声,充斥了整个战场。
雄鹰联军在萧狂的带领下,不断攻击女真人的后勤补给线,试图为守城的天武军和神武军减轻压力。现在双方兵力比为女真军东路军八万和西路军十四万,加起来二十二万,华军天武军八万,神武军六万,雄鹰联军一万三千人,勤王军十万余人,民间义军十三万人,加起来约三十九万。
李易和欧阳林气喘吁吁地坐在在城墙上,看着血色的残阳,感叹着生命的无常。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战场,满目都是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纠缠躺倒在一起,堆满了整个城墙顶部。地上的长箭和各式武器浸泡在已经逐渐凝固的褐色血液里。各色战旗随意丢弃在士兵的身体上,到处都是。
长安城的百姓们在城墙上各个角落里,忙忙碌碌,或抬运尸体,或捡拾武器,正在打扫战场。
疲惫不堪的华军战士有的已经躺下;有的找不到地方,干脆躺在尸体上呼呼大睡;有的士兵聚在一起喝水吃东西;更多的人在寻找受伤的战友,寻找死去的兄弟。
“安邦,今天的战斗尤其惨烈,好几次我们的人都差一点崩溃了,我看长安城快守不住了了,我们要及时撤退吗?”欧阳林挥了挥手中的长枪,上面早已经血迹斑斑。
“欧阳兄,我也快绝望了,长安城设计的不合理啊,长安城在地理上就毫无防守的天险。这座由宇文恺设计建造的宏伟城池,四周无险可依。其城墙周长达36.7公里,想要防守如此漫长的城墙,布防士兵就需要数万人。”宇文恺当年设计长安城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到它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座军事要塞,需要抵御外来入侵者的攻击。它更多的是政治象征,一座规模宏大、气势恢弘的帝王都城,至于防守性能与军事设施则是完全缺乏的。
李易以金刀撑地,慢慢地站起来,累极了,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甲胄破烂不堪,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肌肉由于过度用力,早就酸涨疼痛,双腿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躯体。他的嗓子喊哑了几乎不能说话,耳朵里的巨大轰鸣声越来越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天的时间,李易仅仅吃了三个馒头,滴水未进。不是不想吃,而是没有时间吃。他身先士卒,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杀到最后,他和守城的士兵一样,不但举不起石头,就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女真军也坚持不住,中止了进攻,撤了下去。
远远地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东方尘烟骤起,一支军马如疾风般席卷而来,李易看见一支穿着各色服装的两万人义军高举一面红旗,当先一员将军,身姿矫健,银盔银甲黑马,手握长枪,在女真人疲惫退军时正在攻打其侧翼。
来的是咸阳义军,头领是赵云龙,不过二十岁年纪,一头乌发束于银盔之内,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英气。面庞白皙却透着历经沙场的坚毅,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犹如寒星,深邃而明亮,眼眸中燃烧的战意似要将这漫天风沙一并燃尽。挺直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勾勒出一抹倔强不屈的弧度。
望着周遭如蚁群般密密麻麻的女真士卒,赵云龙涌起一股炽热豪情,他手中那杆长枪,精铁铸就,枪杆修长笔直,入手沉重,却被赵云龙使得灵动自如。枪缨由红缨制成,此刻在狂风中烈烈飞舞,恰似烈烈战旗。他一抖长枪,催马向前,枪尖率先撕开一道血口,挑落数人。
赵云龙长枪一抖,枪缨如烈焰飘飞,胯下黑马嘶鸣,瞬间提速冲入敌阵。女真军如黑色潮水涌来,他长枪恰似蛟龙出海,枪尖所及之处,血花四溅,敌军倒下一片。他身形灵动,在马背上辗转腾挪,或挑或刺,每一式皆蕴含千钧之力,武道七段上的雄浑劲道展露无遗,女真兵但凡靠近,皆被击飞数丈,惨叫毙命。
“挡我者死!”赵云龙怒吼一声,声震四野,恰似惊雷。女真万夫长马格布朝赵云龙杀去。那马格布亦是女真军中赫赫猛将,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扭曲着发出咆哮,挥舞狼牙棒狂砸。两马相交,刹那间仿若星辰相撞,气浪翻涌。赵云龙枪尖直刺马格布咽喉,速度快若闪电,马格布横棒抵挡,“当”一声巨响,金属撞击火花四溅,震得周遭士卒耳鸣目眩。
一击不中,赵云龙顺势横扫,枪杆携着呼呼风声,扫向马格布腰腹。马格布纵身一跃,避开凌厉一击,却未料到赵云龙变招奇快,枪尖上扬,如毒蛇吐信,刹那间挑破他右臂铠甲,鲜血迸流。马格布痛吼,攻势愈发凶狠,狼牙棒带着千钧之力泰山压顶般砸下。赵云龙不慌不忙,单手持枪撑起抵挡,战马四蹄深陷泥土,竟稳稳扛住这威猛一击,同时左手猛抽腰间佩剑,“嗖”一声飞掷而出,正中马格布肩胛,马格布身形一晃。
赵云龙抓住战机,长枪抡圆,枪影重重,如暴雨梨花,密不透风地罩向马格布。马格布左支右绌,破绽频出,白色罡气碰撞,气浪滚滚,在一轮疾风暴雨攻击尾声,赵云龙大喝一声,全力一刺,长枪如长虹贯日,洞穿马格布胸膛,将其高高挑起,而后猛地甩出,砸倒一片敌军。
女真军见主将身死,士气大挫,赵云龙却杀意正酣,长枪指天,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杀,救长安!”言罢,再度策马冲锋,如一道银色闪电,于敌阵中杀进杀出,所到之处,女真军纷纷溃散,恰似利刃破冰,硬生生撕开一道血路!
完颜宗翰站在帅台上,看着华国一支义军凭一腔血气之勇冲进来,暗叹,华国能人义士不少,就是不团结,不合作,各自为战,只是匹夫之勇,“吹号,命令重骑军出击,灭了这只散兵游勇。”平原之上,大风呼啸,却透着股森冷肃杀之意。女真兵的重骑军如钢铁洪流般倾巢而出,沉重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仿若末日鼓点。铁蹄践踏着干裂土地,掀起滚滚烟尘,甲胄在日光下闪烁冰冷寒光,好似移动的钢铁堡垒,气势汹汹朝着赵云龙所率义军碾压而来。
女真重骑冲击力太过凶悍,每一次冲锋都似巨锤砸入义军队伍,瞬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义军多是轻装骑兵,装备悬殊,还有很多步兵,虽拼死抵抗,依旧死伤惨重。赵云龙见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心疼如绞,决绝拨转马头:“兄弟们,听我号令,有序撤退!莫慌!”孤身冲向敌潮,长枪如龙,挑飞数名重骑兵,却如巨石投海,敌阵转瞬又合拢。
义军军旗已经残破不堪,原本飞扬的旗角被利刃斩得丝丝缕缕,沾满血污与尘土,却依旧在烈烈风中倔强挺立,旗手身形佝偻,每迈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可那握住旗杆的手,青筋暴突,宛如铁铸,死也不肯松开分毫,只因旗在人在,是这支义军心底最后的坚守。
赵云龙银盔溅满鲜血,几处战甲崩裂,露出下面淤青伤痕,面庞沾满尘土,唯有双眸依旧炯炯如星,燃烧着不屈战意。“我来断后,你们快走!”他声嘶力竭呼喊,手中长枪挥舞,指挥着残军且战且退。
后方,滚滚烟尘如恶浪滔天,女真铁骑的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马蹄声密如暴雨,敲击着大地,也敲击着每一个义军将士的心。“快撤!不能停!”一名义军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喊,嗓音早已沙哑干裂,却仍竭力提振士气。可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风袭来,直直钉入其咽喉,将领来不及出声,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又一阵箭雨呼啸而至,前排义军擎盾抵挡,利箭入盾,砰砰闷响不绝,有人手臂中箭,闷哼一声折断箭杆继续坚守;有人胸膛贯矢,口吐鲜血却以枪撑地。
队伍之中,“拼了,杀一个赚一个!”部分义军士兵持着刀枪冲向重骑兵,以必死之心迎击那铺天盖地的铁蹄,瞬间被汹涌敌潮淹没,唯留一声不屈怒吼,消散风中。
重骑兵层层围拢,攻势愈发猛烈,赵云龙体力渐渐不支,枪招渐慢,身上伤口增多,鲜血染红战甲。包围圈缩至极限,死亡阴影笼罩,他紧咬牙关,殊死一搏。
恰在此时,东方尘烟大起,一彪军马狂飙突进,又是雄鹰联军,当先一员大将浑身散发狂野气息,正是萧狂。萧狂手持一柄镔铁大刀,刀身宽厚,刀刃寒光闪烁,座下黑马仿若乌金神兽,奔腾间气势如虹。
“义军莫慌,我们来救你!”萧狂吼声如雷,大刀抡圆,冲入女真重骑军,刀风呼啸,仿若黑色闪电,瞬间砍翻一片敌军。他麾下士卒亦是勇猛无畏,如饿狼扑食,瞬间打乱女真军围困之势。
“随我走!”萧狂大喝,拿出长弓,遥遥对着一众女真重骑兵,“这是萧狂啊,”女真人胆寒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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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龙驻马回望,看见萧狂铠甲染血,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与豪迈之气,一人一弓对峙数百女真重骑。“如此英雄,如此豪杰,是不是萧狂萧帅啊!”
义军和雄鹰联军迅速退后,重骑军跑不快,看着两支华军跑远。
赵云龙看看逃出来的义军,不到一半,念及战死兄弟,眼眶泛红。
萧狂策马而来。赵云龙望着眼前豪迈猛将,心中涌起暖意与敬意,长枪横放,拱手行礼,虽动作因伤势有些迟缓,却不失礼数,高声回道:“今日深陷绝境,不想竟得贵军援手,真乃赵云龙之幸!请问将军是不是萧狂?”
萧狂大手一挥,爽朗笑道:“我就是萧狂。云龙莫要这般见外!你孤身断后,以卵击石也要护兄弟周全,这份义气与担当,萧某佩服至极。咱都是在这乱世为家国守土之人,见死不救,那还配称什么豪杰!”
赵云龙眼内光芒闪耀:“原来真是萧帅啊!在下对您佩服之至。如今天下板荡,女真兵肆虐,我等既怀武艺,便不能坐视百姓受苦、山河破碎。我自咸阳起兵,一路艰难至此,深知独木难支,今日见萧兄及麾下儿郎勇猛无畏,我们可否加入?”
萧狂目光灼灼,道:“女真兵在华国大地烧杀抢掠,我立誓要将贼子赶出咱家园。你们义军满怀报国豪情,坚韧勇猛,让我看到了驱逐鞑虏的希望,往后咱携手,定能搅得女真兵不得安宁!”
赵云龙重重点头,攥紧拳头:“好!有萧帅这话,我心里踏实。只是今日一战,我军折损过重,诸多战术安排也漏洞百出,还望萧帅不吝赐教,助我们整顿军务。”言语间满是谦逊,虚心求教之意溢于言表。
萧狂略作思忖,道:“云龙,别气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义军初建,缺的是实战磨炼与精良装备。依我看,接下来咱当着重操练阵法,提升士卒协同,再想法子补充军械。我营中有些缴获的好刀枪,明日先匀一批给你们义军应急。”
赵云龙长揖:“既如此,云龙便恭敬不如从命。愿与萧帅军同仇敌忾,生死相随,共赴国难!”
萧狂伸出手,赵云龙也伸出手,两双满是老茧与伤疤的手紧紧相握,两张坚毅脸庞满是决绝与期冀,这是两位军神的第一次相遇,两人密切配合,金戈铁马之路开启,在这乱世掀起惊涛骇浪,让那女真兵闻风丧胆。
两人相视而笑,此役惨烈,热血未凉,只要山河有难,此身愿再度赴汤蹈火,刀枪永不蒙尘!
……
看着义军似乎突破了重围,李易、欧阳林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城墙下走去,两旁的士兵敬佩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杀神在世,这几天在他们手下丧命的女真人估计超过三百人了。
一路上,长安曾经繁华无比的都城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与混乱。两人步履蹒跚地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长安的街头,人群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逃窜,呼喊声、哭叫声交织在一起。差役们手忙脚乱,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汹涌的人流冲得七零八落。
平日里热闹的店铺,此刻门可罗雀。店主们惊慌失措地收拾着贵重物品,关闭店门以求自保。混乱之中,一些人趁机打砸抢烧,冲进店铺,抢夺财物。一家绸缎庄内,绫罗绸缎被肆意践踏,混混们为了争抢财物而大打出手,地上满是破碎的瓷器和凌乱的布匹。
街头的乞丐们也不再是往日的麻木模样,他们在混乱中四处奔走,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一位老乞丐被人群撞倒在地,却无人上前搀扶。
一个孩子在人群中与父母走散,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那么微弱。一位好心的妇人想要帮助他,却被身旁的人拉走,告诫她自身难保,莫要多管闲事。
街角,一伙混混正在围攻一位书生,书生苦苦哀求,却换来混混们的拳打脚踢。他随身携带的金银被洗劫一空,最终倒在血泊之中。
李易本想上去管管闲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走路都气喘吁吁,哪有力气和这伙歹徒斗啊,世间不平事管不过来啊。
李易和欧阳林长叹一口气,往家的方向走去。李府和何府紧挨在一起,旁边就是金碧辉煌的独一味酒楼,如今都已经是大门紧闭。两人靠在李府门口,李易用刀敲门,砰砰。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诗雯跑出来了,看着两人疲惫的样子,吓了一跳。
“易哥,你受伤了吗?”萧诗雯扶住李易,焦急地问道。
“小雯,放心。没有的事,我就是有点脱力,歇一会就好。给我和欧阳兄来一杯水吧。”
李府已经空空荡荡,府中除了暗夜人一处的处长,独一味酒楼的掌柜赵友权,还有三个家在长安城的独一味酒楼的伙计。
简单地洗漱后,李易、萧诗雯、欧阳林、赵友权围坐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一路上所见所闻让李易心情沉重,这座曾经繁荣富庶的都城,如今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诸位,今日之战,我们虽然打退了女真人的进攻,但形势依然严峻。”李易沉声说道,“长安城地势平坦,四周无险可守,朝廷兵力不堪一击,难以抵挡女真人的持续进攻。”
“安邦所言极是。”欧阳林点头附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长安城不出三日会沦陷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
“那会长还是今晚撤退。”赵友权拱手说道,“我已经找到了几处暗渠,挖好了通道,通过地下河流可以潜游出城。”
“这几处暗渠,水道,长安城防图标记了吗?”李易问道。“刑部侍郎陈吉叛变投敌,一定会把长安城防图献给女真人的,我们不得不防。”
“这是我偷偷摸摸找人挖的,原来是废弃的排污井。连通了长安城外的小岚河,可以潜游出去。”
“好的,友权办事确实周全。”李易道,“向阳兄呢,带他一起走。”自从女真军攻城以来,欧阳林和朱向阳就把家搬到了李府,他们俩都是光棍一个,也没有什么行李,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
“向阳兄怎么还没回来?”萧诗雯在房间踱步,自言自语道。
“要不我出去看看,现在街上不太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自身难保。”欧阳林道。
李易道:“那我们先收拾东西。”
正说着话,门口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不一会儿朱向阳回来了。
李易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等你,商量事情呢,你就回来了。”
“安邦,你不知道吧,皇上三天前就已经秘密出城了,据说去成都了。”朱向阳恨恨地说道。
“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却溜之大吉。”朱向阳接着道,“现在百官还不知道,百姓也不知道,军队也不知道。”
“那现在主持大局的是谁?”李易心中忧虑,一旦皇帝逃跑的事情公之于众,那马上就会引起骚乱。
“是兵部尚书章军林。”欧阳林用力一拍桌子,“想不到景荣帝胆小如鼠,不顾家国社稷,惶惶如丧家之犬,抛弃城中百万百姓,华国啊,要毁在他手里。”
“和他一起走的还有谁?”
“据我所知,人很少,怕闹出太大的动静,秘密出城,只有太子李琦、丞相洪仁夫、吏部尚书陶本政、太监首领童心贯、黑衣卫首领刘如意等一千多个人。”
“这个消息隐瞒不了太久,我们要马上撤离。”李易作出决定。“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们撤到洪庆山吗?”欧阳林问道。
“是的,我们先撤到洪庆山。”李易毫不犹豫地说道,“萧狂在那里,山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我们已经在那里建立了基地,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好,那就这么定了。”欧阳林点头同意,“我们现在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兵部有很多资料,有各省军事地形图、水文图,军械、军马资料等等。我已经打包放好了,必须带走,再不济也要把它们烧了,落入女真人手里就麻烦了。”朱向阳说道,作为兵部员外郎,他可知道那些资料地图有多宝贵。
“我们要从暗河里游走啊,资料会湿吗?”众人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安邦,你上次说,我们会走暗河,我前几天都用雨布包好了,在水里没问题的。”朱向阳笑道。
“向阳兄,未雨绸缪。”李易点头赞许,“那就这么办吧,我们现在收拾行李,再去取资料。然后就出城。”
众人散去,各自忙碌起来。李易和萧诗雯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萧诗雯看着李易疲惫的身影,心中一阵心疼。
“易哥,你休息一下吧。”萧诗雯柔声说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不用了,我没事。”李易摇摇头,“我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必须尽快撤离。”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欧阳林和朱向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一人一个牛皮包,清爽利索。
“太好了!”李易高兴地说道,“那我们就尽快行动吧。现在去兵部。”
正说着,突然城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音由远及近,外面传来哭喊声:“城破了,女真人打来了,大家快逃啊。”
一时间,长安城火光冲天,杀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