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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宝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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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上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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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中,四壁萧然,李易却从未有过一丝懈怠。每日晨曦初露,他便于那狭小之地扎稳马步,气沉丹田,一招一式地演练着功法,拳风虽因空间受限而无法畅快施展,却依旧虎虎生威,每一次出拳收掌都让他的武道修为渐渐提升,汗水湿透衣衫亦浑然不觉。

不被提审的时候,李易或端坐在角落,口中念念有词,或诵读经史子集,或默念策论兵法。那些知识在这阴森的牢狱中化为他心灵的滋养,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仿佛外界的困苦都无法干扰他对知识的汲取。

刘贺有时会在旁边,满含笑意地看着这位好友之子,同在狱中,二人常就学问之事展开探讨。一日,李易对刘贺说道:“世伯,小侄对这《论语》中‘仁’之深意,尚有诸多困惑。”刘贺捻须微笑,道:“贤侄且说,这‘仁’者,爱人,然其境界有三,一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为推己及人;三为博施济众,你以为如何?”李易沉思片刻,答道:“世伯所言极是,只是这博施济众,身处这牢狱之中,又该如何践行?”

二人就此展开深入辩论,从圣人之言到当下局势,从道德规范到济世之策。李易思维敏捷,常能提出独到见解,引得刘贺连连点头,亦不时抛出难题,促使李易更进一步思索。在这探讨之中,学问之光如烛火,在牢狱的黑暗里闪烁不息,让李易在困境中不断磨砺自己,于学问之途渐行渐远。

李易被俘的第十八天,牢狱的门再次被打开。内卫寺千夫长哈利真走了进来,看见李易的衣服破烂不堪,伤痕触目惊心,也不禁暗自佩服,他道:“李易,你的坚韧和勇气让我敬佩。我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只要你交出藏宝图,我们就放你走。”

李易提起铁锁链,冷笑一声道:“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家人。你们若想得到藏宝图,就自己去寻找吧!”

哈利真恼羞成怒,拔出长刀指向李易道:“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吧!”说着便挥刀向李易砍去。

李易嘿嘿冷笑,闭目等死。

砰,牢狱的门再次被打开。圣女阿茹娜微笑着走进来,高声说道:“住手!小李探花是国师欣赏的人物,岂可轻易杀害?”

李易看见阿茹娜这么好巧不巧走进牢房,时间火候拿捏得分毫不差,就知道他俩在演戏。

哈利真见是圣女亲临,立刻收刀躬身行礼道:“圣女,李易拒不交出藏宝图,还出言不逊,实在没有让他活下去的必要了。”

阿茹娜面带微笑却难掩眼中的复杂神色,走到李易面前,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心中责怪内卫寺这些人,下手太重了,说道:“小李探花,你乃人中龙凤,一代豪杰,何必在这牢狱中受苦。我敬佩你的气节和勇气,愿意给你一个选择。”

李易抬起头,看着阿茹娜道:“什么选择?”

阿茹娜微微一笑,说道:“无论你有没有藏宝图,你若愿意加入我女真国,成为我女真国的一员,我便可保你性命无忧,并且让你在女真国内享有崇高的地位。你意下如何?”

李易抬眼,目光清冷:“我乃华国人,只知忠君爱国,岂会因你几句诱惑之言便弃家国于不顾。”

阿茹娜走近一步,神色更显急切:“这华国贪官横行、小人当道,你才华横溢,郁郁不得志,我女真正值兴盛,你若来,必能大展宏图,何必执着于那腐朽之地。”

李易冷笑一声:“我所守者,乃心中大义,非一时之利。华国纵有奸佞,亦有万千忠义之士,我自当与他们共守山河,岂会投身敌营,背信弃义。”

阿茹娜神情有些哀怨,见李易拒绝得如此干脆,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李易的信念竟然如此坚定。她心中对李易的仰慕之情更甚,但同时也感到有些惋惜。

阿茹娜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强求。再过些日子,完颜宗翰下令会将一部分不愿意投降的华国官员集体问斩。李易,还有这位老世伯,你们的名字都在名单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生命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李易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阿茹娜道:“李易,我始终把你当朋友的,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传达呢?”

李易看着阿茹娜,神情不似作伪,笑道:“谢谢,那你给我纸和笔,我有一首诗词抒发了我的心声,我想留下来。”

阿茹娜点点头,吩咐狱卒去拿纸和笔,并搬来了桌子。

李易蘸着浓墨写下了激励国人的名篇《正气歌》。阿茹娜看着这首闪耀着坚定的民族气节、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战斗精神以及生死不渝的崇高信念的诗词,知道已经不可能劝降李易了。

阿茹娜默默地转身离去,牢狱的门再次被关上。

刘贺竖起大拇指,赞道:“贤侄,头可断血可流,要留清白在人间。”

李易笑道:“世伯,小侄能与您共赴黄泉,与有荣焉。一句话共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哈哈哈,牢房里传出两人豪迈的笑声。

……

李易被俘的第三十天,黄昏,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京城的上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长安城皇城之外临时搭建了一个刑场,四周重兵环伺,刀光剑影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刑场四周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春风穿梭在街巷,扬起阵阵尘土。

李易和三十名左右的不愿意投降的华府官员被押解着,缓缓走向那决定生死的刑台。围观的人群中,有悲泣声,有愤怒的呼喊。

李易昂首挺胸,破烂的囚服沾满血迹,在风中微微飘动,露出的伤痕证明了那一身铮铮傲骨,他的步伐坚定而从容,目光平静而微微昂首看天。三十余名华府官员大部分也伤痕累累,他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的是不屈与决绝,默默以眼神传递着最后的信念与力量。

女真人将李易、刘贺以及一众坚贞不屈的华朝官员押往刑场斩首的消息,瞬间传遍长安城。长安城百万百姓被女真人屠杀了三十余万人,基本上家家都带孝,而现在又被女真人驱赶来看杀华官,百姓们悲愤交加,心潮翻涌,却迫于女真人的淫威,只得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人群中传来阵阵啜泣与哀号。他们望着即将被斩首的忠烈之士,为这些英雄即将遭受的厄运而悲痛万分。

刽子手们站在一旁,手提着大弯刀,冷漠地等待着命令。

监斩台上,监斩官完颜布真和新任长安知府陈吉并排而坐。完颜布真坐在监斩台上的高位,眼神时不时飘向台下被押解的李易,心中妒火与得意交织,“这李易,空有一身才华,却不知顺应大势,今日便是他的死期,阿茹娜也该明白,只有本王子才是值得她倾心之人。”

完颜布真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吉,问道,“陈侍郎,哦不,如今该称陈知府了,你献出的长安城防图省了我们不少力气,有功必赏。你是识时务之人。本帅想问一下,听说你和李易有仇?”

陈吉谄媚地躬了躬身:“全赖殿下赏识,下官不过是为自己谋个出路,这些人不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死不足惜。李易杀了我的儿子,我恨不得食其肉扒其皮,今天终于可以报仇了。”心里暗自盘算,虽投靠了女真,但这卖国求荣之名终究不好听,只能紧紧依附完颜布真,期望日后能在这长安城中坐稳位置,搜刮更多财富,登上权势的孟胜海。

完颜布真大笑几声:“杀一儆百,等李易人头落地,这长安城便彻底归我女真掌控,你这知府可以好好表现,大有可为……”

陈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道:“殿下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殿下失望。只是李易等人在城中颇有威望,就怕百姓日后会有异动。”

完颜布真眼神一凛:“些许百姓,若敢闹事,杀无赦。本王子倒要看看,谁还敢做这出头鸟。”说完满脸得意地狂笑,他在攻城时被萧狂射了三箭,深受重伤,这几天终于痊愈,杀华朝的高官是他喜爱的事,特别是能杀李易,让他迫不及待地要了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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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布真突然叹了一口气,现在镇守长安的是是他的亲叔叔西路军元帅完颜亮,其父亲东路军元帅完颜宗翰和圣女阿茹娜昨天紧急回上京城了。女真国皇帝完颜晟病危了。

女真国一场惊心动魄的皇位之争一触即发。完颜晟病危的消息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东路军元帅完颜宗翰,手握重兵且久经沙场,在军中威望极高。他本在长安征战,如今因父皇病危紧急回朝,其弟完颜亮率西路军全力支持,使得完颜宗翰势力大增,有了雄厚的军事资本角逐皇位。完颜宗翰多年征战在外,为女真开疆拓土,自认为有足够的功绩与能力继承大统,且有国师帕恩巴支持,虽帕恩巴日前与华国霓裳宫宗师林菲儿火拼而亡,但大金寺势力雄厚,新任国师尼姆措和圣女阿茹娜也支持完颜宗翰。

完颜术敢掌控着十万御林军,这股力量不容小觑。御林军拱卫京城,是皇权的重要保障。他身为完颜晟的弟弟,在朝中根基深厚,对皇位亦有觊觎之心。他认为自己久居京城,熟悉朝政运作,且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机会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先发制人。

完颜宗翰与完颜术敢之间,彼此猜忌与提防。完颜宗翰担心完颜术敢凭借御林军在京城发动政变,抢先登基;完颜术敢则忌惮完颜宗翰的军事才能与庞大的军队势力,害怕他挥师入京,以武力夺取皇位。

女真国朝中大臣们纷纷观望,各自权衡利弊,有的倾向于完颜宗翰的军功与霸气,有的则看好完颜术敢的京城掌控力,整个女真朝廷陷入了极度的紧张与不安之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全面爆发冲突,决定女真未来的皇位归属。

完颜布真叹了一口气,如果父亲能继位,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是太子了。他双手抱在胸前,用凶狠的目光扫视着,恶狠狠地吼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们愿意归顺,荣华富贵任尔等享用,何必这般冥顽不灵,自寻绝路?”

李易、刘贺等三十名华国官员直面女真人的威逼利诱,毫无惧色。

刘贺怒目圆睁,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手指着完颜布真,声如洪钟地回击:“我华朝儿女,铁骨铮铮,脊梁坚挺如峰,岂会向尔等蛮夷低头!”

李易亦是毫不畏缩,向前迈了一步,挺直脊梁,怒视着对方,义正辞严地厉喝:“尔等这群强盗悍匪,休要妄想让吾等背叛华朝!”

完颜布真仔细打量着李易,心中燃起万丈怒火,这家伙被打得伤痕累累,还这么倔,父亲吩咐了不许打这个小白脸的脸,难道有什么深意吗?听说国师帕恩巴要收他为徒,皇上想许他为官,圣女想嫁给他。我呸,现在国师崩了,父亲回京了,阿茹娜也走了,哈哈,没人管他了。我等会就让他最后一个死,看看他的上级、同僚、朋友都死在他前面,看他会不会害怕。

完颜布真冷哼一声,面色狰狞,嘴角抽搐着咆哮:“莫要不识好歹,这乃尔等最后的生机!”

完颜布真向陈吉使了一个眼色,陈吉心领神会。陈吉满脸堆笑,对着昔日的同僚们拱手,劝道:“诸位,如今大势已去,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看看这周围,长安城已归女真,抗拒者唯有死路一条。只要你们肯归降,我担保以咱们的交情,大家虽然不能官复原职,但是在朝廷有一席之地,可以为百姓做事,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

礼部尚书韩节甫怒目而视:“陈吉,你这叛国之贼,竟还有脸在此蛊惑人心,我等生是华国人,死是华国鬼,怎会与你这等无耻之徒同流合污!”

其他官员也纷纷响应,“呸!你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国家,出卖朋友,简直猪狗不如!”

“我们虽官职不及你,但气节远胜你这软骨头!”刑场上骂声一片,众人皆对陈吉投以鄙夷唾弃的目光。

陈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这群冥顽不灵的蠢货!不识好歹!我这是在给你们求生的机会,你们却如此对待我。好,好得很,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等着被砍头吧!”他边说边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双手紧握,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却又在众人的正气面前显得狼狈不堪。

韩节甫是此次被抓捕的华国级别最高的官员,他大义凛然,他怒甩衣袖,高声道:“吾生为华朝臣,死作华朝鬼,宁死不屈,浩气长存!”

长安府知府易绍元昂首挺胸,双手握拳,坚定不移地喝道:“尔等的威胁不过是蚍蜉撼树,徒劳无功,吾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刑部侍郎苏思怒发冲冠,额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怒吼:“有本事就将吾等斩杀,华朝的英魂永不屈服!”

翰林侍读学士顾义深器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豪情万丈地高呼:“吾等的信念坚若磐石,尔等休要痴心妄想!”

大理寺卿欧阳生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威风凛凛地呵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与此同时,礼部侍郎林承业、兵部侍郎赵启年、工部员外郎许宏志、吏部主事孙逸云、鸿胪寺少卿吴景明、太常寺博士郑宇轩等官员亦是正气凛然,纷纷表达自己的坚贞决心。

林承业怒视女真人将领,牙关紧咬,义薄云天地怒喊:“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尔等奸计休想得逞!”

赵启年紧握铁拳,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壮志凌云地高呼:“华朝的军魂千秋万代永不磨灭,吾等宁死不降!”

许宏志声震九霄,慷慨激昂,双手挥舞着高呼:“吾以一腔热血荐轩辕,绝不向尔等卑躬屈膝!”

孙逸云声如雷霆,目光坚定如铁,斩钉截铁地高呼:“忠魂永驻,华朝永在,尔等阴谋必将破产!”

吴景明义愤填膺,涨红了脸,壮志满怀地高呼:“吾等虽死,必激起万千反抗,尔等且拭目以待!”

郑宇轩仰天长啸,发丝飞扬,气吞山河地高呼:“华朝必将复兴,吾等先行一步,死而无憾,绝不退缩!”

完颜布真见他们如此刚毅坚决,恼羞成怒,举起手放下,命令开始行刑。

刑场之上,冷风呼啸,阴霾笼罩。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壮一幕而悲泣。天空中乌云密布,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夕阳此刻也被厚厚的云层遮掩,只透出几缕微弱而惨淡的光线,似乎也不忍目睹这残酷的场景。

景荣三十六年的榜眼、翰林院编修孟胜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刑场上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恐惧。孟胜海已投降,任长安府同知。

他想起曾经与李易等人同桌共事、畅谈理想的日子,那时的他们都怀着一腔热血,立志为华朝鞠躬尽瘁。可如今,自己却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出卖了灵魂,背叛了国家和朋友。他望着李易那坚定不屈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和悔恨。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耻,将会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然而,自私和懦弱又让他不断地为自己的选择找借口。他想,在这乱世之中,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投靠女真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但看到李易等人面对死亡时的英勇和决绝,他的内心又会受到深深的谴责。他害怕有一天自己的罪行会被揭露,害怕遭到所有人的唾弃和惩罚。同榜进士姜水波投降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投湖自尽的消息也让他夜不能寐。

在这极度的恐惧和矛盾中,孟胜海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试图逃避眼前的现实,却又无法摆脱内心的煎熬。

李易环视四周,大声说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他的声音在刑场上空回荡,冲破了呼啸的风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人群中一位老者冲了出来,哭喊着:“小李探花,一路走好!”

李易微笑着看向他,说道:“老人家,莫要悲伤。吾之死,乃为国为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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