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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唯有心境如止水,方能悟透田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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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湾古镇坐落在广州市番禺区的西南部,与顺德北滘镇紧紧相邻。这个拥有800多年历史的地方,简直就是岭南文化的一块璀璨宝石,一个名副其实的文化名镇。古镇里的古建筑群保存得相当完好,到处都是历史悠久的老建筑,明、清、民国时期的建筑应有尽有。这些建筑大多从东北向西南一字排开,街巷也主要是东西走向。古建筑不仅数量多,种类也丰富,有古祠堂、庙宇、一筒竹、三间两廊、镬耳屋、高楼、西式住宅、自由式民居等等。特别是那些古祠堂,有一百多座呢,其中的留耕堂更是典型代表,规模宏大,建筑精美,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沙湾古镇还有个美称,叫“广东音乐之乡”,游客们来这里,都能听到广东音乐的悠扬旋律,感受到那深厚的文化底蕴。走在古色古香的街巷里,就像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故事和韵味的年代。

想当年,沙湾古镇人口鼎盛时将近四万。改革开放后,很多人都搬去商品房住宅小区住了,但古镇里还是有一万多原住民坚守着。古镇的老房子也租给了不少外地人,用来做民宿、茶馆、音乐和文化艺术工作室。所以,沙湾古镇的文化气息还是很浓厚的,不仅是节假日文化旅游的好去处,也是文化人喜欢旅居落脚的地方。

张金枇家住的小区离古镇不到十公里,节假日经常带着一双儿女来这儿散步游玩,对这里熟得不能再熟了。她知道无问僧家离安宁大街不远,沿路还有不少经典的建筑和庭院。她就带着大家向南穿过新世界巷,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安宁东街。一行人一路向西,安宁大街地面是老旧的麻石路,两边都是古建筑,张金枇边走边给大家介绍路过的建筑和文化,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仿佛这些古建筑都是她的老朋友一样。

众人走完安宁东街,进入中心大街,来到安宁西街走了一会,眼前是一座砖木混凝土结构的楼房。张金枇停下脚步,指着它说:“这是聚福楼,又叫大中堂。这是一座明末清初的半洋房式建筑,叫做旧悬挑骑楼,是两层的吊脚楼样式。你们看,这种全木结构的悬挑骑楼,是岭南本土传统的土骑楼,也算是近代骑楼的雏形了。再瞧瞧这里、这里,都用了西方的混凝土技术。要知道,明末清初那时候,西方的混凝土结构才刚刚传入岭南,这里就已经用上了,可见当年沙湾的经济是多么鼎盛啊。”

尽管张金枇对那些建筑连连称赞,可来自京城的蔡紫华,对这些古建筑群早已是见怪不怪,并未觉得有啥稀奇。虽说这些建筑确实年代久远,古色古香,但蔡紫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大师姐,我咋觉得这地儿还没老师的翰杏园来得漂亮呢?”

张金枇嘴角一扬,笑道:“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你猜猜老师当时是咋回她的?”

“哎哟,大师姐,别卖关子了,猜谜多没意思啊,你就直截了当告诉我们呗。”蔡紫华急不可耐地说道。

张金枇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给大家讲起了她女儿和老师之间的一段小插曲。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黄昏,她领着俩孩子,在沙湾古镇溜达了一圈后,顺路拐到青萝市场拎了点菜回家。眼瞅着节日快到了,加之老师家就在附近,她便又捎上了一袋水果,给老师送去。当她牵着女儿的小手,迈进老师家的院子时,女儿被眼前的景致给震住了:一池子锦鲤悠哉悠哉地游着,潺潺水声此起彼伏,满院子的花香直往鼻子里钻。

“妈呀,这儿太美了!比沙湾古镇还要美上好几倍!你咋不带我来师公家玩呢?”小女孩一脸雀跃地说道。

无问僧特喜欢小孩,总是乐颠颠的。他领着张金枇的女儿,耐心地一个个看那些微景观,还绘声绘色地给她讲里面模型人物的故事。“你瞧,这位是佛祖,他正给徒弟们上课呢。听课的这俩徒弟,左边这位是达摩,右边这位是阿难。你看达摩听得多入神啊!可阿难呢,却左顾右盼的。你知道为啥不?”无问僧笑眯眯地问道。

“因为阿难肚子咕咕叫了!”小女孩眨巴着机灵的眼睛,天真烂漫地说道。

“哈哈哈哈……”无问僧大笑不止,一把抱起小女孩,乐呵呵地说:“对对对!阿难确实是饿了!来!师公这儿有好吃的。”

从那以后,每次带小女孩去沙湾古镇散步,她都要闹着去老师家。老师呢,每次见她过来,都会给她讲翰杏园那些景观中,各处公仔的人物故事。

“师公!你说的这些公仔全都是神仙的传奇啊!那有没有咱们小孩的故事嘞?”有一次,张金枇的女儿眨巴着大眼睛,好奇满满地问无问僧。

“嘿,那可多了去了!沙湾古镇里头啊,藏着数不清的关于小孩的故事呢!就说你上次去吃姜撞奶的那家店,就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的趣事呢。”无问僧转过头,对张金枇笑道:“枇杷啊!你带闺女在沙湾古镇溜达,可不能光瞪眼看啊,得给她讲讲!我这儿虽说是仙境,但也是我自个儿的仙境!沙湾古镇,那才是人间真正的热闹非凡,故事多多呢……”

“那次之后啊,我这才开始下狠劲,恶补了一番功课,把沙湾古镇的历史人文翻了个底朝天,要不然现在哪能给你们讲得头头是道呢。”张金枇感慨万千地说道。

陈广熙虽不常去翰杏园,但每次造访总能发现新变化。他曾好奇地问无问僧为何总爱摆弄那园子,无问僧笑着回答:“翰杏园嘛,那就是我的仙境,我的仙境自然得随着我的心境变来变去。”此刻,听大家又聊起翰杏园,他便把无问僧的话当作趣谈分享了出来。接着,他又转头问张金枇:“大师姐,你跟老师最铁了,快给我们说说,老师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一行人已走到安宁西街的尽头,一棵大树巍然屹立,枝叶密布,为烈日下的他们撑起一片阴凉。张金枇指了指树下的石板凳,笑眯眯地招呼大家坐下。她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其他三人也各自找了位置,围成一圈。

张金枇穿得厚实,走了一段路后,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轻轻解开外套的扣子,想让热气散散。众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张金枇继续讲着无问僧的传奇故事:“咱们老师啊,不是人,是仙!这话可不是我瞎说的,是他老人家自己封的。他说自己刚迈进仙门,修为还浅,得借外面的景致来修炼,所以,他就造了这个翰杏园,说是仙境。”她的语气里满是对老师的敬仰,仿佛老师的每句话都是圣旨。

张金枇说的“仙”,可不是那种玄幻小说里飞天遁地的神仙,而是那种淡泊名利,清心寡欲的人。大家也都看到,无问僧平时确实穿得挺随便,拖鞋背心是标配。王禹翔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写满了揶揄:“还好大师兄不在,不然他肯定得不服气。大师兄肯定得问,老师造这翰杏园得花了多少银子吧?这怎么也不像是个清心寡欲的‘仙’啊!”

一说起无问僧对钱的态度,王禹翔就想起了不少趣事,心里直乐呵。他滔滔不绝地分享起来:“……给你们说个好玩的秘密,我听花子牛师叔说,老师可是个超级吝啬鬼,为了几千块钱都能跟人杠上。大师姐,你听过这事没?”

张金枇听王禹翔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给张广熙和蔡紫华讲起了这段奇葩往事。原来无问僧以前还干过营销策划,有次一个老板找他做了个品牌策划,他花了一个星期就搞定了。合同金额三万块,老板对方案挺满意,前两笔款都按时付了,但最后的三千块尾款却迟迟没给。老板说要看最终效果再决定,其实只是想让无问僧多帮帮自己。可无问僧呢,他立马就火了,说合同上明明写着“交付策划案后一个月内付清”,既然自己交付策划案了,就得按约定期限付清尾款。于是,他锲而不舍地追讨起来。

那时候无问僧还是中年大叔,倔强得要命。他啥也不干了,直接跑去起诉那个老板,两人因此打起了官司。老板也火了,不就三千块嘛,至于打官司吗?又不是不给你。结果两人不但大吵一架,还因此结仇。无问僧请了大律师,律师费都花了两万块,对方也请了律师,双方在法庭上唇枪舌剑,大战一番。最后,无问僧赢了官司,拿回了那三千大洋,还为此事得意了好久,觉得自己赚翻了!

为了区区三千大洋,愣是砸进去两万银票,还搭上了自个儿的赚钱大业,这得是多不精于算计的主儿能干出来的事儿?无问僧这家伙,不光干过,还乐此不疲,一而再再而三,结果把自己整成了神仙见愁、鬼怪厌烦的角色,那些想找他策划的老板们,一听见他的名字腿就软,渐渐地,他那策划的铺子门可罗雀,生意凉凉。

策划干不下去了,无问僧只好转行,干起了四处奔波讲课的活儿。刚开始那会儿,还挺滋润,天南地北到处飞,课程排得满满当当。可这家伙讲课,压根不管下面的人听不听得云里雾里,自个儿讲得嗨就行,满嘴跑火车,哲学概念满天飞,跟吃家常便饭似的,能不打盹听完他的课,都算是对得起他了。

按理说,无问僧要是一直这么“高大上”,说不定还能吸引些注重宏观战略的大佬们。可万万没想到,更绝的事儿来了。无问僧发现请他讲课的人越来越少,自个儿一番深刻反省,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讲课太飘,净讲些“道”层面的高大上玩意儿,太不接地气。于是,他开始深挖自己创业的那些“术”层面的实战经验,觉得自己这回算是接了地气,可以拿着这些“术”出去继续忽悠了。

结果呢,这回请他讲课的,换成了另一拨人。谁呢?原来是他之前讲“道”的时候,那些听众里头的高层大佬。他们觉得无问僧还是有点水平的,就把他推荐给了行业协会,让协会组织那些需要宏观战略指导的企业老板们,一起来听听他的课。

那无问僧是不是该顺着杆子往上爬,调整调整自己的课程呢?嘿,人家可不这么想。无问僧正为自己挖出了这么多“术”层面的新玩意儿,整出了新课程而美得不行呢,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展身手的机会?于是,悲催的事儿又上演了。那些大老板们一听,觉得无问僧讲的不过是些“术”层面的具体操作,有啥用?各家有各家的门道,战略层面的“道”才是最值钱的。结果,台下又是一片昏昏欲睡,无问僧那兴奋劲儿还没持续一年,就被各大协会从讲师名单里给踢了出去。

说起来,无问僧这人也是才情横溢,“道”、“法”、“术”样样精通。可惜啊,就是他那只顾自己爽的性子,最终让他成了个又贪财又赚不到钱的落魄书生。最后,他心灰意冷,转而专心干最后的行当:写书授徒,算是给自己那冷清的门庭找回点往日的热闹。

无问僧的三大行当废了两个,不知不觉间,无问僧就这么熬到了现在,成了个提前退休的老大爷。

无问僧这些年也收了不少徒弟,那是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呢?嘿,大错特错!无问僧收徒,那可是真正的分文不取,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心实意的。不过,无问僧虽然不收钱,但“礼”他可是照收不误。那他最爱的“礼”是啥?哈哈,就是徒弟们的甜言蜜语,拍马屁!只要徒弟们把他哄得开心了,他就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早些年,还有徒弟故意投其所好,一番恭维讨好,无问僧就能花上个把月,帮他们精心策划,还不收一分钱,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学生,“白嫖”一番。

王禹翔算是给无问僧送礼比较多的一个了。他经常给企业老板提供技术指导,收到的贵重礼物自然不少。每次收到好东西,他都会挑一些送给无问僧。无问僧一看到那些礼物,眼里就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王禹翔每次看到无问僧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想笑。

那王禹翔有没有给无问僧送过钱呢?嘿,无问僧可是个硬骨头,从来不收钱。王禹翔曾经试过给他塞钱,结果无问僧大发雷霆,破口大骂。显然,他不是假装不要钱,而是真的对学生给的钱财不感兴趣。这一点,王禹翔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他觉得无问僧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不过,张金枇却知道无问僧为啥这样,无问僧是不收徒弟的钱、但收客户的钱,这是有本质区别的。不过,她也不解释,而是笑问三人:“你们猜猜看?”

陈广熙先开口道:“是不是跟断舍离有关啊?”

张金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没错,就是断舍离。那三师弟,你来解释一下,什么是断?什么是舍?什么又是离呢?”

王禹翔一听,立刻抢先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最在行了!断就是断财路,舍就是舍小钱,离就是离损友。”

张金枇听后,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王禹翔的耳朵,轻轻地拧了一圈。她嘴角微翘,打趣道:“断你个头啊!你当老师是断财路的人吗?他帮人做策划方案收钱的时候,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哪里像是断了财路?还有,他请人吃饭,要么吃炒粉,要么就不掏钱,他哪里舍得小钱?一毛不拔还差不多!他的损友多得是,也不见他远离。对了,你老爸也是老师的损友之一呢,你说是不是?”

王禹翔疼得直咧嘴,连忙求饶道:“别拧了,放手,大师姐快放手,我错了!”他捂住被张金枇扭疼的耳朵,苦笑着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又没学过佛,真不知道这些。你学问高,给我好好讲讲吧?”

张金枇放开手,心中暗笑。她知道,他们这个团队的师兄弟七人中,除了陆静学历低点外,其他人都是高学历而且知识渊博。王禹翔说不懂佛家断舍离是假,想知道老师是怎么理解断舍离才是真。

陈广熙瞧着大师姐与小师弟嬉笑打闹,心中暗自觉得逗趣。他心知张金枇这话头一转,是想让他阐明“断舍离”的真谛,于是便借题发挥,悠悠道来:“说起这断舍离,按佛家那‘三离’的讲究,就是要斩断一切烦恼根,舍弃贪嗔痴这些累赘,远离生死轮回的苦海。不过嘛,老师是不是这么个意思,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张金枇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怀旧,接着便给三人讲起了无问僧的一段陈年旧事:“说起来,老师那次追债三千大洋的趣事,还是在我之前那家公司发生的。官司打赢,钱一到手,他乐得跟什么似的。我当时就纳闷了,问老师:‘您咋不收学费呢?那可比这三千块来得轻松多了吧?’老师一高兴,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说到这儿,张金枇的眼神里满是回忆,又继续道:“老师说啊,有人问过佛祖:‘佛祖您法力无边,咋不直接带大家飞去西天极乐世界呢?’佛祖回答:‘那是因为他们跟我没缘分。’又有人问:‘佛祖啊,您这么厉害,为啥还要收香火钱?’佛祖说:‘那是因为他们跟我有缘。’还有人问:‘那么多人给您烧香拜佛,您咋不帮他们脱离苦海呢?’佛祖笑道:‘他们烧香的时候,就已经得了解脱之法,这缘分也就尽了。’”

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蔡紫华,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恍然,她望向张金枇,试探着问:“大师姐,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老师不追回那三千块,那个老板可能还会再来找老师?但老师觉得跟那人缘分已断,不值得再纠缠,所以才坚持要那三千块,哪怕装坏人也在所不惜。那老板觉得老师不可理喻,这段缘分就彻底断了,因果也就散了,是这样吗?”

张金枇转头看向蔡紫华,心里暗暗佩服这五师妹的聪慧。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还有更深一层,老师他心里其实挺纠结的,一方面想赚钱想得要命,一分钱都不愿放过;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应该清高自持,看不起自己这种见钱眼开的样子。他觉得做好人没好报,得做坏人,但刚做点坏事,心里又愧疚得不行,想做好事来赎罪;可做好事呢,又发现有人想利用他的好心……他就这样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折腾,要是普通人,早就崩溃了,可他是个真有本事的人。你想想,这样的人,除了成‘仙’,还能有别的法子,让他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吗?”

张金枇这一番话,说得那是相当透彻,无问僧心里头那个痒啊,想赚那老板的钱想得要命。可他又觉得这老板不咋地道,赚他的钱心里头过不去,那叫一个纠结。于是乎,他宁可撕破脸,打官司打到底,跟那老板彻底结仇,断了自己再赚他钱的念想。这故事一讲,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心里头那个嘀咕啊,这人的内心世界,得是多翻江倒海、波澜壮阔啊!

王禹翔真心觉得这沉闷的气氛让人憋屈,一想到那种“境界越高、能力越强,痛苦越多”的调调,再瞅瞅自家老师也是这副德行,心里头那个不自在啊。他忍不住开了腔,想活跃下气氛:“那么,老师不收咱的钱,是不是不打算跟咱们结缘啊?”

“哈哈,可不是不结缘,是怕纠缠太深,结了因果。”蔡紫华接茬儿挺快,还特意扭头问了问张金枇,“大师姐,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张金枇笑着点了点头:“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收咱们当学生,那是结缘;不收学费,就是不想跟咱们扯上太多因果。”

说起来,无问僧那真是个讲究因果的主儿,给学生上课可不是白上的,非得让学生先送个“小礼”。哪怕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他都能乐颠颠地收下。实在没啥可送的,也别急,李一杲那可是有一套,其他同学偶尔也会学学,那就是——拍马屁!只要马屁拍得响,无问僧就当是收了礼,因果就算结下了,那讲课就是必须的!讲完了课,他就觉得这因果算是了了,至于学生们听懂了多少,能不能用上,那他可就不管了,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可不乐意再扯这些,一扯又是因果连绵,那还修什么仙啊,纯属瞎耽误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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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留耕堂附近。大家伙儿都住了口,听张金枇讲起了留耕堂的那些历史故事和文化底蕴……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张金枇他们悠哉游哉地逛着安宁大街的时候,陆静、赵不琼还有李一杲,三个人就像三只安静的小猫咪,坐在惊乎酒店一个挺有格调的包间里,默默地品着咖啡,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陆静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李一杲心里那苦啊,就像吃了黄连一样。首次创业,那简直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看到点东山再起的苗头,想靠预制菜项目翻盘,结果又让无问僧一盆冷水给浇灭了。本来就心情低落,再加上听到三师兄那风光无限的创业故事,这落差,简直就像从云端掉到了泥坑里,一般人哪受得了啊!

更绝的是,无问僧还拿三师兄当榜样,对大师兄一顿猛批,那话说得,简直就像刀子一样,直往心窝子里戳。大师兄能忍住不找个豆腐撞死,那脸皮也是真够厚的了。陆静心想,要是换成我,估计早就哭得稀里哗啦,或者找老师理论一番了。

所以,她和赵不琼就陪着李一杲回了酒店,找了个咖啡厅坐下。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在默默喝咖啡、玩手机中溜走了。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消磨着时光。

可是啊,时间它不等人啊,张金枇的吩咐就像个难题一样摆在了陆静面前:得想办法带大师兄晚上去第一鱼吃饭。她眉头一皱,心里那个嘀咕啊:“大师姐真是的,明知道我是个榆木脑袋,哪会劝大师兄啊,唉!”她心里长叹一声,知道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于是,她鼓起勇气,直接对李一杲说:“大师兄,晚上去吃饭,你可一定要去啊,大师姐特意吩咐我的。”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恳求,眉头也微微蹙着。

李一杲心情沉重,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沮丧,“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现在一看到陈广熙就心烦意乱。”说完,他就低头搅动着咖啡,好像想把心里的烦躁都给搅散了似的。

赵不琼皱了皱眉头,他很理解李一杲的心情,但是如果现在一走了之,恐怕日后跟师兄弟们就难相见了。她没搭理李一杲的牢骚,转头看了一眼陆静,悄悄使了一个眼色,说:“小师妹,你比大师姐哪个认识老师早一些?”

陆静听到李一杲拒绝晚上一起去第一鱼吃饭,本就不好接茬。听赵不琼这么说,附带强烈暗示,也赶紧顺着话茬转移话题:“当然是我先认识老师的,老师在武汉落难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穷途潦倒,到处被人追债呢,连吃个安稳饭都不容易。”

“哦,我还没听说过这故事呢,你能不能说说?”赵不琼这次真的好奇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期待地看着陆静。旁边的李一杲似乎也听到了陆静的话,正想拿起咖啡杯猛喝一口的动作也为之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和疑惑,他只知道无问僧干过咨询、上课培训那些创业,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

陆静心里懊恼极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心想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说漏嘴了呢?要是把老师那段经历说出来,老师不会真的打我吧?一时间,她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脸上满是尴尬的神色。

“静静姐,快别卖关子啦!”赵不琼在一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脸的好奇和期待。李一杲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陆静,那眼神里,跟等开奖似的,充满了期待。

陆静比赵不琼大上十多岁,以前都是赵不琼腰杆挺直地喊她小师妹。这猛一听赵不琼喊她“静静姐”,还真有点不习惯,心里嘀咕:这小妮子,今儿个是吃了啥药,头一回这么叫我?看来是非得让我抖出老师的老底不可了。唉,算了算了,老师心胸宽广,说了应该也没啥大不了的。

陆静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无问僧二十多年前的那段传奇故事,给这俩小家伙好好讲讲。她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了口,就像是在讲一个发生在昨天的故事。

“那可得追溯到二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刚中专毕业,误打误撞地进了老师在武汉的一家分公司。那时候啊,公司正处在低谷期,人都跑光了,老师又招了一批新面孔,我就是那时候加入的。那时候,我还是他的手下小兵呢,可不是学生。我听那些还没走的老员工说,老师九十年代中就开始创业了,那时候可是风光无限,千万富豪啊,全国十几个城市都有他的分公司。你们想想,那个年代的千万富豪,多牛气冲天啊!”陆静脸上满是敬仰,回忆起那段往事,就像是在回味一部精彩的电影。

陆静似乎在脑海里努力翻找着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片段,李一杲和赵不琼也没催她,就静静地坐着等。过了一会儿,陆静又继续说道:“我记得老员工们说,老师当时跟一个航天航空的科学家联手,搞出了一个肿瘤分析仪器,名字我记不清了,但那时候的老师啊,跟现在的大师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技术狂人。那个肿瘤分析仪啊,卖到了全国各地的很多大医院,听说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啊,老师就开始投资各种项目了,五花八门的啥都有,我听员工们说啊,有移动通讯、网络游戏啊,还有各种生活电器。我呢,当时去的那个分公司啊,是做快消品的,跟老师的医疗器械主业那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所以啊,我们公司就成了老师那么多公司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了……”说到这里啊,陆静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赵不琼好奇得跟啥似的,插嘴问道:“嘿,我说静静姐啊,你咋在最不起眼的分公司里还觉得挺自豪的呢?”

陆静笑了笑说:“那是因为啊,那是老师最不看好的分公司,他没怎么管我们,所以我们那个分公司就成了最后倒闭的一个。但话说回来啊,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了后来成为老师学生的机会嘛。”

“哎哟,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儿。那后来呢?你咋就成了老师的弟子了?”赵不琼追问道,一脸的好奇宝宝样。

“后来嘛?”陆静又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啊,老师给我的感觉就不像个正经八百的老板。他嫌我学历低,知识面窄,就给我买了一堆书,硬逼着我学。说实话,我九十年代末财务中专毕业的,学历也不算差劲儿,换现在那就是大本毕业的水平。不过呢,跟老师比起来,我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简直就是非人类级别的。不过老师挺有一套的,特会鼓励我们这些学历低的员工学习,只要我们稍微进步一点,他就给我们加薪,不过加的很小,但对我们也算一份激励了。所以我也特努力地学,我算是那个分公司里进步最大,工资涨得最多的一个了。那时候啊,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默认他就是我们的老师了。”

赵不琼琢磨了一会儿,心想现在哪个企业没个培训部门啊,那时候估计很多民营企业都还没这概念呢,估计无问僧是学医生那种晋级制度的。要是那样的话,老师那时候创业能有这种魄力,还真是不简单啊。她瞥了一眼李一杲,见他心情好像好点了,也在认真听陆静讲,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转头继续听陆静讲。

陆静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我进公司一年多后,还是没能帮老板翻身,公司最后还是撑不住了,要清盘了。老师从广州赶过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巴还漏风,门牙掉了一个的,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他宣布把公司转让给武汉分公司跟他最久的老员工新姐,资产归分公司,负债他自己扛。那时候公司不但有不少产品库存,也有好几千家超市和便利店客户,那都是公司的宝贵资产了,老师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把所有资产都转给了新姐。然后老师问我们,想继续留下的,新姐就是你们的新老板,她给你们发工资;不想留下的,他现在就给我们结清工资,各奔前程。”

李一杲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资产给新姐?是卖的还是白送的?”

陆静一听李一杲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原本温和的讲故事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她哼了一声,“你以为老师跟你似的那么斤斤计较啊?当然是白送的。不但一分钱没要新姐的,还担心新姐没流动资金,东拼西凑了点钱给她。那时候我已经是分公司财务主管了,老师说没弄到钱,不好意思见新姐,就让我给新姐送去。”

赵不琼狠狠地瞪了李一杲一眼,示意他别再多嘴了。然后她温柔地对陆静说:“那你后来就跟着新姐干了?”

陆静心里有点堵,声音都带着点颤音。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情绪,接着道:“唉,那时候啊,我当时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我问老师,能不能跟你回广东总部公司?老师直接给我来了个‘不行’,说广东总部都破产了,还有个啥总部啊,你们这儿是最后一家要清算的分公司了。不过他又安慰我,让我跟新姐一起好好干,说现在公司都是你们的了,虽然难了点,但还是有盼头的。后来我说我非要去广东看看,他说如果实在想去,那就去深圳吧,说深圳是个机会遍地的地方,啥人去了都有可能出头。我就这样,在新姐的公司帮了几个月忙后,一咬牙就来了深圳。”

陆静眼眶红红的,摘下眼镜擦了擦,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接着道:“我到深圳一年多后,生了小孩,又过了一年,工作之余,琢磨着做点小买卖。然后我就给老师打电话,问他咋整好?他说想咋整就咋整,不过做淘宝可能更有前途。那时候淘宝才刚冒头,没几个人看好它。我问为啥淘宝更有前途?老师斩钉截铁地说,电商绝对是未来的大潮流、大趋势。他还说,只要跟对了大趋势,哪怕干得再一般,只要肯下功夫,机会总是多多的。就这样,没多久我就开了个淘宝店。你们猜猜,我开店是卖啥的?”

“哇哦,静静姐,你......”赵不琼话还没说完,陆静就打断她:“四师姐,你还是叫我小师妹吧,你这样叫我怪不习惯的。”说着,她还搓了搓胳膊,“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叫我小师妹,我还能装装嫩。”

赵不琼有点尴尬,心想:你比我大十岁都不止,还装嫩,我才是鸡皮疙瘩掉一地呢。不过,她嘴上还是甜甜一笑,“好,谢谢小师妹。你的淘宝店啊,让我想想。我听说二十年前电商刚起来的时候,虽然卖啥的都有,但好像卖书的最容易成功。你不会也是卖书的吧?”

陆静有点吃惊,看来赵不琼虽然是九五后,对电商的老黄历还是挺了解的。她点了点头,“那时候淘宝上真是卖啥的都有,卖衣服鞋子电器的特别多,我记得那一年淘宝前三甲是书、软件、VCD。我本来也想进这些货来卖,但老师不赞成。他问我家里啥情况,为啥要做淘宝。我说小孩一岁多,得照顾着,所以换了个在家就能干的工作,想顺便做点生意赚点钱。老师又问我,啥生意能在家干?我说是游戏练级啊。老师又问,你小孩买玩具没?我说买了啊,你以前不是说过玩具能给小孩开智,得多买吗?老师说,那你就卖玩具吧,准备给你儿子买的玩具,还有他玩过的玩具,都可以。所以,我最早开的淘宝店,就是卖我儿子已经不玩的玩具的。”

“原来小师妹是最早一批卖玩具的淘宝店主啊,那后来咋样了?”赵不琼一脸佩服,眼睛闪闪发亮地问道。

“后来啊,玩具生意越做越火,我老公索性辞职跟我一起干玩具销售了。干了五六年吧,我们还在SZ市中心置了几套房子。”陆静说起这段往事,脸上不禁洋溢出自豪的神情。

一直默不作声听着的李一杲,此刻神情一愣,他心里嘀咕着,只知道陆静一家现在住在深圳郊区,却没想到小师妹在SZ市中心竟然有好几套房产,那岂不是价值连城,好几千万的资产啊?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羡慕的小涟漪,“哎呀,原来小师妹是个隐形的富婆呢!”李一杲忍不住脱口而出,眼里闪烁着满满的惊叹。

“就你话多!”赵不琼又狠狠地剜了李一杲一眼,然后双手轻轻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看着陆静,“小师妹,原来你家现在是玩具界的企业啊。”赵不琼心里明白,陆静自己已经不再亲自做生意了,想必是交给了家里人打理。

“没做了,前前后后干了七八年吧,后来就不做了。”陆静摇摇头,感觉口干舌燥,便举起手来,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给她的茶杯加点水。服务员加水后,她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干了五六年的时候,公司已经有二十多号人了,销售额看着挺喜人的,可就是库存积压得厉害,那些积压品像烫手山芋一样,怎么也卖不出去,公司的资金全都被压在库存上了。账面上看着挺赚钱,其实现金流早就紧张得不行了。”

说到这里,陆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然后她又继续说道:“我又打电话问老师有什么办法。老师问我最近忙什么,我说公司的财务管理和儿子上小学的辅导啊。他又问我,那现在玩具谁负责采购?我说老公和买手啊。他又问我怎么选玩具呢?我说看现在流行什么,就卖什么啊。他又问我是不是没有自己做客服了?客服谁负责?我说已经一年多我没做客服了,有专职的客服的。我问老师是不是哪里我做错了,他过了好久又问我,你儿子现在玩什么玩具?我说我儿子忙着功课,没有怎么玩玩具了。他又沉默了好一会,跟我说了一句,‘心不在了,事业也就不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心不在了,事业也就不在了。”赵不琼心中一颤,立刻意识到陆静这是在模仿老师的口吻,加重语气说的这句话,显然是专门说给他们两夫妻听的。她转头看向李一杲,发现李一杲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她知道,丈夫应该是释怀了。老师创业也曾惨痛失败,小师妹创业时,公司不是也面临过生死存亡的抉择吗?

李一杲在台下悄悄伸手握住赵不琼的手,用力握了握。赵不琼也悄悄用手拍了拍他的手,两人感觉手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像暖锅一般温暖。

陆静装作没看到两人在台下暗搓搓地“撒狗粮”,她看着窗外发了一阵呆,又低头喝了一口水,才继续回忆当年的往事,“当时我很不明白,‘心不在’是什么意思。我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很专注事业。哪怕辅导儿子,也只是晚上的时间而已,白天都在操心公司的事情。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会弄,但是我还是很用心的。所以,我想了几天还是想不明白,又给老师打电话。我说:‘老师,我读书少比较笨,你别打哑谜,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赵不琼和李一杲都神情紧张地看着陆静,仿佛这是他们自己在做生意一样。

“老师问我:‘你给你儿子选玩具,是怎么选的呢?’问这个我就在行了,我滔滔不绝地告诉老师,我跟儿子选玩具和玩玩具的那些趣事,把那些玩具的玩法告诉客户,说了好久好久。老师也没打断我,还不断地说‘挺好挺好’、‘不错不错’、‘这样就对了’等等。等我说完,我问老师:‘这有什么不对么?’老师说:‘这就是问题啊。过去你对待玩具和客人,那是你和儿子的心都在那里。现在你人在做生意,而不是心在做生意,这还能一样吗?’”

“我虽然笨,但是我还是明白老师的意思的。”陆静叹了一口气,“后来我们挣扎了一段时间,直到公司终于出现实质亏损,我们发现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才明白我和老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于是就把公司卖掉了,老公重新回去打工,我就成了包租婆了。”

“哎哟喂,小师妹,那你岂不是已经奔四好几年了?”赵不琼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她之前可从没打探过陆静的芳龄,刚认识那会儿,陆静看上去就像二十八九岁的姑娘。可听完陆静这一番故事,她心里一盘算,妈呀,陆静的儿子都快二十了?那岂不是说明陆静已经四十好几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连忙找补道:“小师妹,我的意思是,你咋保养得这么好啊?有啥秘诀没?”

陆静可是个讲究人,头饰、衣服、化妆样样都整得漂漂亮亮的,再加上她那张天山童姥似的娃娃脸,根本看不出年纪来。更别说她从来不穿那些职业套装,就爱穿那些龙国传统服饰,更是显得年轻。想当年赵不琼还误会李一杲和陆静有啥呢,以为陆静要撬她墙角,抢她老公,李一杲还一脸嫌弃地说陆静都快三十了,自己怎么会看上她。没想到啊,陆静竟然是个隐藏的“阿姨”!

陆静摘下眼镜擦了擦,笑着打趣道:“想知道我的年龄啊?女人可不能随便问女人的年龄哦,四师姐,我还想多装几年嫩呢!”

说完,她瞥了一眼李一杲:“大师兄,快六点半了,要不要跟大师姐他们一起去搓一顿?要是你还不想去的话,那我现在就去跟老师告辞,说你们已经打车回深圳了哈!”

“去去去!怎么能不去呢,小师妹,我们肯定得去!”赵不琼一边说着,一边给老公使眼色,“你说是不是啊,老公?”

陆静这一通故事讲下来,既讲了无问僧的创业惨败,又讲了自己的创业无奈。李一杲要是还不明白陆静这是煞费苦心,想帮他疏通心里的郁结,那他可就真成榆木脑袋了。自己那点创业失败的小挫折,跟当年无问僧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李一杲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刚才还颓废不堪的李一杲,一眨眼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师兄。他第一个站了起来,爽朗地笑道:“当然得去!我还想问问三师弟有啥绝招呢,咱们可是无问七子团队啊,别忘了,我可是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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