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选择动手也不是一时的鲁莽。
事实上早在动手之前,他已经让田啸虎花了一天的时间把王启耀的底细都给摸了个清清楚楚。
王家的远支的庶子,练过武,但没天赋,气血未满。
家里从他祖父那一代就已经开始破落。
他很小的时候,是通过家里仅有的关系才成功去宋家的酒楼做事,如今熬了二十年熬成的万丰楼管事。
为人吝啬,不大度,欺软怕硬。
在县城里也并不是很吃得开,有些帮派的关系。
至于上面的靠山,顶天也就是万丰楼的掌柜,跟宋家根本扯不上。
他这段时间一直搜寻山珍,为的就是搭上宋家的线,好谋前程。
而万丰楼的管事足有六七位,分管不同的事儿。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在大人物眼里只是一个稍微能做事的牛马而已。
既然如此的话,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王启耀虽然在大人物面前无足轻重,但在他们这些猎户则是个大佬,一個言语就能定他们的生死。
要是他开春后根本搞不到所谓的山珍,王启耀这样的人为了往上爬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索性一了百了。
在去他家埋伏的时候,沈青顺便也提前送他家的仆从和妻儿老小上路。
“没有办法,要想弄死王启耀只有那么一个机会。
他们要是活着,我是没有办法动手。
哪怕他们不认识我,但万一呢。
我都杀了他们家的顶梁柱,他们肯定会顺藤摸瓜找我报仇,到时候又是一笔麻烦。
不如一绝永患了。
反正杀一个是杀,杀全家也是杀,两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再说王启耀这样的出身,他要是一死,家里人最后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沈青一边飞奔着,一边心里自言自语。
王启耀家所住的街坊巷子很多,让沈青很是容易逃走。
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沈青将裹在脸上的布和仆从的衣物飞速换下,丢进枯井里。
之后,他趁着宵禁正式开始前,加快脚步特地在县城里迅速绕了一圈后,掩盖掉踪迹后,才回到了客栈。
客栈的客房中。
沈青掏出火折子,引燃蜡烛灯芯。
微弱的烛光在客房中缓缓摇曳着升腾起。
沈青收起火折子,将今天从王启耀家里搜刮来的包裹取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打开一看都是一些银环首饰、金票珠宝、银子等值钱的物件。
算一算差不多有近四十两银子。
要知道在洪山寨中,一个普通的猎户一天下来也就差不多挣五十文。
这四十两对沈青而言就是一笔巨款。
加上今天上午从老巴子那边抢来的,足足有六十两之多。
可谓一天爆富了。
“没想到我人生的第一笔横财,竟然是这样获得的。”
沈青颇为感慨。
今天去王启耀家里的时候,主要是奔着杀人去的,时间也比较紧。
所以他搜刮而来的这些东西也只是王启耀家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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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剩余那些他是来不及去一一搜刮了,也只能作罢。
其实沈青有点想不明白。
一开始,他明明只想通过狩猎劳动致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唉……”
沈青长长叹了一口气,把所有东西打包收拾好后躺在床上,蒙头便睡了。
一连折腾了一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很疲惫。
很快就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天亮,极为踏实。
向来早起的他,再醒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
沈青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稍微收拾了下走出了客房。
田啸虎和沈小虎在大厅已经等了许久。
两人隐隐已经把沈青当成了主心骨,齐齐看了过来。
沈小虎站起来问道:“青子哥,今天我们咋安排?”
“今天再去临风堂呆半天,等下午申时的时候再走。”沈青说完看向田啸虎说道:“我们去练武的时候,委屈你在城里再逛逛,等下我们。”
沈青已经给了不少钱给田啸虎,他也不急着回去上山打猎,索性也就答应了下来。
几人走出客栈,退了房朝着临风堂走去。
考虑到身上的血污,在进临风堂之前,沈青又独自去了下裁缝铺子,给自己裁了一件合身的新衣裳。
老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加上沈青本就不错的底子,使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既帅气,又精神。
今天内院里面欧阳铁柱不在,沈青直接独自用木人桩练习身法,一点点闷头提升功法的熟练度。
……
田啸虎在沈青兄弟去临风堂练武之后,有些百无聊赖的在城里闲逛。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平荷坊附近。
此时,他见到平荷坊里有许多衙门官差进进出出,隐约还听到许多女人啼啼哭哭的声音。
田啸虎好奇的走上去,登时愣住了。
这不是他昨天查出来的王启耀家吗,怎么这么衙门的人围在他家里,连卫武司都来了?
田啸虎找到身边的一个大娘问道:“大娘,这里咋回事啊?”
一个街坊大娘紧张兮兮的说道:“你不知道啊?万丰楼的王管事昨天家里遭了仇,全家五口人都被杀干净了,被灭了门。”
田啸虎只觉得自己脑海里轰的一下像是火山一样,骤然爆开。
他的喉咙不由的有些发干,说不出话来。
街坊大娘继续喋喋不休道:“这下好了。他家人都死完了,又没个亲的,屋子里同族堂兄弟们都一个个冒出来了,假惺惺的哭了半天。”
“我看万丰楼的掌柜来看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也不知道后面会咋处理。”
“现在街坊里面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家都怕得很……”
至于后面的话,田啸虎一个都字都没听进去,一股寒气从尾巴骨直窜到了头顶。
田啸虎见那些衙门官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阵心虚想马上离开。
但刚迈开一步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前方的衙门官差,若有所思起来。
或许我可以多打听点事儿,告诉他让他提前做些准备……
我以后要跟着他混,说不定也能有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