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习惯性否认三连之后,房俊斜斜瞟了杜荷一眼:“你哪只眼看到是我动的手?他那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跟我没关系。”
行吧,你拳头大你说了算。
杜荷耸耸肩膀,表示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强。
杵在院中的禁军将军嗤笑一声:“呵,不小心把自己摔断了七、八根肋骨,大臂骨折,连吐好几口血,那人还真够倒霉的。”
“你有意见?”房俊不怀好意的盯着那将军:“别忘了,你是皇后娘娘派来帮我们平事的,不是替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灰老鼠抱打不平的。”
禁军将军神情一滞,目光与房俊对视片刻,悻悻的扭过头去,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懒得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争执。
一个不良人而已,打了就打了,苦主都没说什么,自己更没必要替他出头。
杜荷见两人没吵起来,有些失望,咂咂嘴道:“那个什么虎头帮的宋光怎么安排,那老小子按说应该算是检举有功,若不是他让人来告诉我们小心提防,这次的事情怕是没这么容易解决。”
房俊想了想:“派人去坊间问问,若是没有大恶先送长安县打三十板子,然后派他去矿山当监工,若身上有人命官司,直接送去长安县,今天抓住的那些人也如此办理。”
“崔子玉好歹是免了咱们六个月的地租,这份人情是要还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在人家地盘上讨饭吃,该给的面子要给。”
杜荷发出一阵怪笑:“你确定不是因为宋光见死不救?”
“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么?说到底,宋光跟那个什么赵老大才是一伙,帮咱们那是仁义,不帮才是本份,我房俊没那么小肚鸡肠。”
房俊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伸了个懒腰:“老杜,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藏污纳垢的事情不能做,哪怕手底下再缺人,哪怕被逼的亲自下矿去挖煤,咱们的也不收渣滓。”
“行,你厉害,你清高,那你说矿山缺人的事情怎么解决!”
“这个我来想办法,不就是开矿么,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房老二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
所有的懒惰、推诿、困难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
房俊知道,杜荷的意思是招募流民去矿上挖煤,这年头人命贱如草,只要给口饭吃相信会有不少的流民愿意去矿山,尽管这份工作十分危险。
但,不行啊,房俊干不出这样的事情,让那些罪孽深重的家伙去挖煤,出了事情,死了,权当他们是赎罪了。
可那些各种各样原因流离失所的百姓何辜,为了让依附在他们身上的吸血的贵族能多赚几个臭钱,就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那会遭雷劈的。
回去想了大半个晚上,最终房俊还是决定提前拿出火药这个终级必杀技。
原本他是准备等李世民东征高句丽的时候再把火药拿出来的,那时候他差不多三十多了,拿出这种攻城拔寨的大杀器,好面子的李老二再怎么也能给自己升个爵位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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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现在,别看个子长的高,实际还是个未成年,东西拿出来顶多换句‘小伙子干的不错’,没有半点实际的好处。
程处默等人来的很早,老房这边刚出门,这几个家伙就风风火火窜了进来,直接把房俊堵在了被窝里面。
“出去,你们这帮混蛋,老子要起床。”房俊抱紧被子,躲在炕上瑟瑟发抖。
程处默倒在炕上,满脸的惬意:“恁这屋里暖和,俺不出去,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卵子都冻缩了。”
“嗯嗯,今儿这鬼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冷的厉害。”长孙冲抄着手一边点头一边对兰儿说道:“去弄些茶,没有茶热水也行。”
“不是,你们大清早不去弘文馆进学,跑我家来干什么?”房俊见赶不走这几个货,索性也就认命了,在兰儿的服侍下边边穿衣边问。
李景恒霸占了房俊之前的位置,撇撇嘴说道:“孔老头儿病了,弘文馆休学了。”
房俊疑惑道:“病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你都说了是前几天。”长孙冲没得到茶,也没得到热水,脱了鞋子冲到坑上跟李景恒抢位置:“而且,准确的说孔老头是被你气的,并不是真生病了。”
这下房俊更懵了,哭笑不得的说道:“我都好些日子没去弘文馆了,你们就算栽赃,也得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吧?”
“没错,就是被你气的。”李景恒没抢过长孙冲,被挤到了坑边:“陆德明那老货昨天在朝堂上直接把你那首《月满西楼》拍孔老头脸上了,还骂他糊涂蛋,孔老头受不了这刺激,被气晕了。”
啊,这……。
抄自李清照的《月满西楼》被妹妹房娇拿出去显摆的事情房俊是知道的,毕竟当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房俊想不知道都难。
可房俊从未想过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竟然还有自己的事儿。
这尼玛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么,自己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教身边的丫鬟唱个小曲么,怎么就莫名其妙背了这么一口黑祸。
“哎哎,别说孔老头儿的事儿了。”程处默似乎是缓过来了,从坑上翻身坐起,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房俊:“恁昨天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叫俺们几个,恁到底没有把俺们当兄弟。”
李景恒也来了精神:“对对对,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禁军那边光人就抓了上百,有命案在身的都有好几个,姓崔的家伙嘴都笑歪了。”
房俊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满足一下他们的八卦之心,自己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索性直接说道:“其实也没啥,咱们不是在大安坊招募流民吗,有几个小帮派觉得自己的利益被触犯了,于是就想绑架我跟杜荷。”
“这帮混蛋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爹早说那些帮派是长安城的毒瘤,本打算这次北伐之后顺手把他们一举铲除,没想到被你小子抢了个先手。”
纨绔们七嘴八舌,义愤填膺,对房俊吃独食的行为发出严厉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