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袁天罡想说自己不知道,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你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地明明是他们种的,可最后在挨饿的却依旧是他们。”房俊推开看护室的门朝里面看看,确认没什么太大问题之后又将门关紧:“里面环境不错,谢谢!”
“房县子到底想要说什么?”袁天罡皱着眉,此时他已经不大在乎手术的事情了,与房俊方才所说的相比,那点医术方面的东西根本不叫事。
“没什么,就是一种单纯的提醒,袁道长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否则早晚有一天道门会因为贪婪而付出代价。”
手术室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病患的家属纷纷聚拢过去,房俊朝那边看了一眼,对袁天罡拱拱手:“不好意思,那边手术好像做完了,失陪一下。”
“房县子请!”袁天罡不动声色闪身让开去路。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做出拦着房俊不让离开的事情。
同时老袁也在琢磨房俊这一番话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目的,提醒?警告还差不多。
袁天罡不由自主想到月余之前房俊与李元昌之间的那场冲突,亦想起那首自宫里流传出来的《卖炭翁》。
“二郎,手术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手术室外的人群中,杜荷兴奋的朝房俊挥着手,身上的麻布衣上还染着斑斑血迹,看着跟杀人魔似的。
房俊朝着被四个护工抬出来的病患看了一眼,确认其还有呼吸,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朝着杜荷的肩膀拍了拍:“不错,看样子咱们大唐又要诞生一位神医了。”
“嘿嘿……”杜荷笑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二郎,手术成功了,后面的恢复过程应该简单很多吧?”
房俊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这个我也无法确定,看病人的造化吧,只要伤口不发炎感染,问题应该不大。”
两人说着话,另一边护工已经将病患抬进了看护室,病患的家属再次被拦在了外面,这会儿可不是讲人情的时候,哪怕病患家属看上去再担心,也不敢让他们马上跟刚刚手术过的病患接触。
“都嚷嚷什么,看看你们一个个脏成什么样子,现在让你们进去,病人万一被感染了怎么能办,你们难道想让病人死于伤口感染吗!”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病人我们会照顾,等他醒了,我们会告诉你们,现在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等消息,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健壮的护工仅凭一己之力就堵住了看护室的大门,两肩与门框间只余不足两寸,使得病患家属只能无可奈何的站在外面与她理论。
房俊原本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可听到她与病人家属间的对话,嘴角便不由自主抽了抽:“这家伙竟是个女的?”
杜荷苦笑:“对啊,你不是说要女护工么,说什么女的心思细腻,所以陛下就从宫里派了这么八个过来。”
房俊闻言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提前把护士服鼓捣出来,否则今天这双眼睛只怕是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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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荷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将染血的麻布衣脱下丢在一边,站在房俊身旁随口问道:“二郎,刚刚我看你跟袁老道在一块,那老家伙神神叨叨的,看着就不像好人,你少跟他接触。”
嗯?
房俊扭头看向杜荷:“怎么,他给你算命了?”
杜荷像是想起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撇嘴说道:“哼,那老东西竟然说我爹活不过明年年初,还说我有短命之相,这不扯呢么。”
房俊很想告诉杜荷,老袁说的其实是对的,你老爹的确是明年一月没的,你也是在十三年后因为造反被砍了脑袋。
但想想还是算了,有自己在,老杜短时间内应该死不了,杜荷也不于跑去跟李承乾造反。
“好了,不说他的事情了,你这边既然接下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城外,家里老子娘都顾不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要回家看看才是。”
房俊说完拍拍杜荷的肩膀,唤过蹲在墙角跟人吹牛打屁的梁成,两人一同出了玄都观朝布政坊行去。
与此同时,皇宫。
李世民拿着黄甲呈上来的《训练计划》,意味难明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是房遗爱写的?”
“呃……”黄甲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臣只能说这是昨天房县子让臣今天去他那里取的,至于这份《训练计划》到底是不是房县子写的,臣也无法确定。”
“而且,臣今早去取的时候,也是房县子的侍女将这份《训练计划》交给臣的,房县子去了玄都观,并不在城外的庄子上。”
“去了玄都观?看来这小子对克明的事情很是上心呐。”听说房俊去了玄都观,李世民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但很快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这份《训练计划》先留在朕这里,你且回去吧,若房遗爱问起你直说便是。”
“喏!”黄甲应声行礼而去。
李世民则是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不时还会朝放在桌案上的《训练计划》看上一眼。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马上帝王,他比黄甲更清楚这份《训练计划》的重要性,有些地方甚至让他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就很离谱。
每次去看那份《训练计划》都会让李世民生出一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郁闷,恨不能将房俊叫到面前,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会写诗,会做生意,喜欢奇技淫巧就算了,没准是天赋使然。
可这份《训练计划》又是什么鬼?
李世民很清楚房玄龄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逼死他也写不出与这份《训练计划》类似的东西,嗯,如果换成李靖或许有这个可能。
但李靖这会儿还在跟突厥人干仗呢,哪有时间鼓捣这些东西,而且以李靖的谨慎,就算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也不可能像房家那个臭小子似的随便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