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给她求情?”
赵霁的怒吼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震得四周的摆设微微颤动。
她猛然站起,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地面,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殿内尤为刺耳。
周围的侍从们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抬眼,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被牵连。
“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替她求情?”赵霁咬牙切齿地盯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眼中寒光闪烁,“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我今日亲自去看母皇,她的病情眼看着就不行了!”
男人微微颤抖,低垂着头,声音低沉:“嬛儿也是为了母皇好,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没想到?她没想到?”赵霁不耐烦地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屑,“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能有什么用?解释再多,也不能改变母皇如今的处境。”
她的目光变得更为凌厉,像一柄利刃刺向跪地的男人,“到头来,母皇还不是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她的好意又能换来什么?意外发生了,责任就必须有人承担!”
赵霁的话语越来越激烈,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压抑着情绪:“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怎么看整个皇室?难道要让他们说我们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连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殿内一片死寂,男人无法抬头直视赵霁的目光,只能无声地叹息。
片刻之后,赵霁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我临走之前,太医说让我早为母皇准备后事。”
“所以在此之前,嬛儿必须受到惩罚。”
“否则母皇所受的苦、我的辛苦、甚至这皇室的体面,都会被她亲手毁掉。”
“外界看待我们,不是看我们如何对待亲情,而是看我们如何对待这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下一句话,随后更为严肃地说道。
“这不仅仅是家事,更是国事。谁也不能忤逆,谁也不能心软。”
男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他知道赵霁的话语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底掠过一丝苦涩,终于只能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应道:“我……明白了。”
赵霁听到这句话,神色中没有一丝波动。
她向后一仰,仿佛卸去了某种重担,冷冷道:“明白就好。她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为她求情的话。”
说罢,她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侍从将男人带离。
男人跪着行了一个深深的叩首,缓缓起身,随着侍从们默默退下。
...
“你是说姐姐被母皇下旨被禁足在东宫三个月不准出门?”
赵笱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欣喜。
虽然她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但却依然难掩嘴角的微笑。
柳清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的,殿下。”
“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宫中,说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不许任何人为她求情,也不许她在这三个月内踏出东宫半步。”柳清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谨慎,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笱的神色。
try{ggauto();} catch(ex){}
赵笱听完,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从小被教导要内敛,不宜将情绪外露,但这一次,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愉悦。
一直以来,姐姐赵嬛在母皇面前都是无比得宠,连带着宫中的人对她也格外恭敬,可如今——连母皇都亲自下旨惩罚她,这对于赵笱而言无疑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
虽然她对方觉的使用方式好像出了错,但是误打误撞之下......效果却好像和她当初计划的一样。
赵嬛受挫了。
“看来,母皇终于明白了。”赵笱低声喃喃道,眼中的笑意渐渐化作一抹冷意,“我那一向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姐姐,总是将所有的话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处处以大局为重,现在看来,她自己才是最大的变数。”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嘲弄,又像是终于等到了某种久违的公平。
她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转动着,声音悠然:“而且,她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以为母皇就会一直站在她那边。可事实呢?母皇还不是要为整个皇室的颜面考虑。”
赵笱说着,微微仰起头,似乎在细细品味这句话带来的满足感。
柳清见赵笱心情大好,便也顺着她的话说:“殿下慧眼如炬,卑职早就觉得大皇女早就有这么一天了。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圣上也只能依法处置,绝不会再偏袒。”
“是啊。”赵笱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母皇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她太过纵容姐姐了,结果害得皇室蒙羞,若不是她终于醒悟,不知道还要被姐姐摆布到什么时候。”她将茶杯轻轻搁下,心中似乎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不过,”她的表情忽然一转,脸上挂着一种若有所思的微笑,“虽然姐姐被禁足了,但这件事可还没有结束。宫中的眼睛可都在看着呢,我倒要看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柳清连忙应和道:“殿下说得对。这件事既是家事,也是国事,大皇女做了错事,圣上处理得越果断,您在皇室中的地位就越稳固。”
赵笱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场宫中的风波远未平息,而赵嬛的失势,正是她最好的机会。
禁足三个月?
这不过是开端而已,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传话下去,最近我也不想再去东宫了。”赵笱轻描淡写地说,“免得让人觉得,我这个妹妹还在担心她的事情。母皇既然下了旨,那就是她的决定。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偏心就好。”
柳清低声应道:“卑职明白,殿下放心。”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迟疑,低声说道:“不过……殿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笱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方觉的事情,”柳清谨慎地开口,声音压得更低,“他和听云轩一行人已经被带去了刑部,听说很快就要问斩。毕竟这次是他们的问题,才导致了太上皇的处境......只是卑职想,方觉毕竟是.......可也...是否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