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济州府郓城县,地处大河以南,依水而建,田野广袤,水网密布,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县城周边环绕着十数个大小村镇,河流交错纵横,远近皆为平川沃土,是一片物产丰饶的地方。
然而,这里的治安却因为梁山泊的存在并不是很理想。
至少,新上任的知县时文彬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她上任以来,便被梁山泊这个名字深深困扰。
朝廷的文书中早就提到过,那是个盘踞江湖的贼窝,三教九流之辈汇聚一处,劫富济贫是表面文章,行盗劫杀人之事却更为频繁。
作为作为刚上任的知县,时文彬感到巨大的压力。
在郓城县的县衙下有两位都头——管马兵的朱彤和管步兵的雷姮。
这两位掌管二十位马弓手,二十位枪兵以及四十步兵,皆是身手不凡、声名在外的女中豪杰。
朱彤,身材高挑,身长八尺四五,英气逼人。
虽出身本地富商之家,却因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侠女,学得一身精妙武艺,行事果决,深受江湖敬重。
只见她:
义胆忠肝巾帼,胸中武艺精通。
超群出众果英豪,弯弓能射虎,提剑可诛龙。
一表堂堂神鬼怕,形容凛凛威风。
面如重枣色通红,巾帼再出世,人号美髯女英。
朱彤素有“美髯英女”之号,言行间自有一股磊落之气。
而另一边雷姮,身长七尺五寸,原是本地打铁匠之女,膂力过人,行事雷厉风行。因善跳涧攀山,满县百姓尊称她为“插翅虎”。
只见她:
天上罡星临世上,就中一个偏能。
都头女侠是雷姮,拽拳神臂健,飞脚电光生。
江海巾帼当武勇,跳墙过涧身轻。
豪雄谁敢与相争,山东插翅虎,寰海尽闻名。
雷姮虽出身草莽,却行事果决,武艺了得,令人不敢小觑。
朱彤与雷姮二人非等闲之辈,众人保举后方任都头,专司擒拿盗贼。
这一日,时文彬为了梁山泊一事找上了两人。
“我自上任以来,听闻本府济州梁山泊一带盗贼猖獗,不仅聚众抢劫,还屡次击退官军,朝廷对这帮匪徒头痛不已。如今,听闻这些盗贼已分散流窜至乡村各地,我担心百姓受害,因此要你们立即行动,彻底剿灭盗贼。”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今晚你们分别带领部下行动,一个从西门出发,一个从东门出发,认真巡查各处。尤其要注意东溪村,这里盗贼活动频繁,若有异常情况,务必彻查。但有两点须记:第一,不得扰民;第二,绝不能包庇放纵!”
随后,时文彬语气一转,声音更加严厉:“此外,东溪村山上有一棵红叶树,这是全县独一无二的标志。你们务必要采几片红叶回来,作为巡查到达的凭证。如果到时没有红叶,本官定当重罚!”
朱彤与雷姮听罢,齐声应道:“属下领命!”她们随即返回各自营地,整顿兵马,准备出发。
...
当天傍晚,两队人马分别从郓城东门和西门出发,分头行动。
天色渐暗,月光洒落大地,巡逻队伍手持火把,绕村巡视,一路细细排查。
try{ggauto();} catch(ex){}
山路崎岖,但雷姮熟悉地形,轻车熟路地带着队伍直奔东溪村。
终于,雷横一行人来到东溪村,循着指引爬上一座小山坡。坡上果然长着一棵大红叶树,枝叶繁茂,颜色如火一般鲜艳。
雷横抬头看了看,亲手摘下几片红叶,小心地收好,随后带着手下下山,继续向村内巡查。。
行不过三两里,众人来到灵官庙前。
这座庙宇位于村口,平时因为没有庙祝看守,门窗常年紧闭。
但此刻,庙门大开,寒风呼啸,显得格外阴森。
雷姮微微皱眉,停下脚步,沉声说道:“这庙平时荒废无人,今天却门开着,难道有人在里面作祟?”
说着她提起火把,率众人走进灵官庙。火光摇曳,将昏暗的庙堂映得模糊朦胧。
供桌上的香炉已积满灰尘,香灰散乱,显然久未有人祭拜。
雷姮正待细察,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低低的笑声,隐约夹杂着火焰燃烧的劈啪声。
众人警惕地循声而去,只见庙堂一隅围着一个小火堆,火光映照下,三个人正坐在旁边烤火。
第一个是一名醉酒的红头发女人,面色酡红,半靠着墙壁,手中摇晃着一个酒壶。
她穿着一身破旧却不失豪气的劲装,腰间挂着一柄短刀,眉目间透着几分桀骜不驯。
听到动静后,女人抬起头看向闯入的雷姮一行,咧嘴笑道:“哟,这荒庙里还真热闹啊,你们是哪来的官兵?”
第二个是面如冠玉的年轻男人,身形修长,他正坐在火堆旁,平静地烤着火,雷姮一行人的闯入对他毫无影响。
最后一人是温润如玉的女子,眉目秀丽,举止优雅,她轻轻靠在男人的身边,一手拢着披风,另一手小心地将火堆拨旺。
雷姮目光冷冷扫过三人,语气凌厉:“这灵官庙平日荒废无人,庙门忽然大开,难免引人怀疑。更何况,你们形迹可疑,怎能不查?说!你们三人何来?为何深夜滞留于此?”
那红发女人闻言,哈哈一笑,一口烈酒入喉,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三人不过是赶路的行脚人,路遇风雪才在此借宿。官爷这般兴师动众,倒像是在捉拿贼寇。”
那面如冠玉的男人也抬头,淡然开口:“我们并非贼人,不过萍水相逢的旅人。若官爷不信,可一一盘问,便知我们无恶意。”
说着,男人微微低头,将手心朝向火焰,似在借火驱寒。
然而,当火光稍稍晃动之际,雷姮目光一凝,察觉到男人胸口隐约露出的白色布带。
那布带并非寻常装饰,而是缠绕于内衬之下,贴身而紧密,似是包扎伤口所用。
虽然男人举止间毫无异样,但那布带上隐约透出的几丝暗红色痕迹,显然是未干的血迹。
雷姮目光微冷,盯着那布带片刻,沉声问道:“这位公子,看你气度非凡,为何胸口会有血渍?可是受过伤?”
男人闻言,抬起头,眉目间波澜不惊,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多谢都头关心,不过是些小伤,无碍。路上遇到些小贼,略有冲突罢了,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