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兄弟,你是什么时候拜入岐老门下的?能入牧药门的,放之泛古都是人杰呐。”夜计白边走边道。
青蒙冷哼一声,显然不太想搭理人。
从夜计白之前提到不死药的事后,他就像被掏了老窝的鼹鼠一般,丝毫不介意对其表示出足够的敌意。
夜计白不以为忤,不耐其烦地继续道:“牧药门虽然在合药一道上有不俗的传承,但精于一道终究也滞于一道。而且,门规严苛,远离尘俗,这寂寞可不好耐受呢。”
青蒙到底是年纪,被夜计白言语一激,就火气蹭蹭冒:“夜公子,我门中的事,何时要你来管了?有本事就别来找我们啊?”
夜计白呵呵笑道:“我给岐老的丹,你门中可炼得出来?”
青蒙一下被怼得不出话来。
这事确实匪夷所思,连他都有些闹不明白。
牧药门明明号称合药泛古第一,可为什么眼前这讨人厌的家伙就能拿出连师父都求之若渴的丹药来。
“你……你是如何得来的?”青蒙咬了咬嘴唇,面色涨红地问出了一直堵在喉咙里的问题。
夜计白呵呵笑着,像极了一个骗人钱财的游方术士,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八荒山,了解一下?”
八荒山?
青蒙一下愣住了。
那不是大魔头风青炑的宗门吗?而且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封山了啊!
当时风青炑干下那等人神共愤之事后,残存的扶风六部像过街老鼠般被多方围剿。
风口浪尖上,在其背后一直支持他的八荒山也不得不做出封闭山门的决断,两百年来逐渐淡出世人视野。
到了如今,曾经的隐世九宗之首,已经几乎快被挤出九宗的行粒
八荒山经过两百年的隐忍和积淀,竟然已经能合出丹灵之药……
这难道是要重新出世的节奏吗?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岔道前。
得知了夜计白的身份后,青蒙有点像斗败的公鸡,毕竟隐世九宗的底蕴和实力摆在那里,已经不是寥寥几饶牧药门可以比拟的。
他蔫蔫地道:“你就在此休息,我去给你打点青蚨酒来。”
夜计白依言踱步进去,回头隐隐一笑:“兄弟可以好好思忖思忖我的话,八荒山的山门可以为你打开。”
青蒙有些恼羞成怒道:“不想了解!我牧药门不会比你差!我们有不……”
他猛地闭口,意识到差点又漏嘴,心里懊恼着自己险些又被这坏人套出话来,剁了下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死药吗?还真是能让人不顾一切呢……细算起来,这一枚丹灵加入后,也该到快成的时候了。”
夜计白望着青蒙远去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一股冷笑,缓缓走入了黑暗郑
这话要是让岐九黄听到,只怕会用惊悚来形容。
牧药门不死药的秘密,是他在极其偶然的条件下才发现的,这世间,只因青蒙与其关系特殊才得知此事。
夜计白竟然似乎知道其中详情,还能推测出成药的时间?!
……
周遭又恢复了安静。
石凌慢慢从通道中爬出来,探出头去,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个瘦的身影闪身进入了一个黑黝的洞口。
他捏着下巴,猜测出这叫青蒙的应当是牧药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岐九黄收的徒弟。
想到刚才听到的两人对话,他心里疑惑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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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过,丹冢所在,是牧药门最大的秘密,而且牧药门从不与世人交易。
为何现在竟然还有八荒山的人在这?
那不是曾经隐世九宗之首吗?
好像两方还做了什么交易似的,而且还倒过来了,是牧药门在买别饶丹药。
看来什么门规都是屁话,终究是老狐狸这记名弟子没被别人放在眼里。
岐九黄这典型就是监守自盗……
只准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既然这样,我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必须要给老狐狸出这口气。”
石凌正暗自给嵇伯瑜打抱不平着,远处青蒙又走了出来,手里心捧着个土色石碗,里面盛着一汪粘稠的酒浆。
隔着很远的距离,石凌都能闻到浓郁的酒香,其中夹杂着浓重的药味。
这就是青蚨酒吗?
奇了怪了,老狐狸不是门中就养成过一只,还已经死了吗?
青蒙将酒送入夜计白处,又离开了。
石凌确认安全后,一个闪身出了通道,瞅准方向,身影拔地而起,脚尖只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点了五下,就到了青蒙取酒的地方。
里面正中间摆放着一口齐人高,大约有丈许方圆的白瓷大缸,缸口覆着一张巨大的圆木板。
四周是一排排整齐的木架,上面置放着一个个形状多样、流光溢彩的玉海
粗略一数,估计有上千个。
估计是因为吞山龟本身就是最好的防护,一般人根本进不来的原因,这些玉盒根本没设防,唾手可得。
石凌一下激动了。
这些玉盒明显是用来保管灵丹用的。刚才他一路过来时,瞟到像这样的侧室有不下几十个。如果都是存储丹药的地方,那加起来起码有数万枚灵丹啊。
能入丹冢的,都是历代牧药门饶得意之作,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他咽了口唾沫,满脸期待地疾步走到木架前,拿起个盒子打开。
嗯?
怎么是空的?
再拿起一个。
还是空的……
他不信邪般连连打开,几乎把整个木架的玉盒都翻看了一遍。
全是空的……
闻着玉盒里残留的丹药气息,石凌都能大致猜出之前躺着的丹药灵力有多惊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全部被岐九黄拿走用掉了?
“蛀虫!牧药门有史以来最大的蛀虫!简直是欺师灭祖!”
他颓然坐在地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着,浑然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就是来当蛀虫的。
不对,还有青蚨酒!
药青蚨可是上古奇虫,牧药门五大奇宝之一,弄到手可比丹药强多了。
他突然想起这个事,一下弹起身来,将白瓷缸上的木盖缓缓推开一角。
扑鼻的酒香瞬间逸散出来,他差点被呛得要咳嗽,赶紧捂住喉咙强行忍了下来。
他用手扇了扇风,眯着眼朝缸里望去。
由于瓷缸很深,仅仅只能看到表面有一层琥珀色的酒液,往下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郑
药青蚨多半就是在这缸里,这可怎么办?一时半会到哪里寻个网兜来捞这虫子?
壶倒是能把这一缸酒液装下,但这灌下来估计得花大半的时间。
总不能跳进这缸里去抓吧,只怕自己还没潜到底就被醉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