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星月笑道:
“我也有过同样的问题,我问过她,她一开始不说,后来快死了才说她感觉到再不离婚,我爸会杀了她,你是不是更加觉得她有病了?被迫害妄想症?但我信!她之所以当着我的面动手杀了马星辰的妈妈,是因为离婚后她觉得没有东西能牵扯我爸了,可杀了人,我们一家三口就有了同样的秘密,她觉得跟我爸就分不开了,可笑吧?你现在还觉得她精神上有问题吗?她想得明明白白,离婚后她知道我爸除了马星辰的妈妈还有别人,她不是觉得庆幸,还是很愤怒,可我不在国内,她没地方撒气,不得癌症得什么呢?你说这是不是因果?她到死都盼着我爸来看她,可惜啊。”
唐应凯沉默了。
马星月说的正带劲:
“马星辰的妈妈死的时候,我爸没跟她办离婚手续,我爸想的是家里有这么一个听话的,他在外面才能彩旗飘飘,马星辰随他妈,窝囊老实,我爸还惦记着让她帮着养别人生的孩子呢,怎么会舍得离婚?但是他就能办下来离婚证,就能将这个谎言一直说下去,你服不服?”
唐应凯皱眉问:“你既然知道整件事情,为啥还会害死马星辰?”
马星月耸了耸肩说:“你记性不好,马星辰是自杀,跟我无关。”
唐应凯看着马星月,摇了摇头,过了一小会儿才说:“马跃华如果知道是你说出了这个秘密,更加不会护着你了。”
“我什么都没干,不用他护着。”马星月笑得很欢快。
唐应凯皱了皱眉,他还是上了马星月的当,他自嘲的哼了一声说:“你这是打算跟你爸一起跌入深渊。”
马星月耸了耸肩,说:“好好查查他,行贿的事他没少干,产品质量你们也得查一查,我有个本子,哎呀,忘了放在哪了,他行贿的记录我都记在本子上,他知道,你可以骗他说我把这本子交给你们了。”
唐应凯摇了摇头说:“警方真这么说了,你就稳当了,你爸不会配合警方查你,因为他知道你手里有他的把柄,至于藏尸的事,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证,你妈也去世了,你爸只需要说并不知情就可以了,只要不能准确检验出死者遇害时间,你爸后办的离婚证就没办法被证实是真的,这点事他应付的了。”
“所以你们要查他呀!”马星月突然身子前探,满眼期许的看着唐应凯说:“他这条猛虎,你们抓住了可是大功劳!”
唐应凯气乐了,问:“你现在精神还正常吗?查你都要我姐出马,查你爸?还大功劳?谁疯了?”
马星月顿时沉下脸,说:“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你们只要仔细查他,将他送进去,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唐应凯哼了一生,站起身说:
“你想借刀杀人,也得看看这把刀听不听你的话!我这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你老实交代,说出的问题警方肯定会查,你想捡你想查的,想使唤警方为你服务,门儿都没有!”
说完,唐应凯没给马星月机会,大步出了审讯室。
……
办公室里,王兵带着情绪来回踱步,从警快二十年了,审过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罪犯,而且涉案的人都死了,想要还原案情原貌只有让马星月开口。
可马星月的嘴是用电焊焊住的,这么审下去……
“要我说还是得找省厅,把L市马跃华那几个孩子的死,还有肖文君的死连同高兰遇害案并案侦查,这样总能多找些证据。”范霖说。
老马哼了一声说:“马跃华现在是没动弹,但并不代表他不动弹,那是他地盘,说是保护伞,其实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你想并案就能并案?马跃华不进去,这事儿就实现不了。”
小崔忙说:“那就从马星辰妈妈遇害案做突破口……”
二喜打断小崔说:“你忘了那案子是在L市,轮得上咱们查?你想的倒是挺美,这事儿说了之后,就算在指定地方找到尸骨,我都能想到是个啥结果,马跃华不知情呀,只有马星月的口供有啥用?”
唐应凯突然一拍桌子,激动的说:“他就是想让L市的警方发现这个案子,他极有可能被带回L市审讯!”
王兵站住脚,瞪大眼睛说:“这案子如果马跃华说他不知情,而马星月却知道尸骨在啥地方,是不是说明这个案子他是目击证人或者是参与者,甚至是凶手?”
“他在这儿等着我呢!”唐应凯深吸一口气:“之前他只是暗示我查马星辰妈妈失踪的事,只要你们查了,不仅会牵扯精力,而且会引起马跃华的注意,你们根本查不下去,越是查不下去,你们越会用心思,现在他说出尸骨在哪,就是为了脱身,只要回L市,他就能脱身。”
小崔问:“那……这事先不说?”
王兵狠狠挠头。
范霖叹气说:“不及时上报,将来也是个事儿!”
唐应凯说:“及时不及时的不是得看日期吗?又不是按小时算。”
“啥意思?”二喜说:“除非今天还能找到马星月参与高兰遇害案的直接证据,要不然能瞒多久?马星辰妈妈的案子只要上报了,L市同事要来带走马星月指认现场,咱们谁能拦得住?”
“他们还能放了他?”小崔气愤的说。
“不放,但咱们再想要审讯也是费劲,这样一来就拖吧,魏淑芬的案子,咱们现在只是有了所谓的鉴定,马跃华也可以请心理学家鉴定,法院也可以指定机构鉴定,只要最后结论是跟咱们相反的,别管啥作案动机,借车过程,跟郭明艳从啥时候认识这种细节,人都不在咱们手里,就算检察院批捕,拖到开庭,他只要不认罪……”
王兵点上烟,接着说道:
“高兰遇害案也是一样,咱们手里有再多他出现过案发现场的证据,有他参与借车的证据,有他手机号打给高兰的证据,小唐还推断出他知道马星辰具体死亡时间,更有严小伟取车的口供,有藏尸地的相关证据,可这些加一块儿,如果不能撬开马星月的嘴让他认罪,人还不在咱们手里,最终的审判结果跟魏淑芬的案子一样,他不会有事,他会把这个慌圆的很好,只不过会耽误一些时间。”
唐应凯点头说:
“他胡说八道,演戏的本事咱们都见识过,他就算是在里面也会想法子逼迫马跃华必须捞他,咋办?他先说出一些马跃华违法的事来,就像他跟我说的那个小本本,说是马跃华行贿的记录本,这个是明示,想通过警方的嘴或者我的嘴告诉马跃华他有筹码,确定马跃华为了自己也会救他,同一时间马星辰妈妈的案子露出来了,L市警方一定会将他带走,只要回到L市……马跃华能施展的地方就太多了。”
王兵哼了一声:“他是利用别人利用惯了。”
“对,这是他的逻辑,打乱他的逻辑应该就能有突破。”唐应凯说着拿出手机给唐应雪拨了过去,然后走到窗边点上烟,低声跟唐应雪说了一会儿话。
范霖皱眉看向王兵问:“他刚才的话啥意思?先办爹再办儿子?”
“马跃华……不好动啊。”王兵嘟囔了一句。
小崔说:“那是,动他,哼,不知道多少人得进去。”
老马两手一摊说:“那这不就是个死循环?马星月坚持嘴硬就行,他爹早晚能把他整出去。”
“咱们是吃干饭的?”王兵眼睛一瞪:“之前不是查他都啥时候来过T市吗?接着查,找高兰身边的人接着做问询,看看能不能找出来他们之前见过的证据,高兰又不傻,车上坐着两个老爷们,有一个她不认识,大晚上的,她敢上车?”
老马站起身看了眼小崔,俩人自觉的走出办公室。
王兵又看向二喜说:“查郭明艳和马星月的聊天记录,逐条看,之前只是找关键词,郭明艳这个人,马星月觉得想不到会露出来,或许会留下啥线索,范霖,你跟我再审严小伟,他肯定有没交代的,马星月是害他家破人差点亡的罪魁祸首,我就不信他还能继续包庇他。”
……
等唐应凯打完电话,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想了想刚才唐应雪说的话。
唐应雪正准备离开省城,唐应凯的意思是打听一下马跃华都和谁走的比较近,如果马跃华出事,会牵连哪些人。
唐应雪先是把唐应凯骂了一顿,然后才说:“如果不是影响整个省城的大事,或者跟马跃华走的近那位高官摊上别的事而下马,马跃华你别想着动他。”
唐应凯脑子里反复想着这句话,如果动不了,那是不是说明马星月也动不了?那马星月所谓的筹码还能叫筹码吗?
唐应凯正琢磨着,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罗鸣浩,赶紧接通问:“回来了?”
“回来了,你咋没在工作室?”
“我在重案组,你那案子找到凶手了?”
“找到了,你都想不出来会是谁!”
“多新鲜呀,我要是能想出来还用你们费劲。”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谁查这案子,也想不到凶手是他。”
“别没屁隔楞嗓子,快说。”
“死者的丈夫有一些朋友,当年警方查了所有跟他们家有来往的人,你不是也说还是要从当年那些被查过的人身上下手吗?还真就在那些人里,死者丈夫有个朋友叫蒋宏伟,当年查过他,后来也做过比对,不是他,但是他家就在我们去过的那个村,无头男尸确认身份之后,也就确认他们家跟无头男尸家里是本家,可案发现场留下的血迹不是蒋宏伟的,是他弟弟蒋宏业的。”
“他弟弟?去家里把死者,死者的妹妹和闺女都杀了?因为啥呀?不熟吧?”唐应凯不可置信的问。
“何止不熟,蒋宏伟带着这个弟弟就去过死者家一次,只能算是知道这么个人,蒋宏业在案发前那段时间赌博,欠了不少钱,不甘心呀,总想着捞回来,案发当天,他又输了好不容易借来的几百块钱,你知道赌博的人一旦上了头,那真是啥都不管不顾了,他当时就想着捞回来,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也知道谁都不会借他,就这时候,他想起死者家了,他知道死者是老师,家就在学校附近,他去过一次,知道死者家条件不错,想着装装可怜也许能借到一两千。”
“是,赌徒想的永远是能翻身,好像就差那点钱,他就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
“可不是咋地,他去了,死者很热情,老公朋友的弟弟嘛,斟茶倒水的,蒋宏业说他挺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当时用的借口是媳妇儿妈住院了,想借两千块钱应急。”
try{ggauto();} catch(ex){}
唐应凯叹了口气,不用问也知道,死者没同意,蒋宏业急疯了就动了手。
罗鸣浩接着说道:
“我跟你说,赌徒的脑子是注了水的,十九年过去了,蒋宏业还觉得是因为死者心不善,他气急了才动的手,他说他趁着死者给他沏茶的工夫,仔细看了看死者家里,当时就发现组合柜上有一沓钱,挺厚一沓,他觉着这回有戏了,钱都是现成的,他看着有几万,他就借两千还能不借?”
“我记得你说过,死者小叔子要结婚,死者提前取了五万块钱,小叔子当晚去取钱,敲门没人开,小叔子报了警。”
“你记性真好,咱就说蒋宏伟看到钱第一反应就是这些钱里应该有他一部分,就没想过人家取钱是不是有啥别的用处?再说,你家有急事也应该找你哥哥帮忙,哪有跑哥哥朋友家借钱的道理?又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真说小玉有急事来找我,那我肯定帮,关系在这呢!”
“回头我就告诉小玉这个喜讯。”
“别别别,咱先说案子,蒋宏业被死者拒绝后,就急眼了,当时死者的妹妹在屋里没出来,死者八岁的闺女出来了,蒋宏业说他当时只想跟死者理论,你看他还有脸说理论,孩子可能是见蒋宏业有点凶,就跟死者说要给爸爸打电话,蒋宏业一听,这电话一打他肯定借不到钱了,可钱就摆在那……你听听,他还挺有理。”
唐应凯摇了摇头,说:“你不是说他当时受伤了吗?他没去医院包扎?”
“揣着五万块钱,他还有心情去包扎?要说也是巧,他跑出来的时候,一个人没遇到,到了街上他溜边走,受伤的手一直揣在裤兜里,手上的血没有滴在路上,他说他走了很久才打车,直接回了白河县城的家里,你说当时的办案人员上哪找他去?”
“他多活了十九年。”唐应凯嘟囔了一句。
“他说这十九年他老做噩梦,梦里大多是那个小女孩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吓醒了之后,连着两三天都没有精神,好不容易好点了又会继续做噩梦,这十九年就是个行尸走肉,看到警察就害怕,哪也不敢去,就这,他还说当初要是借他两千不就没这些事了?哎呀,我真是踹他两脚的心都有。”
“所以要教育孩子,不要跟逻辑认知有问题的人争辩,毫无意义。”
“不管咋说,挂了十九年的案子,总算是破了,你那咋样?还没查明白呢?还想晚上一块吃个饭呢。”
“你快好好歇着吧,不定啥时候电话一响又得忙了。”
……
唐应凯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逻辑和认知有问题的人?马星月不就是吗?几次审讯的过程,好像都是在跟他争辩,尽管唐应凯觉得他已经尽量不跟着马星月的节奏,可细想想还是在他的节奏中。
唐应凯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闪过审讯时一帧帧的画面。
办公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唐应凯好像感知不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王兵推开,范霖打开灯,俩人才发现屋里坐着一个人。
范霖忙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去哪?你们干啥去了?”
王兵说:“我们又审了一下严小伟,问出点东西。”
范霖马上接口道:
“严小伟说九月二号那天上午,他奶奶不是要来嘛,他爸妈都留在家里等着,本来打算关半天店的,他知道他妈和他奶奶不合,懒得看她们俩斗嘴就主动说去看店,这事儿是他头一天晚上想好的,没跟别人说,但他到店没多久,马星月就去了,你说马星月肯定去过商业街是对的。”
“去干啥?”唐应凯探身问。
“马星月交给严小伟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让他三号凌晨送去一个地方,你猜是哪?”范霖笑呵呵的问。
唐应凯皱了皱眉说:“马星辰三号自杀,小区视屏是有的,警方也一定会查二号,马星月不敢让严小伟去小区,那就是藏尸地严家自己的车上。”
范霖惊讶的看了看唐应凯,扭头对王兵说:“你要不把他调来吧。”
王兵看着唐应凯纳闷的问:“你咋就知道那袋子里的东西是给马星辰的?”
“就现在掌握的线索,就差马星辰为啥要抛尸猫咖店反抗马星月,而后自杀这一条没有线索,这不是就送来了嘛。”唐应凯笑呵呵的说。
王兵点头说:
“马星月真是找了一个猪队友,给你塞信封他是让严小伟晚上去的,你们那个破地方,晚上肯定没人看到,严小伟是不想耽误晚上出去喝酒,于是下午就去了,这个事儿也一样,马星月让他三号凌晨去,严小伟觉得起不来,二号下午就去了,也就是说他2号就知道三号去哪取车,而且他有另一把车钥匙,马星月让他把那袋子东西放到驾驶位上,严小伟说他摸了摸,应该是一些纸张和照片。”
唐应凯眼前一亮,问:“严小伟是不是没有对马星月提起过他早去的事?”
王兵笑了笑,点头说:“你是真的会听重点,如果马星月知道眼下出现的纰漏都是因为严小伟没有按照他说的时间做事,他得气死。”
“也就是说,2号当天,严小伟先去放了个纸袋子,而后马星辰鬼使神差的也去了,在他看完纸袋子里的东西之后,他受到了打击……”
唐应凯停下来,他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马星辰看了那些东西后的表情,他看到了啥?脑中的画面转移到马星辰的手中,唐应凯口中嘟囔道:“
“纸袋里的东西不是证明高兰清白的,不然他不是想到抛尸,还是脱光了衣服抛尸,马星辰当时应该是愤怒的,他要把高兰肮脏的尸体示众,同时也是对马星辰的反抗,如果是这样,那纸袋里的纸和照片就是高兰出轨马星月的证物,纸是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照片……应该不堪入目。”
王兵和范霖相互看了一眼。
范霖激动了:“我还说马星月想要准备高兰的证据,别管是洗白的还是摸黑的,技术含量是少不了的,多费劲啊!你这么一说,简单了,当事人自己拍照,自己打印,都不需要P图伪造。”
王兵掏出烟,一人扔了一根,眯着眼睛问:“你们说这包东西马星辰看完会放在哪?”
唐应凯说:
“按理说马星月不会让这包东西留下来,但,这要看马星辰会不会让马星月找到,按照马星辰当时的情绪,会有撕毁的动作,然后,痛哭,他没有时间烧毁,也不会烧毁,更不会带回来,他不会愿意再碰那些东西。”
“要是这样的话,这包东西可能当时就在藏尸地,极有可能埋在啥地方或者已经被马星月销毁。”王兵说完,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老马,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带上严小伟去指认当时停车的地方,然后在周围找找有没有纸张照片的碎片。”
范霖见王兵挂断了电话,忙说:“之前咱们就推断过,马星辰如果想报复马星月,或许会留下点啥。”
说完,范霖看向唐应凯。
唐应凯说:
“首先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推断,那包东西到底是啥还得审问马星月,但是他们兄弟二人合谋杀害高兰,一定是马星月利用了高兰跟别人的不正当关系,刺激了马星辰,马星月是学心理学的,他想要的结果是马星辰自杀,可不是来杀他,所以那包东西就算是他跟高兰的那些破事,也必然会加上他的一些劝说,比如杀了高兰不要后悔,我不想你知道太多,很多事并没有告诉你之类的。”
“其次呢?”范霖问。
“其次就是马星辰当时看完的心情,马星月是能预估到的,他十分的了解马星辰的病情,为啥马星月会安排严小伟三号早晨再去放东西?因为那时候已经抛尸完毕了,马星月想到的抛尸应该是埋了,埋在哪不知道,但他知道埋完之后车会开回烂尾楼……”
“不是,他为啥不在31号晚上,哥俩儿合伙杀了高兰之后,一鼓作气埋了呢?”范霖不解的问。
唐应凯耸了耸肩说:“这要根据马星辰的精神状况来推进度,马星月或许是不敢彻底激怒马星辰,马星辰杀了高兰之后,情绪上要控制好,马星辰要是不让埋……”
唐应凯突然顿住了,他皱眉琢磨了一下,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说:
“马星月不会开车!而他二号晚上预计埋尸这件事是打算瞒着马星辰的,就是说埋尸这件事马星月没想让马星辰动手,但他不会开车,咋弄走尸体?”
“他打算就埋在烂尾楼附近?”王兵问。
“所以他让严小伟三号早晨去放那包东西,因为车不会动!马星辰应该是每天都会去看高兰,发现尸体没了,肯定要闹,马星月留下这包证据,表面上是想解释埋尸的事,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他知道时候到了,可以来一剂猛药了。”
王兵深吸一口气总结了一下:
“马星辰对高兰是有感情的,他在哥哥的刺激下动手杀了高兰后,表现出悔意,而这份悔意是在马星月预料之中的,马星月成心将高兰的尸体放在烂尾楼,也知道马星辰每天都会去看,他用高兰的尸体折磨马星辰的精神,然后觉得时机成熟了,再用自己与高兰的奸情最后刺激一下马星辰,导致他自杀身亡。”
范霖听得频频点头,说:“我就说他手里要是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何苦费劲的杀高兰,直接给马星辰看看不就得了,看样子马星辰之前治疗的确实还行。”
唐应凯却叹气道:
“整个过程,你们也看到了,马星月一直负责马星辰精神上的节奏,所以才会出现咱们知道是他,却拿不出直接证据证明是他,他才敢这么嚣张,就像魏淑芬的案子一样,所以就算咱们找到那些纸张和照片,顶多也是找专家证明这样做对马星辰自杀有直接影响,却不能作为他参与谋杀的证据。”
王兵沉下脸,又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
唐应凯劝道:“这种局面,之前咱们就预料过了,你们别急,不行就多找些专家来,一起研究一下咋样打破马星月的心理防线,让马星月自己认罪。”
王兵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唐应凯。
唐应凯忙说:“不要顾虑我,我还是学业不精,就是个半瓶子咣当的水平,我能看清他的想法,可真是没办法让他认罪。”
范霖也说:“小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要我说,他这个建议好,这案子到这个地步,是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王兵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