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科长是老李那边的人，他被老李放到宣传科，本来就是当做利剑来使用的。
也就是为了争取在厂里的话语权力。
这玩意虽然没有厂里的人事，生产管理那么重要。
毕竟在正常发展的时候，谁也不敢胡说什么。
但要是有个变动，谁掌管了宣传科，就等于说谁掌管了那啥。
而正科长一直是老杨那边的人，说实话，老杨那边的人，反应就比老李那边迟钝多了。
老李一个副手，这个时候往宣传科安排自己的人，明摆着就是想进攻的。
而老杨还认为只要让出一点小利益，只要把人事跟生产抓在手上，那么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混职场的人，都喜欢看历史。
因为虽然科技在不停发展，但不管以前还是以后，其实大家套路都是差不多。
老李这边的副科长，姓吴，三十五六岁，也是跟着老李差不多长相，油光满面，见人就是笑眯眯的。
哪怕对许大茂这种小卡拉米，也是客气有加。
前面说过，许大茂成事是成在他那张嘴上。
但败事也是败在他那张嘴上。
像是许大茂平时爱吹牛，特别在某些漂亮姑娘面前，有时候吹起牛，真就说话没边了。
所以宣传科张姓正科长，看不上许大茂，其实也不意外。
谁的人就随了谁的性子，老杨那边的人，办事说话，都是有些严谨。
总归就是废话很少，平时也是严肃着脸。
许大茂推着车，小心翼翼的前后张望，这才敲响了门口挂着红灯笼的房子。
这个年头，像是苍蝇馆，半掩门这些地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做生意。
所以怎么吸引顾客，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像是半掩门那种地方，可以接客时一般是在门口挂起一盏小彩灯，点燃，那老顾客就心里有数了。
就像后世某些“理发店”的装修一样。
而这个年头的苍蝇馆子也是差不多。
也就是颜色不同，代表着生意也是不同。
许大茂倒不是没到过这种地方，他只是不清楚那个吴科长找他一个小放映员干什么。
这辈子许大茂可没那么大的功利心，关键他也努力过，就是怎么混都混不上去。
再者跟何雨柱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这打击的许大茂不怎么想折腾了。
但是他不找事，事要找他。
这就是很让人无语的事了。
敲开门，说明来意，店家把许大茂迎到了一个小房间。
许大茂看向里面，却是明白了今天肯定是鸿门宴。
就吴副科长一个人，一口热气腾腾的铜锅，正是肉香扑鼻。
老吴同志看到许大茂，立马热情招呼着他坐了下来。
场面上的事，必然是先吃吃喝喝。
许大茂这个上面肯定是轻车熟路。
也就一开始拘束了一会，等到熟络，什么一大三小，也是搞得飞起。
等酒意微醺，吴科长盖住了面前的酒盅，不让许大茂倒酒。
许大茂提着酒壶的手，不自觉的就颤抖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老吴同志，却见老吴这时神情很是微妙，看向许大茂的眼神有戏谑，有杀意，·····
当然，这都是许大茂自己脑补出来的。
许大茂也懵逼啊。
他真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得罪老吴同志的事情了。
甚至最近他连小寡妇也没找过。
这个时候，吴科长也发话了，他压着杯口笑道：“小许，咱们也做同事这么久了，我可以相信你么？”
许大茂虽然心里胆颤心惊，表面上还是一副卑躬屈膝的笑容，他拍着胸口笑道：“领导，您要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我要能办的，肯定帮您办的妥妥贴贴的。”
老吴同志也就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了一下，却是直接问道:“我听说你下乡放电影时，给咱们不少同事都带过特产是吧？”
许大茂一愣，他是没想到老吴同志憋了半天，就憋了这个。
他下乡放映，给同事带土特产的事，并不是秘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像许大茂这样经常往乡下跑的，买点山货带回城，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那些山货，就不是干蘑菇那些了。
那些值不了什么钱，真正值钱的，还是那些稀罕东西。
比如那啥鞭，那啥骨什么的。
基本上只要有货，就不愁没人要。
虽然这个年头的药房，这些东西也有买卖。
但许大茂在乡下收到的东西，哪怕他从中间沾一点，也比药房那边便宜。
再者说了，那些东西治什么病，养什么身，大家其实都知道，但也都不好意思去到外面说。
包括许大茂自己，也是泡了两坛酒，上回何家搬家，送了何雨柱一坛。
何雨柱小喝一杯，就把刘婷收拾的腿都软了。
那些东西也分人，反正许大茂自己觉得效果不咋滴。
也就延长个一分钟啥的。
许大茂听到这个，再看看对面老吴同志的大肚腩，自以为明白了领导的心思。
连忙猥琐的笑道:“领导，您也太客气了。
想要什么，您直接说，我下回去乡下，帮您好好寻摸寻摸。”
“哼！”俗话说得好，喜怒无常，说的就是老吴同志这样的。
老吴同志阴郁的眼神盯着许大茂，面色严肃，半晌，才对着许大茂说道:“我要你写一份单子给我。
谁让你去乡下带了什么东西，什么时间，带过几次，都要明明白白的。”
“你，你想干嘛？”许大茂真被吓到了，老吴同志这番说法，分明就是准备掀桌子了。
老吴同志摇摇头，并未回答许大茂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原来你家后院那个秀儿是吧？
还有那个孩子。
……
小许，我不想跟你玩这种手段的，毕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再说江湖上也有话，叫做祸不及家人。
但没办法，我今年必须要掌控宣传科。
这是我的任务。
所以，要么你倒霉，要么他们倒霉。
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个事，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那些事都是明面上的。
大家都知道。
就算谁想保你，也是保不住。”
许大茂亚麻呆住了，他真没想到，这么面相友善的人，玩的手段竟然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