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炙热的阳光穿透茂盛的树荫,落在后院内。
院中,林江年缓缓收功。
浑身已然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衣衫,原本白皙的面容肌肤上,泛起了一抹红。
他气喘吁吁着,只感觉浑身肌肉都在颤抖般。
累,太累了!
“殿下,喝点水。”
不远处走廊下的侍女,眼尖已然快步走到殿下身旁,贴心的递上了准备好的茶水。
林江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又抓起茶壶,对着口大口喝了起来。
“殿下慢点……”
旁边传来侍女关心的声音。
林江年放下茶壶,这才感觉好受畅快了不少。
“殿下,擦汗。”
这时,小竹拿着毛巾来到殿下的身旁,微红着小脸,垫起脚尖,小心翼翼帮殿下擦拭着身上,脸上,额头上的汗珠。
林江年低头,瞧见小竹正满脸认真的拿着毛巾,细致温柔的帮他擦着身上的汗水。
小丫鬟动作虽然不熟练,但却很认真。那认真的小脸,倒也有些可爱。
待到小心翼翼帮殿下擦完汗后,小竹这才如释重负。回过神来时,见殿下正目光注视着她,顿时略有些慌乱,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林江年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小丫鬟,又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阁楼上。
他视力不错,自然能瞧见那阁楼上的一道偷窥的身影。
许岚!
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结束了上午的练功,林江年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了个凉水澡,换了一身衣衫,神清气爽。
府上的下人已备好午膳,林江年在用过午膳后,休息了片刻,感觉身子恢复了不少气力后。
他便动身来到了日月潭,如意楼前。
湖面波澜不惊,伫立湖面上的如意楼依旧高耸入云。
林江年如往常般踏入如意楼。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林江年驾轻就熟。
而他今日来如意楼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寻找昨晚红衣女子所说的……玄阳图!
红衣女子笃定,玄阳图就在这如意楼内。
只不过她也没见过玄阳图,并不清楚到底是何物,只能大概描述,林江年之前在如意楼内,也并未见到过类似的物品。
按理来说,玄阳图作为比玄阳心法更重要的东西,不出意外应当是被收藏在如意楼那上了锁的七楼。
只是上次林江年翻阅遍了整个房间,房间内陈设很简陋,除了在那书桌的抽屉里见到的玄阳心法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异常之物。
不过,想到红衣女子肯定的眼神,林江年还是打算来找上一找。
红衣女子大费周章令他假冒临王世子,只为得到那玄阳图,便足以说明它的珍稀宝贵之处。
林江年也想瞧瞧,那玄阳图到底是何方神物。
连玄阳心法都只能算是其中残卷……那玄阳图中,莫非还有比玄阳心法更完整,更厉害的功法?
林江年心动了!
如意楼内依旧如往日那冷清,熟悉的书卷气息,夹着着一股浓郁的墨香。
这一次的林江年倒并不着急,来如意楼找玄阳图只是目的之一,另一方面,林江年更多的是想浏览这珍藏在如意楼内的万卷秘籍。
俗话说的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如今林江年初涉武学,但除了玄阳心法之外,还并未开始了解过任何真正的武功。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刀剑棍棒都一窍不通。
不过,这并不影响林江年提前了解这些。
虽说习武在于精而不在于杂,但这如意楼内几乎收藏着大半个江湖天下武学秘籍,若林江年能将这大半的武学秘籍都了解熟记,等到熟悉天下各门各路的武学功法套路。日后若碰上,自当也有应对之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偌大的一个如意楼,对林江年来说就是一个无价之宝的宝库!
绝不可浪费。
……
在如意楼内翻找阅读,林江年着实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玄阳图有关的物品。
没人清楚玄阳图到底是什么,如此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红衣女子虽笃定玄阳图在如意楼内,但……
谁又能保证?
并不意外的结果,林江年也没有气馁。既然找不到玄阳图,他也就顺势翻阅起珍藏在阁楼间的武学秘籍。
借着记性好,暗暗记下这些武功秘籍套路招式,准备回去之后再研究研究。
直至两个时辰后,林江年放下手中书籍,又听到阁楼内传来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着熟悉的扫地声。
他这才意识到什么。
阁楼内,出现了那位熟悉的老人。
依旧一身灰黑的粗麻长袍,佝偻着身形,拿着扫把缓缓扫着阁楼间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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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内,无论是地面还是书架上几乎都是一尘不染。显然,与这位老人的勤恳打扫脱不开干系。
“前辈。”
见到这位老人,林江年当即缓步上前。
老人转身,抬眸:“是殿下啊!”
老人目光波澜不惊:“殿下今日,又来翻阅学习?”
“闲着没事,我来瞧瞧这如意楼内珍藏的武功秘籍……”
似乎又想到什么,林江年突然看向眼前老人:“前辈,有件事情想找你问一问。”
老人轻轻摇头:“殿下言过了,我这糟老头哪是什么前辈,殿下无需多礼……”
虽说如此,但林江年可没小瞧眼前这老人。
纸鸢的师傅?
虽说从纸鸢口中,得知眼前这位老人并不会武功。但不会武功却能成为纸鸢的师傅,这更凸显出了这位前辈的厉害之处。
尤其是他能自由在这如意楼内行走,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他的不普通。
“还未请教前辈的名讳,如何称呼?”林江年试探问起。
老人却是轻叹了口气,抬眸间,眼神中略带几分浑浊目光:“名字?大概已经忘记了……”
“我姓李,殿下喜欢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吧。”
老人摆摆手,显然似乎并不想多言这个话题。
林江年则是心头一凝。
姓李?
这李姓在大宁王朝可是国姓!
那李乾林不过一个刑部侍郎之子,却为何敢在临江城内撒野,甚至公然挑衅临王世子?
除了他家在朝中的名声地位,与三皇子关系交好,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的身份跟当今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眼前的这位前辈姓李,联想起他的神秘来历,难不成……
与大宁王朝天家有什么关系?
短暂思索后,林江年很快恢复平静,轻笑道:“原来是李老前辈……”
老人却瞧了林江年一眼,叹气道:“殿下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本世子的确有一件事情不解,想找李老前辈解惑……”
林江年停顿片刻,像是不经意间问起:“李老前辈,可否听说过……玄阳图?”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原本目光浑浊,浑身佝偻的老人似乎一怔。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江年:“玄阳图?”
“正是。”
林江年点头:“前辈有听说过吗?”
老人那双眼眸中似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重新陷入浑浊。
“殿下,从何处听来的玄阳图?”
林江年平静道:“本世子从玄阳心法中,悟出了些端倪……之前在楼内翻阅资料,查到有关玄阳图的只言片语……”
今日他在寻找玄阳图时,倒从几本书籍当中,瞧见了有关玄阳心法以及玄阳图的介绍提及。
“不过,那些资料上对玄阳图并未做详细解释,只是提起一些传闻,玄阳图与玄阳心法似乎有所关系?……李老前辈,可否听说过?”
老人浑浊的眼眸,像是苍老的没有几分气力般。他缓缓停下手中的扫帚,轻轻摇头:“未曾听过。”
林江年眯眼:“连前辈也没有听说过玄阳图么?”
老人叹气:“我这糟老头不过一介扫地人罢了,哪会知晓那些事情?”
但林江年并不相信。
眼前这‘扫地僧’可不一般。
“不瞒前辈,我最近正在修炼玄阳心法,但总感觉这心法像是缺了点什么……故方才来到这如意楼内寻找解答。可惜,这如意楼内虽说书籍众多,但却不能解答晚辈心中疑惑。前辈博览群书,又在这如意楼内待了多年……”
“若前辈知晓些什么,能否为晚辈解惑?”
老人一怔,看了林江年一眼,苍老的脸上略浮现起一丝疑惑:“不应该啊……”
林江年盯着他:“什么不应该?”
老人面露疑惑:“玄阳心法作为心法,已是完整,岂还会缺少些什么?”
林江年心头一跳:“前辈见过玄阳心法?”
“那倒没有。”
老人摇头:“当今天底下,唯一修行玄阳心法的人只有王爷……还有如今的殿下。”
林江年心头震然。
唯一?
这岂不意味着,那本手抄版的玄阳心法就是林恒重的手笔?
这玄阳心法,是他从玄阳图中顿悟而来的?
“至于殿下所提及的玄阳图……”
说到这,老人看了林江年一眼,又轻轻摇头:“也不曾见过!”
“当今天底下,唯一见过玄阳图的大概只有王爷。殿下若是想知晓了解其中疑虑,应当去问问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