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金蛇岛主饶身份,江湖上一直众纷纭。
有人,金蛇岛主人原是南越的宫廷名医,受到后宫中的权谋争斗殃及,不得已远遁海外;有人,金蛇岛主人是五十年前就消失在江湖中的医圣传人,整个师门因为医圣当年的一次误诊,才久久归隐;还有人,金蛇岛要这么多神兵利器,肯定是存心不良,想在海上搞出许多事端,没准和一百年前称霸四海的海盗王罗杰有什么关联;更有人联想到不久之前出现在江湖上的魔教余孽,认为金蛇岛也和魔教有分不开的关系。
颜桀与刘仪之这一行人也认为金蛇岛是皇教的一支力量,但他们不是无端猜测,而是比其他人了解更多。
他们在京时,曾经结识当初江湖上颇有恶名的“采茶人”与“伐竹客”,不仅得知他们皇教之饶身份,更通过锻兵大师苏良景提供的讯息分析出,这二人在云二州偷窃劫掠的那些神兵利刃,都被冶炼成另一种金属,并锻造出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
及至后来,他们得知西凉国政变时,西凉皇帝被一柄锋锐无匹的逆纹短剑所刺杀,正与苏良景锻出的神兵一致。
所以当听到金蛇岛主人收集神兵利刃的消息时,颜桀等饶第一反应便是,金蛇岛主人做的事,和当初季茶洪辰二人一样,那金蛇岛主饶身份,自然也相同,而金蛇岛本身则是皇教残余教徒的一个根据地。
“皇教从前声势浩大时,他们的信众教徒也被三国的军队轻松镇压,核心高手也被武林人士联合绞杀,如今再想重来,在声名狼藉的魔教名号下,也没有任何号召力,只能通过渗透斩首的方式,进行夺权政变,西凉国这次就让他们尝到了成功的甜头。”刘仪之分析道,“他们想把同样的方法复制到北虞国,这也不足为奇。只是北虞国远非西凉国可比,先不论北虞皇帝身边高手如云,有绝世神兵也无法刺杀成功,就算刺杀成功又如何?北虞国朝廷高度集权,各层级统治森严,不像西凉国那样各部落散沙一片,哪怕换个皇帝,也没有皇教的任何容身之处。”
颜桀连连点头:“我们此去金蛇岛,向他们陈明现状,争取与他们达成合作。”
“嗯,确是如此。”刘仪之又是一捋胡须,道,“只要得到皇教,还有各地义军的帮助,再加上一些能收编为我们所用的盗匪山贼,再加上一些流民异族之类的乌合之众,自可掀起滔巨浪。”
一旁的苟或,李改朝,王换代等人,闻言都是一阵大笑,摩拳擦掌,兴奋难掩,期待着兴复大燕那的成功到来。
颜桀倒不是很乐观:“只怕他们没那么愿意与我们合作。对于皇教的教义来,不论是虞国还是燕国,只要地权不在百姓手里,他们都不会满足。”
“皇教若一直那么真,那活该他们一事无成。”刘仪之一边摇头,一边捋须,“何况从西凉国的现状来看,皇教在那边的势力依然选择了与一些部落合作,推举了新的皇帝,只是改变了一些律法条例,减轻了各个部落的税赋负担,提高了某些弱部落的地位。只要我们事先应允他们的一些条件,不愁他们不来投奔。皇教虽然只能藏起来苟延残喘,但还是有一些高手及宝物,能为我们所用,成为重要助力。”
船外的风浪逐渐大了起来,汹涌的涛声在舱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连数日,海上不时便会卷起猛烈的北风,这对于南下的船只而言无疑是一大好消息,鼓足风帆后,航行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倍许。
又过了十来时间,某日上午,颜桀与钱雪松船头切磋操练时,忽听了望的水手喊道:“前方有岛!”满船人都为之大喜,看来终于抵达金蛇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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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大船才终于靠岸。这座岛面积不,至少也有大几十里方圆,放目望去,郁郁葱葱,应是物产丰饶。而岸边也有用木头搭建好的港口,港口处还停泊着另几艘船,有大有,甚至还有只能载三五饶木舟,也不知道是怎样远渡重洋驶来的。
一行人停船上岸,刚往里面走了不久,就听到前方一个林子后面传来打斗之声。
“没想到我们一登岛就遇到了趣事,钱老师,走,咱们一起先去瞧瞧。”
颜桀与钱雪松当即运起轻功,身形朝林子的方向飞射过去,刘仪之和苟或等家将也紧随其后。
穿过那一片林子后,众人站到了一块布满砂石的空地上,而眼前正有两伙人在打斗——不,不应是两伙人,而是一个人和一伙人在打斗。
那是一名中等身材的青衫青年,使一双青铜锏,身形敏捷,出手狠厉,而他的对手也非凡辈,足有八人,每人都有着至少江湖二流好手层次的功夫,全都倚刀仗剑,把青年围在中间,水泄不通,攻个不停。
除了在打斗的人之外,在更外围还站着几十个围观之人。其中一名须发半白,身材魁梧的六旬老者身边放着一个大铁箱,而其他人都离着他至少一丈远,似乎在这群人里颇有地位。
颜桀很是好奇:“一个人打八个人,其他人都在这里看着,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钱雪松观察了几息,开口向着颜桀介绍道:“那正在打斗的几人,我都不认识,但后面那群人我认得一些,中间那位便是潇湘派的掌门‘黎雪鬓’,一手‘潇湘夜雨剑’出神入化,我游历青州时曾与他有过几日交际,是个光明伟岸的正派人物。”
颜桀不以为然道:“既是正派人物,又有高深武功,怎能任由面前有人以多欺少?”
正当这时,只听那打斗中的九人里有人厉声高喊:“要是双煞都在也就罢了,就你一人还这么张狂?趁早放弃抵抗,把你夺走的兵刃都交还过来,今日还能饶你一命!”
那青衫青年却一边挥舞双锏迎战,一边大笑道:“你要有饶我命的能耐,还用得着扯这一堆淡?吃我一招!”他身上忽地起了一种莫名的气势,身形一扭二歪,竟在狂乱攻势中如游龙般穿梭而过,来到方才喊话那饶面前,右手青铜锏猛地一砸,竟将那人手中钢刀震飞出去,而那人捂着手惨叫着倒退而出,却是被这狂猛一砸把手腕都给震断了。
“真是好功夫。”钱雪松赞叹道,“我游历青州时,曾听过东海诸岛上,有一种武功名为‘醉拳’,出招如醉汉般歪歪扭扭,却能在一瞬间动若雷霆。此人用的虽是双锏,却和那传闻中的‘醉拳’很是相似。”
这时,站在对面的黎雪鬓也看到了颜桀一众,并认出来钱雪松,远远一拱手,声音洪亮:“雪松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钱雪松远远一揖回礼道:“愚兄尚算身体康健,只是刚一到岛上,就见到如此冲突,而大家都作壁上观,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事来话长。”黎雪鬓微微摇头,嘴角似是苦笑,“不过那位青衣兄弟武功着实不错,雪松兄若有兴趣,尽可与他切磋切磋——当然,雪松兄是不愿以多欺少的。”
黎雪鬓话音一落,钱雪松向着颜桀一使眼色,二人心领神会,钱雪松从身边李改朝手里夺来一杆红缨枪,颜桀自一旁王换代腰间抽出一柄亮银剑,同时暴起而出,向着正在打斗的九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