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顺十四年,六月二十。
公侯街,武定侯府。
直到今日,李泽洲的事情才被扩散出去。家中下人在外走动的顿时吓得不轻!这可真不是他们传出去的,侯爷知道了,如何是好!
可见侯府的不同,对下人管控力度极严,上梁够正,下梁也难歪,不像一个筛子一般,出点事就满城风雨。但到底被皇宫里的人知道了,终究还是扩散了开来。
武定侯府虽然是顶级武勋贵门,但是在神京城中,极少有什么流言蜚语,哪怕是李泽江和李泽海这两位新一代年轻一辈,在没有入军中任值时,也有圈子里的打架斗殴,年少气盛之为,也不过是稀疏平常,大多只是在新旧武勋之流间扬名。
这下,不常出门的侯府三公子,先是宫中赐婚这等大事,而后又是这等奸淫父妾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桃色新闻,如此难得一见的奇闻,整个神京城茶余饭后都是议论纷纷,各种版本层出不绝……
在有些人曲解来看,武定侯府几百年来的名声一下就破功了,可见要走下坡路了。
当朝首辅之女,嫁于这等有备常伦的纨绔子弟,当真是悲哀,宫中赐婚,有失体统,看来贺首辅这不像表面这么受皇上待见啊!
武定侯十几年来都无所出了,可见身子出了问题……儿子如今大了,常在厮混后宅,后宅妻妾又得不到满足,以至于一拍即合……
甚至传出父子同床三人行,子较父厉害过甚引起武定侯不满,以致挨了家法这等荒诞言论。
此刻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李泽洲,还不知道,他还没来得及用这具侯府三公子的身份体验正常豪门贵子的生活,外面已经名扬神京,而且是“淫名”!
李泽洲此刻正玩着闻香识人的项目,自娱自乐度过这恢复阶段的日子。
这几日,老祖宗冯老夫人,母亲秦夫人,严肃且靓丽的大嫂卫青雪,甜糯萝莉的二嫂白宝琳,同样被打板子的耿直二哥李泽海,大姐李清,调皮的堂妹二叔李楝的女儿李兰儿,姑姑李宝的女儿性子呆呆的堂妹苏英,贴身丫鬟竹茹和菊苣。
丫鬟菊苣得知李泽洲在恢复中,也好了起来,便回来照顾李泽洲……
而秋姨娘和姑表妹冯婉瑜没有来……
秋姨娘被圈禁在佛堂,情根深种的冯婉瑜却是一病不起,在金玉堂东厢房养病。
其他老亲,倒是有送来探病礼和关怀,但终究是不好的事情,来了也就多去看望看望老祖宗冯老夫人。
午后,菊苣和竹茹正在给李泽洲清理擦洗身子,哐啷一声,一个大胖小伙圆滚滚的溜达进来。
“哎呀,我的洲老弟哟,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啊!”这便是武威侯的次子冯通,李泽洲玩的最好的兄弟,两人相差不过两岁。
冯老太太不太喜欢他,大概率是由于胖,长得不太好看。【其实就是如此。】
李泽洲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他,这家伙不是好人,但特别有义气,不太聪明,但是胆子大,是个混不腻的妥妥的纨绔子弟。
街上骑马撞过车,偷偷逛青楼还偷女子的汗巾子,肚兜子拿来给李泽洲炫耀,和一帮子纨绔去打个猎,还能屁股上插根箭回来,一瘸一拐拿着打来的猎物来找李泽洲分享。
可能是由于两人都是次子,看李泽洲不受亲生父亲待见,母亲也同样离开人世,两家本就在四开国功勋里更加亲密,同病相怜,一有空就来和李泽洲吹牛,拉他出去斗鸡遛狗,尴尬场面太多了,李泽洲虽然对此兴趣不高,但也高兴有这么个好兄弟带着自己见世面。
武威侯冯罗原本就是次子,也是个混不腻的性子。
只是因为自己的大哥年少练武太甚,伤了身子,子嗣都没留下,便去世了。
如今冯府为了保证绵延子嗣,对次子冯罗那是毫无管教,娇妻美妾予取予求,可惜,身子又被美色掏空,至今留下二子一女,便没了动静。
老武威侯去世后,扛起了家庭重任,终究还是在好大哥武定侯李楠的带领下,摒弃美色,回到了正轨,如今也是执掌玄武营的一代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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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冯通这个次子,也下过狠手,但最终完全放弃了,于是不管不顾由他去了,只要不去秦楼楚馆瞎混,多娶几个女人生孩子玩乐都不管他。
冯通来到床边,嘴巴子就没停过,啰里啰嗦了一通,想上手拍下李泽洲,被正给李泽洲推拿的菊苣挡了下来。
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菊苣对冯通不熟悉,但也见过几次,知道他是冯婉瑜的哥哥,大李泽洲几岁,但她现在眼里只有李泽洲,内心一直责怪自己没有拦住李泽洲,很是愧疚不已,便白了冯通一眼,是怪道:“冯二爷,你还是做哥哥的,怎待这么不小心,洲三爷还这般,可不能再乱来了,让他安静些吧。”
“嘿,你这丫头,翻了天了,不过看在你长得……额,要不是看在你照顾洲弟份上,定要揭了你的皮!”冯通努力的瞪大他的小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
菊苣看着冯通这可喜的模样,顿时就想笑,不过想到自己终究是个丫鬟,这位也是个主子,赶紧憋住,苍白的脸庞,倒憋出一抹红润来,低着头也不说话,使劲在李泽洲背上推拿。
竹茹将李泽洲从头到脚能擦的地方仔细擦拭干净后,端起水,认真看着冯通,怯声道:“冯二爷,婢子们只是奴才,但是洲三爷的奴才,等洲三爷醒来,定不会让您欺负了去!”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冯通也就逗一逗她们,前几天晚上生日宴光顾着喝酒吹牛,现在仔细看看,这两个外祖母送的丫鬟还真不错,这下想到外面的那些谣言,顿时嗤笑起来。
这么漂亮的两个都没开脸,怎么可能看得上劳什子姨娘呢?也不知道是哪位?
“哎呀,洲弟,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怎的挨了这顿家法,该不会真是弄了楠叔的妾室吧?莫非真的是你和楠叔一起?哎,哎,别推了,我不说了!”冯通还在抓耳挠腮误自嘀咕,菊苣气坏了,站起身来挥手就推着冯通往外走,这也是能问的吗!
“冯二爷,您太过分了!洲三爷要静养了,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去吧!”菊苣推拿出了一身汗,使劲力气实在推不动冯通这一坨,急的要哭出来,只能放开手,搅着衣襟,瞪着眼低声威胁道:“不行我只能请老太太和太太来了!”
“哎呀,我也是听说的嘛,这不外边说啥的都有,谁让你们武定侯府一直以来太正经了,这其实也没啥啊。”冯通这嘴巴子,着实让人讨厌,又挪到李泽洲边上,嚷嚷道:“我爹的妾室都送人了呢,都是光吃饭不下蛋的,我要是想要,我爹还不送我房里来,值当什么嘛!洲弟要是喜欢,这神京城做姨娘的,我都给你弄来!”
“孽障!你说什么?看来不给你这身肉趟点油出来,你是不知道你爹的本事!”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冯通听到后,连忙站起来,呼啦一下,以一个胖子很难达到的速度往外跑去,又跑回来,凑到李泽洲耳旁吼了一句:“差点忘记正事了,我妹可紧着你呢,你醒了可得第一时间去安慰她!我去也……”
武威侯冯罗没有进来看李泽洲,他主要来看女儿的。
心里现在纠结的紧,憋着一股气,发泄不出来,本来有意撮合女儿冯婉瑜和李泽洲的,现在宫中赐婚了,被劫了道!这找谁说理去!他也就没了这念想了,哪里知道自己女儿竟然病倒了,都是这小子惹的祸,哼!冯通这正好撞上了枪口。
竹茹此时走进来,对菊苣眨了眨眼,两人会心一笑。
外面冯通的鬼叫声自不必提,李泽洲此刻也是凌乱了,这冯通虽然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李泽洲还是听出来些事,他出名了,也算意料之中了,果不其然人都是喜欢瞧稀奇,瞧娱乐的,传成啥样,他也没办法,只能等他醒后再做计较了。
至于冯婉瑜,他也只能叹息,这对于重生者来说,也是个麻烦,古人女子一旦痴情,郁结于心一朝丧命也是多的,本就闺中女子见的人少,李泽洲还是个又俊从小一起长大的,哎,还没出世就欠一屁股债!
“婉瑜妹妹,待我醒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得偿所愿!”李泽洲在心里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