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远远的看见楚瑜,他正处于众星捧月之中,一举一动都具备上位者的威势,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特质。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起,他心说邪门,忙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这命数太诡异了,简直就是开了外挂,而且,他的修为居然看不清了。
一个多月前,他还只有胎息三层修为,这么短时间,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突破到胎息后期吧。
不过也说不定,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张志远混在欢迎的人群中间,收敛气机,尽量保持低调。
这也是薛岏要求的。
自从这个要求提出之后,张志远明显感觉这大师兄对他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说不上好与坏,冷淡了一些,自然了一些。
也许,楚瑜的出现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至少便宜师傅和薛岏的注意力全被引走了,反而让他安心不少。
不过还需讨个准信。
山上办起了盛大的庆典。
两天后,川扩大营的使者到了,领头的是锦衣卫清远科副千户所百户吴长风,带来了的府君和越王宫联合签署的嘉奖令,楚瑜摇身一变,成了横波军军主,算是得到了来自官方的确认,再不是个草台班子,还有清源军副千户虚衔。
呵呵,这官封的太高,太容易,反而让人心生疑虑。
可楚瑜一点都没察觉,当仁不让的接受了认命,并大肆封赏手下,就连张志远也得了个辎重副百户的官儿。
他本就是锦衣卫二等供奉,这副百户形同鸡肋,但军功是实打实的,共计一千六百点。
这一千六百点军功并不是张志远一个人的,还有他手下的义从,也就是胡庆之、扬天养那些人。
这些人可谓失意者联盟,楚瑜起势后就没位置了,加上他们本来就领着张志远的义从身份,回归麾下顺理成章。
这几日山上一片忙乱,张志远想找薛岏一直没机会,晚上打听到薛岏外出巡查营务回来,赶紧递帖拜见。
在洞府外等了两刻钟,才有人出来领他入内。
“薛军师在内等候,百户大人自去即可”
“有劳”
张志远步入静室,薛岏正盘膝打坐,听到动静微微睁眼,道:“坐”
张志远行礼入坐,笑道:“许久不见师兄了,不知……”
薛岏抬手止住,“你有何事,直说就是”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轻松不少。
张志远面露难色,道:“是为了灵萃和练气一事,不知师尊是何安排,还请师兄赐教”
薛岏认真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不错,这些日子修为未曾落下,能分得清主次,没傻头傻脑的往前面凑,比某些自以为聪明的蠢货要拎的清,很好”
张志远谦逊感谢几句,眼露期待之色。
“只是要让你失望了,你练气一事,师尊并没什么交代”
张志远没来由的心里一松,好似有一道阴霾散去,他面露困惑之色,欲言又止。
“师尊确实有过安排,可今时不同往日,那道灵萃和法诀另有更合适的人选……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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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远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楚瑜,心脏狂跳,面上却茫然摇头。
薛岏哈哈一笑,起身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意味深长的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五师弟你是个有福的,至于练气……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可以提供些助力,师尊也应该有所表示。”
“小弟就是拿不定主意,内门十数种练气法诀,还请师兄解惑”
薛岏闻言沉吟着踱步,好一会才道:“五师弟,日后万不可这样鲁莽”
张志远茫然:“不知……有何忌讳?”
薛岏回首望来,眼里闪过一缕让人心悸的寒芒,“需知‘同性相吸’,别一不小心落入算中,成了人家口中的资粮。”
张志远脸色一白,勉强拱手笑道:“小弟真不知道还有这等忌讳,多谢师兄相告。”
“所以,这练气还是你自己决定为好,至于内门的十几道功法……嘿嘿”
最后的这一声笑,直让他浑身的寒毛倒竖,再看薛岏好似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张志远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勉强没露出异样,又说了些军营之事,就起身道谢告辞。
“你这人还算机灵,又是自己人,我才跟你说这么多,以后如何看你造化了,切记,今日之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小弟谨记”
“嗯,去吧”
张志远告辞出来,走出几步,又回身真心实意的向洞府行了一礼。
薛岏这番话对他的帮助之大,难以想象。
它戳破了张志远的天真和幻想,将一个血腥、残酷的现实揭露出来。
柳晚晴为什么另眼相看,为什么要赐法,又为什么要改弦易辙,为什么对楚瑜如此在意。
同性相吸!
是啊,【万物有灵说】中明明提过,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可为之所用,人怎么会例外?
如此,修炼同一种道法之人岂不是……
不,应该不会这样简单,必然有所限制,不然当今之世绝不是现在这等模样。
楚瑜!
命数!
可能需要像楚瑜这样特殊的人才行?
但薛王神墓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纠结,只能顾眼下之事,专心品那一滴蜂蜜就好。
回到洞府,他思考片刻,遣人去请来胡大庆、杨氏、扬天养、麻友贵几人。
“恭喜百户高升”
胡庆之一来就开玩笑,身后的几人也是一番恭贺,很是亲近。
张志远笑着招待几人落座,后脸色一肃,道:“今日叫几位来,是有事相求。”
胡庆之起身抱拳,慎重说道:“张兄弟大恩,正愁无处报答,还请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不用”,张志远起身踱步,将自己的请托诸事一一说了。
第二天,胡庆之率领一支后勤小队出营,张志远殷切相送:“拜托诸位了”
“百户大人放心”,胡庆之恭敬下拜,递过来一个默契的眼神。
队伍启行,张月茹坐在马车上含泪挥手,“哥哥,保重”,她喃喃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