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炬问余切:“余老师,这是我们根据你的小说设计的形象,你看看怎么样?”
那可真是盖了帽了啊,我简直满意的不得了。
刘家炬从余切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他的意思,继续道:“我们直接和电联《红岩》杂志社……他们很体谅我们的情况,借的市政府的传真机来发的稿件,你不知道啊,这个日本传真机可是相当宝贵了,全国能用上的单位很少……”
“我们最后决定,他们发他们的纸质稿,我们后一个月再转载,至于这个连环画现在就要开始制作!前线实在是等不了。”
“余老师,你有什么想法,随时都可以和我们沟通。”
余切说:“咱咋沟通?”
“电话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没有一台电话吗——电话费《军文艺》报销,再跟你说个事,凡是投稿到我们《军文艺》的,在信封的左上角剪个缺口,写上‘稿件’两个字,我们是不用贴邮票的。”
是这样的,这是当时为了鼓励部队的人进行创作搞的政策。
一开始,还有其他国营出版社跟着搞,但他们很快搞不起了,只针对部分作家特殊对待,而部队一直能这么干。
“诶等等,”王世民适时道:“我们京城人民出版社是有电话的,不用担心。余切啊,你可随便用。”
你《军文艺》再怎么特殊,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开始挖人吧。
“那就行了,眼下确实是急,但也不能总来。”
说罢,又走了。
“今天多少号了?”王世民问。
“年二十八。”骆一禾回答。
“这才是争分夺秒啊,”王世民感慨道,“和《军文艺》的比起来,我们简直是慢如乌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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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这天,余切和留学生们欢度新年,西语系的俩兄弟也在这,一个为了泡妞一个没钱回家。
留学生公寓底下有电视房,有免费电视看。
张俪在四天前回了家,如果她火车不晚点,现在已经在蓉城看着外边儿的烟花。
想着:余哥哥,你那一边看到的是啥?
张俪是《红楼梦》剧组最早去圆明园的人之一,导演很赞赏她的态度,她明年再来燕京要等到四月份,那时大家都到齐了。
这期间,她见过余切一次,又给余切打了毛线衣服,而余切送了她一瓶可口可乐和日本精工表。
离别的时候,张俪忍不住抱了余切一下,而余切这段时间因为各种烦心事堆一块儿了,也顾不得啥礼数了,狠狠抱了上去。
这一抱上了,张俪顿时就哭鼻子:“余哥哥,我们都要好好的。”
唉,这个张俪。
大家一起看84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这一届春晚被后世誉为“最成功的一届春晚”,开创了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出现了港台主持人和演员,第一次出现了小品,春晚的固定结束曲《难忘今宵》首次出现。
李谷壹、马季、殷秀梅、游本昌,陈佩嗣朱世茂的《吃面条》——此后至今小品成为春晚最受欢迎的艺术形式。
真正的群星荟萃,大师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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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将是中国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大家都关注着古老中国参加奥运会的第一次表现如何,能否夺金。
众多项目中,只有乒乓球能打包票说一定能拿冠军,然而,乒乓球最终落选了奥运项目,让全国人民大为可惜。
临近午夜,两个世界冠军李富荣和张燮林来春晚现场打乒乓球表演赛。
王锵仔细看了一阵,说:“余切,他们打球不遮挡,打球光明正大。”
余切表示:“他们打的表演赛,当然不能使坏招了。”
“难道正式比赛就能这么玩吗?影响观赏性!”
“我们不知道别人遮不遮挡,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我们要先遮挡。”
俞敏宏呢,品味这余切这句话,觉得简直说到他的心坎里面了。他悄悄对王锵说:“余切写小说也行,打乒乓球也像样,长得还好看,做事也不留余地……看来,成功的人都是这么干的,只有傻瓜才讲究仁义礼智信。”
王锵很认真的告诉俞敏宏:“我原先告诉过你一次,现在又告诉你,你不要学余切,你永远不是他。”
俞敏宏觉得被误解了:“我崇拜一个人,就忍不住去模仿他。”
“但你不是他啊。”王锵感觉这老俞有点扭曲了,早晚要出点事儿。
而后又出现了张明敏演唱的几首歌曲,当他演唱到《我的中国心》时,很多中国学生都流下了眼泪,也包括余切,也包括随时准备润出国外的王锵。
大家都是有乡土情节的,只是有的人经不起考验。
留学生们不知道大家为啥流泪,因为好奇而大笑起来。
后面节目出现了表演气功环节,当然就非常难绷了,西语系两兄弟谈到了去年开始消失的科幻文学,俞敏宏觉得自己又学到了:“看来,气功也是科学,就是不知道哪里去研究这门科学。”
王锵半信半疑,问自己的女朋友露西,“美国那边是不是有气功?”
她女朋友知道切格瓦拉,但真不知道气功这么地道的词:“什么是气功?”
“特异功能。”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哦,原来美国也有。
于是,王锵也信了。
最后,《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这首歌因为“写得不太健康,软绵绵的像哀乐一样”,一度落选了节目单,总导演坚持把这首歌保留下来了。
凌晨钟声响起,赵中祥用颇有磁性的声音,和女主持人一应一和道: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不论天涯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
“共祝愿祖国好~”
“告别今宵,告别今宵。”
“无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
主持人向诸位观众和演员们干杯道别,“朋友们,恭祝新年好!”
而余切的眼睛望向了窗外不断闪烁的烟火,说实话这一刻想的倒不是情情爱爱的事,而是他自己什么时候能“一朝得势入青云”。
电视房只有很小的一扇窗户,还被栅栏分成了几个格子,看起来像是坐牢一样,不能怪他这么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