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街道，颇为热闹。
而此时的天仙楼，却褪去了夜晚的繁华与喧嚣，显得格外安静。
门口，楼上。
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突然失去了踪影。
洛子君来到门口，有些犹豫。
现在来这里，的确有些太早了，但他真的急着想要去报名练武。
时不我待啊。
想了想，他拐进了旁边的小巷。
小巷尽头，有一处后门，那晚碧儿领着他进去过。
“咚咚！”
来到后门处，他直接敲门。
门里寂静无声。
又等了一会儿，他见无人来开门，准备去前门。
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谁啊？”
声音有些熟悉。
洛子君连忙道：“是水水姑娘吗？是我，洛子君。”
“咦？”
很快，脚步声传来。
接着，“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水水穿着一件鹅黄色长裙，秀发凌乱，睡眼惺忪，显然是刚起床不久。
她看着门外的人，惊讶道：“洛公子，你怎么现在来了？”
洛子君道：“现在不能来吗？”
水水“噗嗤”一笑，道：“不是不能来，是很奇怪，哪有大早上来逛青楼啊。”
说着，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进去。
“不过也没关系，走，去奴家房里，奴家的被子还暖和着呢，身子也很暖和哦。”
洛子君连忙道：“我找初见姑娘有事。”
“哼，又是找她！”
水水撅起小嘴，装作生气的模样。
“洛公子就不能来找奴家一次么？奴家都说了，第一次不要钱，公子想怎样，就怎样，公子还是不愿意么？”
洛子君帮她关了后门，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道：“不是不愿意，是最近身子太虚，动不了。”
“噗嗤……”
水水噗嗤一笑，笑靥如花：“真的假的？”
洛子君道：“千真万确。”
水水却是哼了一声道：“奴家不信，除非你跟奴家去房间，奴家亲自用手试一下。它若是真动不了，奴家就饶过你。”
洛子君想了想，道：“行吧。不过我还有事，要先去见见初见姑娘。”
“真的？洛公子需要多久？”
水水一听，双眸顿时一亮，仰着娇媚的小脸，双眸中已是春水泛滥：“奴家都已经等不及了呢。”
洛子君道：“最多一刻钟的时间。”
“真的？”
“真的。”
水水立刻眉开眼笑，挽着他上了三楼，指着右侧过道道：“奴家就在那里最后一个房间，门上有奴家的名字，公子待会儿来了，只管敲门就是。”
然后松开他娇笑道：“奴家要回去装扮了，还要换件美美的裙子呢。”
随即又突然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对了，公子是喜欢奴家穿肚兜呢，还是不穿？”
洛子君认真想了一下，道：“穿吧，这样脱起来才有成就感。”
“咯咯咯咯咯咯……”
水水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娇嗔地拍着他的胸口道：“公子好骚啊。”
“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哈哈……那奴家先走了哦，待会儿公子可一定要来了哦！”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水水这才喜滋滋地离开了。
洛子君转身向着另一边走去。
早有丫鬟看到，急急忙忙去了最里面的房间敲门。
“碧儿姐姐！碧儿姐姐！洛公子来了！”
碧儿本来睡的正香，听到声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茫了几秒后，立刻惊醒！
“啊？哪个洛公子？”
她慌忙起床穿衣。
外面的小丫鬟道：“就是那个洛公子啊，洛子君！”
“啊！”
碧儿吓了一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急道：“小姐！小姐！尿频公子来了！”
柳初见立刻醒来。
主仆两人慌慌忙忙穿衣。
碧儿一边拿着梳子，帮她梳着头发，一边对着外面道：“小梅，告诉那家伙一声，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这时，脚步声已经接近。
外面传来了小梅的声音：“洛公子，请您在外面等一会儿，初见小姐还没有起床呢。”
“还没有起床吗？哦，那……打扰了。”
“洛公子，你去哪里？”
“今日来的太早了，我明日再来吧。”
此话一出，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柳初见，慌忙起身，对着外面喊道：“洛公子，我……我起来了。”
洛子君停下脚步，对着屋里道：“抱歉，打扰初见姑娘休息了。”
“没……我，我早就醒了……”
柳初见连忙穿着鞋袜，道：“洛公子可以稍等一下吗？小女子马上就好了。”
“嗯。”
洛子君在外面停下。
柳初见连忙去洗漱，然后在梳妆台坐下。
片刻后。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碧儿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有些不高兴地道：“洛公子，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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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君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有事，所以来的早了一些。”
“公子哪天来不是有事，事一说完就立刻走了呗。”
碧儿哼了一声，扭过身子，让他进来。
洛子君进了门，拿出了一支钗子，插在了她的头上，道：“送给你的。”
碧儿一愣，抬手摸了摸，顿时愣在原地。
洛子君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方进了屋，对着里面的少女拱手道：“今日突然拜访，有些唐突，还望初见姑娘不要怪罪才是。”
柳初见穿着一袭粉色衣裙，双手叠放在腰间，低头矮身，盈盈回礼，轻声道：“洛公子言重了。”
洛子君拿出了一只玉镯，递了过去：“刚刚在街上买的，有些便宜，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上次说了，要送她一件礼物的。
柳初见微微一怔，如水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方看向了他手里的玉镯，顿了顿，伸出纤纤素手，接在手里，清丽白皙的脸颊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红晕，轻声笑道：“多谢公子。公子能够想着小女子，小女子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
洛子君看着她手里的玉镯道：“我见姑娘肌肤白皙，手腕纤细，若是戴上这只玉镯，定然很美，所以就买了它。”
柳初见脸颊微红，一双纤纤玉手不自然地垂了下去，宽大的衣袖把两只白玉般的手臂遮掩在了里面。
洛子君说起了正事。
“在下新写的稿子，姑娘看完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碧儿的声音：“我家小姐早就看完了，每晚都在等……”
“碧儿。”
柳初见连忙阻止了她，粉嫩的脸颊愈发绯红：“倒茶。”
“哦。”
碧儿收起了钗子，看了某人一眼，过去沏茶。
柳初见把玉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拿来了稿子，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方轻声道：“公子这篇新书……写的真好。这几日，小女孩反反复复，看了好些遍，每次看，都会不自觉地流泪……”
洛子君道：“那……可以卖多少钱？”
柳初见没有立刻回答，又低头翻看了几页，这才抬起眼眸，波光流转地看着他道：“我建议公子暂时不要卖，等第一本书销量起来了，再去商议价格。这样的话，公子可以把价格提的更高。”
“需要多久？”
洛子君问道。
柳初见沉吟了一下，道：“公子第一本书，这两天应该已经出来了。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看出效果。”
“一个多月？”
洛子君眉头一皱，立刻道：“那在下等不了。这第二本书就直接卖了吧，只要价格比第一本书高就可以。”
他现在急需要钱去报名练武。
柳初见双眸柔柔地看着他道：“公子急需用钱吗？”
洛子君点了点头：“很急。”
柳初见没再说话，顿了顿，过去把稿子放在了桌上，然后进了里屋。
碧儿脸色一变：“小姐！”
洛子君心头疑惑，正要开口时，便见那少女从里屋拿出了一只钱袋。
数了数，她那清丽娇美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只有一百二十两了，公子先拿去用。”
碧儿撅起小嘴，快要哭了。
洛子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并没有伸手去接。
柳初见顿了顿，把银子放在了桌上，又转身进了屋里，许久后，抱出来了一只盒子，放在了桌上。
这下，碧儿是真的哭了：“小姐……”
柳初见缓缓打开了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些信件和女孩子的饰品。
想了想，她又把头上的金钗取了下来，放进了盒子里。
然后，把盒子里那些信件和饰品，都拿了出来，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梳妆台上。
“洛公子，这些金银首饰可以拿去当铺当了，应该也值不少钱。这些……都是小女子用不上的。”
她过来拿起了那袋银子和那只锦盒，一起递到了洛子君的面前，双眸清澈如泉，声音温柔似水。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一旁的碧儿，咬着嘴唇，眼圈红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洛公子，拿着吧。银子初见可以再挣，首饰也可以再买。况且，等洛公子下个月卖了书，应该就能还我了。”
少女目光真诚，把手里的东西，又向前递了递，递到了他的面前。
她身子纤弱，玉手纤纤，似乎已有些拿不动了。
洛子君又沉默一会儿，方缓缓伸手，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道：“这个就够了。”
少女微怔，眨了眨眸子：“够了么？”
“够了。”
洛子君收下银子，看着她清澈温柔的目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道：“多谢初见姑娘，等在下有钱了，会第一时间还你。”
少女微微一笑，眸中秋波盈盈。
房间里又沉默了一下，洛子君拱手告辞：“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没等到回复，他就立刻转过身，出了房间。
仿佛要逃离什么。
来到走廊时，他方不自觉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银子，神色复杂。
窗外，阳光绚烂，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