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娅盯着莱恩。
在艾欧尼亚说天启者的坏话，算是一个“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你能指望一个浑身充斥黑暗魔法的人说出什么好话呢......
他没有像辛德拉那样在艾欧尼亚搞爆破已经算是幸运中的幸运。
“希望我能对得起你的信任。”
艾瑞莉娅说道。
“我会帮你的。”
莱恩看见艾瑞莉娅的眼神随着自己的话变得亮了起来，连忙用后一句话打断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会帮你找到并杀死苦说大师，然后给你加油打气！”
加入是不可能加入的。
莱恩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困死在艾欧尼亚。
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
艾瑞莉娅有些失望，但还是抬起头道：“走吧，让我们看看这群影子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山路崎岖，但难不倒莱恩和艾瑞莉娅。
他们沿着被废弃的道路来到了那座重建的神庙。
神庙由跟山体类似的岩石打造，上面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图案和花纹，朴素的岩石面板让它几乎跟山体连成一片。
青绿的苔藓爬上了这座由人类搭建起来的‘山’，在庙檐上还能看见四五个奢华的鸟窝。
“这真是一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好地方。”
莱恩看着神庙，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一丁点‘阴影’的气息。
它就像是普通艾欧尼亚人住宿的树屋，弥散着快要溢出来的自然气息。
“你认真的么？”艾瑞莉娅皱着眉。
在她的视角里，这处神庙到底都藏着阴影的痕迹。
那些灰暗的空间遮盖了附近的绿色，让这里充斥着不详的气息。
“不是么？”
莱恩仔细又观察了一遍。
而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前世许多人相信风水，但真正懂风水的人不多，因此流传出了这么一个朴实且能让每个人都能判断风水的说法：
当你走进一个地方时，如果觉得有不舒服的感觉，证明它的风水跟你的命格不契合。
而此时此刻......
作为黑暗魔法的化身，莱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僵尸始祖或是资深厉鬼。
在普通人看来阴郁邪恶的地方，在自己看来......
莱恩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空气更加清新了一点。
“这周围蕴藏的影子气息让我觉得空气都浑浊了很多。”
艾瑞莉娅没有再跟一团拟人的黑暗魔法计较这些细节。
她来到神庙的门口，对着里面轻声说道：
“我是艾瑞莉娅，我希望跟你们的主人见一面。”
“......”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
而后莱恩看见了前方的阴影像是水汽般开始了浮动。
树叶发出了轻轻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力量推动着它们，让它们像伞一样被撑开，在地上洒出更多的阴影。
良久，阴影里响起了声音。
“影流跟兄弟会的人没有什么好聊的。”
艾瑞莉娅没有什么反应，但她背后的金属碎片却感知到了敌意，缓缓地漂浮了起来。
莱恩给了艾瑞莉娅一个眼神，对着神庙方向喊道：“我以为你们的人跟你们说明白了。”
影流会给自己摆摆谱从而提升话语权。
这是莱恩和艾瑞莉娅都能预想到且能接受的。
但这话里头似乎不是摆谱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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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艾瑞莉娅族徽的反应证明了他们是真存在着敌意。
莱恩不觉得那道负责传信的影子在里面耍了小心思。
一来没必要，言语误会很好被解开；
二来他要是真想耍小心思，也不会在最后再给予自己提醒。
这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他没说你们是兄弟会的人！”
“没说？”莱恩愣了一下，“他怎么说的？”
“他说是暗黑魔法的操控者想要跟我们聊聊合作。”
......
这里头似乎出现了一个乌龙。
对于那些影子们来说，似乎是因为黑暗魔法给他们造成的心理创伤过大，以至于他们在潜意识里头把莱恩当成了合作的主体。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消弭的误会。
莱恩解释道：“是她想跟你们合作，而且她现在不是兄弟会的人，她是反抗军的人。”
“反抗军就是兄弟会。”
影子里响起声音。
在外面人看来，纳沃利兄弟会跟反抗军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叫法不同。
至于艾瑞莉娅对外的身份......虽然兄弟会最高层把她列为了暗杀榜的首位。
但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来说，艾瑞莉娅依旧是艾欧尼亚的英雄，只不过最近这些年鲜少出席高层会议而已。
连兄弟会普通成员都这么觉得，外界对艾瑞莉娅身份认知只会更加混淆。
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面，权谋的斗争大多都只局限于上层，对于广大下层来说，它们不过是被海浪裹挟的洋流。
在这种信息壁垒下，艾瑞莉娅在影流看来依旧是兄弟会的领袖之一。
而在这些年的‘备战’过程中，兄弟会和影流为了争抢自然魔法资源大打出手的次数得不会低于三十次。
如果不是因为艾瑞莉娅的身份特殊，那些盘踞在树林间的阴影早就已经射出了飞镖。
影流愿意跟黑暗魔法的操控者合作，但不愿意跟争夺了多年资源的仇人合作。
莱恩转过头看向艾瑞莉娅。
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艾瑞莉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误会。
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误会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
她曾经给予了兄弟会荣光；
但兄弟会回馈的她的却是无限的阻碍。
“就以你的身份跟他们合作吧，只要能实现我们的理想，这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
艾瑞莉娅选择了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莱恩对此表达认可。
让事情更简单才是提高效率的最好方式。
如果他和艾瑞莉娅是两个阴谋家，或许现在两人的脑子已经高速运转了起来，思索着如何在其中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但他们两人不是......
莱恩向前了一步，目光落在了说话的阴影上。
他感觉不到影子魔法的邪恶，但这不意味着他无法看透这种障眼法。
阴影怎么可能藏得过黑暗？
在莱恩的注视下，那位影流成员忽然本能地颤抖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同伴在提起‘黑暗’时会是那种表情。
但就在对方即将从阴影里跌落时，莱恩开口缓解了他的这种莫名紧张。
“那就由我来跟你们合作，要你们的主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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