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楼,陆子衿就被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以陆子衿的身手,其实在还差几阶快到二楼的时候就观察到地面的人影了,只不过她认出了那个人影。
安风双手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正好抵在她的头顶,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以及发尾若有似无得浮动过他的手背都在撩拨着他的心弦。
“都不反抗,不怕我是坏人?”安风的嗓音深沉而富有磁性,磁性中又带着点沙哑,他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发梢,在指间绕着圈。
陆子衿轻启红唇,嗓音绵软,“你现在这样也不像个好人呢。”说着她的脸颊在他的胸膛蹭了蹭,如同一个小动物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安风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怀抱传递给陆子衿,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他的笑声低沉,像是大提琴的旋律,悠扬而深邃。“我还可以更坏一点。”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却又透露出一丝清浅的认真。
陆子衿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更深地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那里有节奏的跳动,强而有力。他的衬衫散发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略带薰衣草和柑橘的清香,还夹杂着些许清新甘甜的果酒香,醉人心脾,让她无法自拔。她闭上眼睛,任由暖和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享受此刻的温暖与宁静。
安风轻轻放开她,但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腰间,他低下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又向楼下带了带目光,“有没有不高兴?”
陆子衿循着他的目光过去,意识到他说的是穆晨,她便收回目光,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那里有她熟悉的深邃,她忽得想调皮一下,于是说道,“当然有啊。”
安风收紧了手上的力气,她的腰肢猛地被带向他,两人的腰腹紧紧靠在一起。咫尺的距离,心跳的加速让彼此的气息炽热得交织在一起。
他的嘴唇禁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看得出他在努力得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陆子衿的心跳如鼓,她能感觉到安风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给她,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她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情势的发展就要控制不住了。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胡茬的触感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柔,“又长出来了。”
安风轻轻握住她抚摸自己的手,声音低沉得问,“你不喜欢?那我现在就剃。”
陆子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抚着他的手突然变幻力道,她捏住了安风的脸颊晃了晃,“不用,这样很好。”
从初见他时,他便是续着胡茬的,那时的他智性、沉稳。回来后,他就剃了胡子,干净清爽的模样差点让他认不出来。这样一张英俊帅气又富含成熟与历练感的脸,天底下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吧。
“三次了。”安风一字字得说。
“什么三次?”陆子衿不解。
安风说,“这是我第三次抱你了。你对我到底什么感觉?”
三次拥抱?陆子衿回想下来,倒还真是。项目汇报的那天、他表白的那天,还有今天。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陆子衿的心里洋溢出阵阵暖意,小手又捏了捏他的,笑着问他,“怎么,你吃醋了?”
“吃醋?我有资格吃醋吗?”安风眉头微锁,眼神暗淡,看起来满腹的委屈。
陆子衿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她松开捏住安风脸颊的手,转而轻抚他的眉头,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你不像是会吃醋的人呢。”
安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日表白,虽然说是允诺了她愿意等,但真要做起来,真是太难了。每一次见面,他都在克制自己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每一次拥抱,天知道他要忍受什么样的煎熬。
他是一个年过四十的成熟男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对陆子衿动情了。面对陆子衿的时候,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渴望,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让他无法自拔。
他不安,她的周遭围绕着很多优秀的男人,和他们相比,他不会画画、不会唱歌、不会弹琴,他总是会把弱势的点放大,害怕自己没有足够吸引她的地方,害怕还没有真正拥有就要失去。他不安,他比她大了整整12岁,这样大的年龄差也让他害怕她会畏缩。他不安,自己的家庭并不完美、幸福,害怕自己没有能力让她永远幸福。即便他知道陆子衿的心里也许是有他的,但是不是只有他,如果不是又是什么排名,让他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我不像?”
安风握住她的手,步步将她逼退到墙边,直至她的后背抵靠住,他的脸直直得靠近过来,陆子衿的身体却如同电流过全身一般,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时她别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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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要亲吻她,安风只是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喃喃得问道,“子衿,告诉我,我到底在不在你心里,在你心里什么位置?”
陆子衿在他与墙直接,如此紧凑的禁锢下,她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近距离下,她闻到了一股清晰的果酒气味,“你是不是喝多了?”
肩膀上传来两下动静,是安风无声的回答。
“喝了多少?”陆子衿关心得问着,她想挣开他的手,却又被他抓住另一只手,双手扣住按在墙上。
安风抬起下巴,将脸移到陆子衿面前,此时的他双眼氤氲,微翘的唇显出他一副可怜的模样,“晚上吃饭你都不和我坐一桌,我觉得你在躲着我,我不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靠的如此之近,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安风脸上的绒毛以及皮肤下的几颗晒斑。陆子衿的耳阔已是通红,饶是她再心硬,看到安风这样可怜、委屈,向她求关注的样子,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陆子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下来,“你这样,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安风的鼻尖与她的鼻尖相碰,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告诉我,子衿,你心里有我吗?我可以等,可以允许你的心里有他,我不会和他争。但是我想,你能不能剩下的位置只有我?”
安风用“他”代替顾宸明的名字。
陆子衿沉默了,即便此刻安风的眼神如黑洞般要把她沉溺其中,但是“顾宸明”三个字如一盆冷水瞬间将她身上的热度熄灭,将她带回现实。她说过,要等顾宸明完整的回来。这个誓言不能变,也不可以变。
陆子衿,冷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安风,我……”
还未说几字,安风忽的俯下身,他的唇轻轻得靠近,与她的唇近在咫尺只有毫米距离,感受到铺面而来他的气息,陆子衿几乎紧张到颤抖,却没有躲开。
最后,那个吻只是落在她的左边脸颊。那是一个试探的吻,轻柔而渴望。浅浅一触后,安风便离开那片柔软。
陆子衿的心在那一刻几乎要跳出胸膛,她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她能感受到安风的唇上带着酒意的温热,那是一种混合着果酒香气和男性气息的独特味道。他的吻只是轻轻地,如同羽毛般拂过她的脸,却足以让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转。
安风的心跳同样剧烈,他感受到了,陆子衿刚才没有抵抗他的吻,这让他的内心掀起了汹涌波涛。
陆子衿没有拒绝意味着她的心里必然是有他的,是喜欢他的。以她对顾宸明的真挚感情,他觉得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两个人的位置,而另一个人已经无法和他竞争,他也没必要去争。
陆子衿朱唇轻启,“安风,我……”
她的心海里,情感的波澜早已汹涌澎湃。她是喜欢他的,对他的喜欢,如同深海中潜藏的暗流,强烈而又难以捉摸。她的眼中,每一次望向他时都藏着星辰般的温柔,却在即将流露时被她强行压抑,化作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每当她想要开口,那些深藏心底的话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让她的话语在喉咙中打转,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却始终无法跨越那道心墙,将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他面前。
陆子衿的喜欢,是一场静默的风暴,在她的世界里肆虐,却在安风的世界里悄无声息。
安风轻轻得放下一手,堵了她柔软的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别说了,我明白。”
他看着她的唇,手指摩挲着,温柔的触碰充满了爱意和渴望,仿佛在想象自己正亲吻着这里,留恋而缠绵。
这是一种克制的爱。安风不再像年轻时那样轰轰烈烈,岁月沉淀,他变得更加深沉和真挚。他懂得距离和分寸,知道太过靠近会带来窒息,太过热烈会消磨情感。所以,他选择适可而止,选择在适当的时候放手,让她有空间呼吸,有自由选择。他明白,真正的爱是尊重,是理解和包容。所以,他宁愿让自己忍耐,在可以亲吻那里的时候选择亲吻了她的脸颊。
安风的手指轻轻地从陆子衿的唇上滑落,轻轻得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陪你一起等,我们一起。”
陆子衿闭上眼睛,再度感受着安风的体温和他话语中的真诚。她知道安风的等待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不易,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爱是多么的深沉。
安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陆子衿的背,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陆子衿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他们的心跳在这一刻同步,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