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大过年的花虎有多快乐暂且不提,千里之外的另一头老虎翔绯虎同样很快乐。
快乐的欲仙欲死……
“废物!简直是废物!废物!”
苏州城里,李华梅快乐的脸红脖子粗,一双凤目瞪得老大,凶悍的目光怀疑能吃几个人。
“请主公暂熄雷霆之怒,诸暨虽失然萧山尚在掌握,萧山乃杭州南面门户不容有失,薛宣礼和陈岩受都是老将,诸暨之失皆因胡守仁使计耍诈的缘故,请主公给他二人将功补过的机会。”尤世贤求情道。
杨雄英附和道:“主公,尤提督言之有理,萧山在我军掌控之中,地形平坦没有高山深谷,地利在我。且萧山西有富阳东有会稽,北傍大海一江之隔,驰援十分便捷。胡守仁不来则以,若来只需以逸待劳,即可破敌于城下。薛陈二将乃主公元从征战多年,一朝马失前蹄算不得什么,可让其戴罪立功,如若再败二罪并罚不迟。”
事情起因经过,简单来说薛宣礼义乌败阵,奉命转攻为守镇守诸暨,胡守仁初时按兵不动整训兵马,提升自家战力之余又麻痹诸暨守军。明军一蹲蹲到年关将至,恰逢大雪落下,胡守仁借机故意散出流言,直言又是下雪又快过年,无心兴兵只在筹备年货,明年再战。其他人信不信不管,反正身在前线的薛宣礼他们信了,可能是觉得都是炎黄伏羲后人都要过年吧。
再后面都能猜到,胡守仁点出精兵两千悄然出击,在漫漫雪夜里夜袭诸暨城。薛宣礼等人大败,收拢残兵退守萧山,囤积在诸暨的粮草军械、为过年准备的酒肉,全被胡守仁笑纳了。
李华梅叹道:“短短半年,我军先败于秣陵关,后丢失诸暨城,连输二阵,只恐吴中人心思动啊。”
随即又语气郑重道:“再一再二绝不能再三!开春雪化凤阳之征,只许胜不许败!”
“薛宣礼、陈岩受他们手头还有多少兵马?”李华梅问道。
“不足八千人,尚可一战。”尤世贤答道。
李华梅颔首,上万兵马散掉能收拢不到八千人,差不多是核心有战力的力量了,在战时能为骨干临时从萧山城里征募丁壮为兵,保守估计有一万多守城部队是没问题的。
“倒是不用新派兵马前去助阵。”
“……主公,末将以为现下暂时抽不出兵马去援萧山。”
李华梅点点头,坐拥三十六镇十万精锐兵力却捉襟见肘,没话可说。
李华梅想了想又问道:“俊通,有雪芝的消息吗?”
尤世贤摇了摇头:“官军一支人马攻陷浮梁,联络彻底断绝,上次通信还是在同官军的江西提督尤继先部厮杀,胜负未知。”
“……这么久过去,应该取胜了吧?俊通伯成,你们觉得呢?”
尤世贤默默道:“主公,李总兵麾下虽说是有唐皇所赠五千精兵,但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尤继先是官军在九边的成名悍将,非等闲之辈,又率数以万计的官军入赣……李总兵想要取胜,绝非易事。”
杨雄英淡淡答道:“主公,李总兵牵制官军数万兵马是件好事,至少春暖花开后有利我军行动。”
两位的浅意思,李雪芝那个女人能赢?怕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不容乐观吧,女子带兵打仗……啧啧,咱主公是女承父业又要大机缘,你李雪芝纵有机缘又能承谁的业。别真把咱大明国当成东唐国,痴心妄想只会害了你。
李华梅可能是真没读懂言外之意,认真的点头附和,只觉一座山压在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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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春天呀,你早些来吧……”
……
……
大年三十夜,在这里提一嘴李雪芝,李雪芝的最近情况的的确确不太好。
就比方说眼下,李雪芝亲自镇守的抚州城,便在内奸的里应外合下打开城门,放下北门吊桥。
城门洞开,可江西提督尤继先尤悍将却在门口徘徊不定,千百种心思里就是不肯当机立断的入城。
漆黑的夜晚城外明军不打火把,城墙上有人火把晃得手酸。迟迟不见人进来,城里派出人出来查探,跟尤继先撞个满怀。
“你们来了呀,俺家将爷左等右等你们不来,还以为是在耍俺们玩儿呢!”
“你们当真捉住了女贼李雪芝?”尤继先蹙眉。
“这是自然,还能有假?”
“可有凭证?拿来让某家看到!”
“请稍候,俺回去禀明将爷……”
尤继先在城外心惊胆颤的等了一刻钟,城里有人晃晃悠悠的出来,衣衫不整盔歪甲斜的,说明身份正是本此叛将贺禹锦。
“提督,罪将真把那娘们擒住了,何至于此?”
尤继先黑着脸道:“少废话,可有凭证!”
“那是自然,新鲜热乎的。”贺禹锦取出一件布匹递上。
尤继先拿到手,顿时满脸嫌弃:“你这……这是何物?莫非是?”
“提督英明,正是此物!”贺禹锦满脸猥琐笑道:“反正擒住了,自然是要好好爽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听得提督军令,俺那此物擦拭干净,顺手给提督拿来了。”
“你……”尤继先无语子,我可以在你衣服上蹭蹭手吗。
“提督若是不放心,可控制城门待天亮后入城不迟。若无其他事情,请允许罪将告退归城。”
贺禹锦表现的很焦急,非常非常的焦急,明显的做贼心虚状,却让尤继先不疑有他。
“希望这次是真的……”尤继先深吸口气,大手一挥:“入城!”
苦等许久的三万明军终于动了,迫不及待鱼贯而入,望着先头数千人马进去,尤继先打马踏入。漆黑而热闹的夜晚,人在瓮城中的尤继先下意识的东张西望,这是输麻了的人才有的表现。
当尤继先逐渐把悬着的心放回肚里时,一道清丽的软糯嗓音又使他提起来,并扭头想跑。
“尤继先!你是在找老娘我吗?!”
城头猛然亮出无数火把,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李雪芝全身戎装,猩红披风衬得她英气逼人,威风凛凛的笑看城下手下败将。
“靠!快撤!!!”
“抛油!放箭!擂鼓!!!”
千斤闸落,火油罐子抛下,瓮城中烈火熊熊,稀疏的箭镞射杀那些想跑的明军。
鼓声震震,埋伏在城内城外的伏兵一齐杀出,那个背叛了李雪芝的贺禹锦此刻正提着狼牙棒策马出击,率领五百骑先发从侧翼狠狠凿穿毫无防备的明军。明军大溃,李雪芝步卒精骑全军追击,杀人盈野,三万明军十成去了八成,能被江西巡抚刑介收拢到的兵马就更少了。
火海中,吸入大量浓烟的尤继先如其余兵将一样,软瘫千斤闸前。
“连战六场,只胜浮梁一场,可恶……我好恨……啊…………”
城楼上,李雪芝捧起一本书读……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她自己记录的李虎陛下征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