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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非自然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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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这辈子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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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宗雪一直对自己的穿越这件事抱有疑虑,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可从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他记忆中的大体相似,但还是有些地方有明显不同。

其中之一是从他苏醒了前世的记忆之后,他就可以注意到自己的右手皮肤之下镶嵌着一块天青色的椭圆形宝石,整块宝石直径起码有十厘米长,牢牢地镶嵌在他的手背上。

促使他苏醒的昆沙门天木雕在第一次接触之后就碎了,当时上杉宗雪亲眼看到木雕中喷出一缕缕天青色的柔光注入自己的手心手背,他当时就被哥哥上杉定宪指责一通,说这是珍贵的文物,没有理由就给他搞坏了。

哥哥似乎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没有意识到文物中蕴含的能量?

然而直到今天,上杉宗雪才明白镶嵌在自己手背中宝石的作用。

但目前,自己还需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喂!上杉小老弟!你可别乱说话!”

“法医先生,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果然,被上杉宗雪这么一说,反应最激烈的先是田中警部补,中年警察疑惑地看了一眼反应激烈的远藤章作,但他还是十分果断地呵斥了突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上杉宗雪。

男主人远藤章作更是脸色发白,他神情激动,略带些慌张和不满:“你是在说,我杀了我的父亲么?法医先生,你是认真的么?”

“我当然是认真的。”果然,随着上杉宗雪开口揭破真相,从尸体胸口处迸发出的墨绿光芒不少粒子当即涌入他的手背,死者强者的愿望和不甘的心情刺痛着上杉宗雪的灵魂,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远藤先生,等到接受了司法解剖,一切就都清楚了。”

“你!开什么玩笑!”男主人被上杉宗雪风轻云淡的态度激怒了:“我怎么可能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警察先生,你找来的验尸官都是些什么人啊?”

“远藤先生,请息怒,我和他聊聊。”田中警部补赶紧示意男主人别生气,他一把抓过上杉宗雪的肩膀,强行将他拉到庭院外。

中年老男人在这一刻的手劲出奇得大,上杉宗雪一时还拗不过他,被拽到了庭院里。

“喂,小老弟,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田中警部补对上杉宗雪实在是大无语,他紧紧地抓着上杉宗雪的肩膀:“自杀,自杀,就是自杀,你把死亡鉴定书签字了,事情不就结束了么?偏要搞这么一趟,家属那边也生气了啊,事情要怎么办才好啊?”

“什么怎么办。”上杉宗雪冷冷地看着这位老警察:“当然是进行司法解剖。”

“随便就说要进行司法解剖这种事,开什么玩笑啊!上杉君!你脑子能不能清楚一点?我拜托你,别给家属,给我,给整个警署添麻烦了好么?”田中警部补狠狠地摇晃着上杉宗雪的肩膀,脸上非常地不耐烦:“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浪费公众资源,你这是再给家属造成二次伤害,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难怪你会被从外科调到法医科来,像你这样的家伙,确实只配得上整天和尸体待在一起,因为你根本不懂得怎么和活人交流!”田中警部补嘴角一扯,放开了上杉宗雪:“你说屋主杀了人,证据呢?”

“证据,解剖就有了。”上杉宗雪皱着眉头:“我不是说了,我要申请司法解剖。”

“所以你根本就不懂!白痴!”田中警部补终于忍不住了开骂了:“没有家属的同意,怎么申请司法解剖?这又不是非自然死亡!这是自杀!是民事事件!就算是我们警察也没有资格申请司法解剖,你说这是他杀,你倒是给出证据啊,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好么?!要是所有的验尸都和你一样,我们警察要怎么开展工作?”

“我这是为你好,上杉小老弟,你也不想第一次出来验尸就搞砸了一切,从大学退学吧?我可告诉你,如果我们警署去投诉,你在法医科也待不下去了!”

民事事件的解剖权不在警察手里?

上杉宗雪心想自己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看着眼前的田中警部补,一股无名的怒火还是笼罩了他的胸膛。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一个个都想糊弄了事,一个个都怕给别人添麻烦,一个个嘴上都是为你好,心里想的都是自己!

该死的小日子!

这世间,坏就坏在和光同尘,坏就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田中桑,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上杉宗雪慢慢地问道:“什么叫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什么叫做,给家属带来可能的二次伤害?什么叫做,不符合你们这一行的规矩?”

“田中桑,你来翻译翻译?什么叫做规矩?那法律又是什么?”

田中警部补一时语塞,气势稍弱。

“死因不明就要解剖,糊弄了事算个什么事?!”上杉宗雪厉声说道:“要是所有的警察都像你这样,国家才真的完了!你说没有证据?好,如果我找出这是刑事案件的证据,你怎么办?”

“好,好,好。”田中警部补被气笑了:“好,如果你找出了刑事案件的证据,我就帮你申请司法解剖,还请你去叙叙苑,如果你找不出证据,不好意思,我会代表警署投诉你!你就等着被退学吧,医学部外科的失败者上杉宗雪。”

说完,田中警部补狠狠地“啧”了一声,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啊”,骂骂咧咧地示意上杉宗雪可以开始了:“来吧,我的上杉大人哟。”

结果自己第一次法医出道,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啊。

上杉宗雪闭上了眼睛,心想如果就这样失败的话,法医生涯就要结束了。

告诉我,快告诉我!

他尝试着通过自己右手的天青色宝石呼唤着死者的魂魄。

告诉我,远藤正男先生,你是怎么死的?他们是通过什么办法谋杀了您?

【章造……勒……吊……松她……】

死者的亡语在上杉宗雪的脑中回荡,年轻的实习法医稍作休息,开始了自己的行动,经过一番检查后,他明白了。

“这是一场谋杀。”

回到屋内,面对家属和两位警察,还有自己的导师大河内教授,上杉宗雪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是他杀!”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死者的儿子和儿媳,远藤章作和远藤松,你们夫妻两个人!”上杉宗雪在六人的目光中奖手一指,指着男主人和女主人:“你们联手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远藤章作和远藤松夫妻俩被上杉宗雪这样一指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女主人脸色雪白尴尬地摇头表示怎么会呢,男主人的脸色同样难看,一副不明白的表情:“你是在说,我杀了我的亲生父亲?法医先生,你在开玩笑么?理由呢?你是在怀疑我和父亲之间的亲情么?你去问周围的邻居,我对父亲怎么样,不是你一个外人……”

“你为什么杀了令尊,这点和我无关。”上杉宗雪摇头。

“好,这个也和你无关,那个也和你无关,那我问你,既然你说是他杀,那么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房梁上的吊绳又是怎么回事?”田中警部补指着尸体脖子上的伤痕,厉声责问道:“这总和你有关了吧?解释一下,我的上杉大法医大人?”

“很简单,因为死者不是死于吊死,而是被先活活勒死,然后再被吊在房梁上,伪装成自杀的景象的。”上杉宗雪指着死者的脖子:“您能告诉我,被勒死的人和上吊死的人,尸体的表现有什么区别呢?”

“这……”田中警部补一时语塞,心想我又不是管这个的。

“我来告诉你吧。”上杉宗雪轻声说道:“上吊自杀死的尸体与被人勒死的尸体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悬空上吊是典型的缢死,全身的体重都集中在颈部,不仅气管受到压迫而使人无法呼吸,而且经过颈部两侧、分布在头顶及面部的血光和神经也会受到压迫而停止血流,这会进一步麻痹神经,致人死亡,所以死者通常面部苍白,脸结膜无溢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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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勒死者则不同,勒死者虽然同样窒息而死,但是其血管动脉依然活动,这会使得死者面部出现淤血,现在你看看,死者的面部是有淤血,还是没有淤血?”

田中警部补闻言仔细看着老人嘴唇旁的暗红色痕迹,脸色不太好看:“远藤先生,你来说?”

“这……”男主人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么,是因为父亲生前吃食能力不行了,常年戴着毛巾造成的!”

“戴着毛巾不会这样的,远藤先生。”上杉宗雪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了,他接着比了第二更手指:“第二,上吊死和被勒死的绳索痕迹不同,上吊死的绳索痕迹应该是绕过前额之后朝上,而被勒死的绳索应该是环绕脖颈,田中警部补,你再看一看,死者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两条痕迹?其中朝上的痕迹无脱皮和出血,环绕脖颈的痕迹有破皮和皮下出血的症状?”

“确实如此。”田中警部补跟着检查了一下,确实发现了老者身上的两道痕迹:“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很简单,这说明了,死者是生前被勒死,然后才被转移吊在了房梁上,伪装成自杀。”上杉宗雪指着远藤夫妇:“答案很明显了,这两个人事先先将老人勒死,然后再转移到了房梁上假装吊死,为了能让这件事以假乱真,他们还让老人在房梁上吊了好一会儿才将他放下来!”

“胡说!”远藤章作立即打断了上杉宗雪的描述:“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至于证据,就是尸僵!”上杉宗雪大声地说道:“站姿的尸僵和长时间坐卧的尸僵部位是不同的!老人之前已经半失能,大部分时间都在坐卧,不可能是站姿的尸僵,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们在勒死了他之后,将他挂在房梁上,在这段时间中,尸僵发生,这才会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先生,你和夫人串通起来,于清晨时分亲手谋杀了自己的父亲,然后再将他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你们一直等到中午才选择报案,如果这次来的不是我,还真给你们糊弄过去了。”上杉宗雪平静地看着夫妻俩,一双清澈的眼眸锐利如剑,冰寒如雪。

“这根本不是证据。”上杉宗雪每一句话都让男主人的面色苍白一分,但他还是努力地为自己辩解:“你说是我和内子杀人的证据在哪里?”

“证据嘛,就是你的腰带,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用你的腰带勒死了死者吧?”上杉宗雪看了一眼男主人,回忆着老人亡魂的回音:“至于其他证据,田中警部补曾经调过附近的监控,这两天来,你们家根本没有其他人出入,而老人又不可能是自杀,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这是刑事案件!”

“被你用腰带勒死,你的腰带上会有死者皮屑,同时死者脖颈上会有这根腰带的残留,现代法医学能轻松提取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呢?远藤先生?”

远藤章作神色剧变。

不可能的!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他明明故意穿着这一身两天都没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搜查出凶器,而这两个蠢警察果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腰带有问题。

可是这个年轻人怎么知道的?

“等等!”田中警部补忍不住再次打断了上杉宗雪的话:“虽然你这么说,就不可能是死者让儿女协助自杀的么?”

“应该说,是有可能的。”上杉宗雪听了田中警部的话,沉吟了几秒钟:“虽然说勒死是非常痛苦的死法,一般人不会这么选择,正确的办法是协助死者直接上吊,但是这已经不是我的事,而是你们的事了,协助杀人、过失杀人还是激情杀人,这都是他杀。”

一时之间,现场陷入了沉默。

“你还遗漏了一个细节,上杉君。”就在这时,大河内教授干巴巴的声音传来:“死者姿势为卧姿的时候,前胸和腹部朝上,血液会朝下方移动,所以尸斑会出现在背部,而如果死者为上吊自杀,尸斑会出现在手脚及下半身。”

老教授慢慢地将尸体翻了过来,老人背上,暗红色的尸斑是如此地明显。

田中警部补张大了嘴巴,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个22岁的年轻人,良久,他慢慢地走到男主人远藤章作的面前。

“远藤先生,能把你的腰带解下来给我们看看么?”

“我……”男主人再度后退,他作势想跑,桑原巡查部长已经堵在了房门口。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女主远藤松示意足够了,她尖声说道:“别说了!”

歇斯底里般地,之前温柔和蔼的女主人嘶吼着:“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你们说,你们要我们怎么办?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女主人捂着脸坐在地上:“父亲他实在是太难伺候了,只要不听他就故意把屎尿抹得到处都是,白天睡觉,晚上不停叫人,他会因为咬不动菜一拳砸在章作的脸上,拿着菜刀逼我们磕头认错,到了人前又四处痛哭说我们不孝,自己不出门但逼着我们出去给他买这买那,否则就要把我们从他的房子里面赶出去,那点国民年金根本不够看病吃药用,每个月我们还要贴起码十万请家庭医生……我们也要生活,我们也要活着啊!”

“靠着章造的一份工资和我打零工,在东京都生活已经非常辛苦了,俊夫又要上国中……这个家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了!”

“所以,为了我们的未来,只能这样做了!”女主人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不死,我们就要死啊,警察先生!”

“别说了,松,别说了。”男主人此时反而平静了许多:“他们不懂的,大学的教授,公务员的警察,他们的国民年金和厚生年金不是父亲这个前建筑工人可以比的,我们的痛苦,他们不懂的。”

夫妻两最终都被拷了起来,田中警部补面色复杂地让桑原将夫妻俩带走,中年老警察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上杉宗雪的面前,艰难地说道:“今天晚上?叙叙苑?”

“明晚吧,今晚我有约了。”上杉宗雪挑了挑眉毛,示意你的道歉呢?

田中警部补实在是说不出道歉的话,老男人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着,硬是挤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感激不尽,算你这次帮上忙了,水平不错嘛,新人,我看……好你哦。”

说完,中年老警察夹着尾巴逃了,根本不给上杉宗雪开口的机会。

“我明白财前将你推荐给我的原因了。”大河内教授朝着田中警部补的背影微微鞠躬,干巴巴地说道。

“教授,你不赞成我的做法么?”上杉宗雪的眼神依然锐利,他有些余怒未消。

如果日本警察一个个都是这样,以后他要怎么验尸?

“我支持你的做法,作为法医,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说清楚,至于犯人有什么问题,那是警察和检察官要考虑的事情。”大河内教授收拾着东西:“或许,你真的是一个法医学天才。”

随着真相揭晓,死者死魂形成的幽绿色能量逐渐稳定。

【谢谢……你……】

“你向我讲述了真相,你让你的儿子和儿媳都背上了杀人的罪名,你让你的孙子成了半个孤儿,这样真的值得么?”上杉宗雪朝着远藤正男的亡魂问道。

【值得啊……这就是……不孝的……下场】

【请超度我……】

几乎是本能地,上杉宗雪举起自己的右手,天青色宝石光环爆闪,死魂迅速在宝石的牵引之下解体,名为远藤正男的灵魂顺着宝石的光芒上升,渐渐消散,而遗留下来的用于驱动身体活动的“魄”则化作一团团光球朝着上杉宗雪涌来,注入他右手之中。

得到了新能量的注入,宝石的色泽明亮许多,上杉宗雪感觉到有些东西被激活了。

他悟了!

虽然是迟来的能力,虽然迟来的觉醒,虽然他完全不懂原理是什么。

但就目前仅有的能力来看,这不正适合当个法医么?

太好了,这辈子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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