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若说的是实话，这套家具因为木料太好，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心一意的想留给贾瑗做嫁妆的。结果贾瑗的婚事一波三折，结果到后来，要嫁进王府，她的东西就得有规制了，这套没用上，于是她还是每年上油，好好的保养着，想着给贾璮。不过现在事出突然，给谁不是给，给贾琛也成的。
“真是麻烦您了。”静安知道，此时说拒绝的话，就是小家子气了，人家也在意儿子一生的幸福，人家也不会乱给东西。
“行了，这也是我儿子的亲事，给谁不是给。”艾若摆摆手，家具总算定下来了。
“真是可惜，贾夫人真是好婆婆，只可惜妙儿不是我亲生的，不然，我们也能做对好亲家了。”熊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真心的觉得可惜了，若是妙玉真是她亲生的，她也想把女儿嫁进贾家了，就算自己，其实也不见得能为儿子媳妇做到这一步的。
“妙儿从小跟贫尼在庙中长大，从来就没真的在正常的家庭之中生活过。现在有义父义母，将来有公婆疼爱，真好。”静安笑了，柔声说道。算是对艾若和熊夫人的感激之意了。
“行了，都是为了孩子。这是老身列的单子，您看看，其它的怎么办？”艾若就怕扯闲篇，忙拿着单子说下一项。
静安也知道时间挺紧的，加快了节奏。看了一下，除了京郊的庄子不好买之外，而家具也不买了，再看看，首饰、古董、衣料、毛皮，都不怎么花钱。但却也挺烦琐的。安静的看了一下，“首饰，贫尼虽说是方外之人，也替妙儿存了一些珠宝。不知道能不能镶了；古董倒也还有些，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摆出来够不够看；至于说衣料、毛皮，不知道现在买来不来得急。”
“衣料、毛皮，若是现买。一是量大；二呢，平常的店铺里，也没什么好的。原本这些东西，要一点点的存出来的。我们家的孩子都嫁了，这些年，家里也不知不觉存了些。我这个做义母的。总该添点妆的。您要是您不嫌弃，不如用那些如何？”熊老太太忙说道，这个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孩子从她们家里出嫁，她好歹也是义母，总点出点什么，衣料什么的。这些日子已经在清理库存了。外面买的不是不好，而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总得有些内造的，表明身份的尊贵。东西其实花不了几个钱，要的是买不着的那种感觉。
“这……”静安有点不安了，原本把他们住在这儿，由熊家发嫁，已经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了，现在若由熊家负责衣料、毛皮部分，这让她怎么过意得去。
“别说了，老身与令姐也是旧识，她又是老身的干女儿，这点东西，怕人要说熊家小器的。”熊老夫人轻轻的拍拍静安的手背。
艾若也对静安安抚的笑了笑，表示，这个可以有，于是静安住了嘴。艾若在衣料和毛皮上打了一个勾，盯着首饰和古董看了一下，有点迟疑。
“知道您疼妙儿，不过太珍贵的珠宝镶在首饰上，现在妙儿真的用不着。这样好不好，柳家赔了八套，红宝、翠玉、珍珠各一套。您照这样打三套即可，其它五套，便可挑些轻便的样子，平常日常穿戴。”艾若知道静安手上的只怕都是好的，生怕在在数量上保持了一致，可是质量上超过个千万倍，她的努力也就白费了，赶紧说道。
静安笑了一下，她听到艾若根本就没提古董的话，于是自然明白这是艾若在提醒他们，好东西自己收着，将来分家了再拿出来，现在在大嫂子的眼皮下头，还是老实的低调为好。她也没多说什么，看回第一项。
庄子、铺子、还有房子。
“所以现在最难的就是庄子了，现在就算急着出去寻摸，只怕也会有人坐地起价，还有地段也没得选。”熊夫人也着急这个，其实这些日子也在打听着，很着头痛了一下。
“京郊的地都早就被京中这些人家买光了，就算还有，也是小块的，这种事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点的，也都是皇庄，前儿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她知道妙儿与我们黑炭结亲很是高兴。特意说，苏老大人是为国捐躯，万不能让忠臣寒心，她会请旨，为妙儿添妆，我想庄子就可以省了。”艾若摆摆手，表示这个已经不是问题了。
“娘娘……”静安和熊夫人一齐怔了一下，他们再傻也明白，艾若已经问皇后要了一处皇庄给妙玉做嫁妆。那不但是皇庄，更重要的是御赐的嫁妆，所以之前妙玉压缩嫁妆的数量受到的委曲，艾若一次补给她了。所以不能不说，艾若真的尽力想做个好婆婆，公平的对待她的两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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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静安和熊夫人想得还多少有点区别，对静安来说，皇家御赐，更多的是荣耀；而对熊夫人来说，她再一次重新审视了艾若和皇后的关系了。给忠臣家的女儿赐嫁妆，这是宫中的老规矩了，表明了宫中的皇家的荣宠。她的三个女儿出嫁时，皇家都有添过妆，不过要么是一柄玉如意，要么是一对玉瓶子。这个要放在嫁妆的最前面，表明了女儿的尊贵。她一直为三个女儿都得到了皇家的祝福，而得意不已。现在看看，艾若为了媳妇，亲自进宫，要来的可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个可以出息的皇庄。这是宫中第一次赏皇庄给臣下之女做嫁妆，就算将来再赏，却也不如这第一例来得尊贵，所以这不是给了妙玉那死去的爹面子，而是皇后给了自己朋友面子。她决定，给妙玉的衣料、和毛皮要往细了挑了。这亲家的关系，就算假的，也要往真了处。
艾若其实也是没法了，为柳夫人心烦。她这婆婆当得容易不？自己跑到宫里让金铃赐个皇庄，她给钱，主要是，现在庄子有钱都没地买，让妙玉的嫁妆里没一块土坯，她觉得太难看，弄得太贵重了，柳家不好想，可是差一点，柳家也是会掩口笑话的。金铃总算对妙玉还有好感，回头跟刘睿提了一下。
金铃不是艾若，她才不说是艾若说她买的话，而只是收妙玉的婚事说起，顺便谈及了妙玉之父母。最后叹息，这是忠臣之后，从小孤苦零丁的，之前总说要表彰，也没什么机会，现在好容易成亲了，两好合一好，也正好表达一下皇家并不是无心之辈，刘睿也觉得金铃说得对，问金铃赐什么好。
金铃想想说道，赐东西，给金银，好像都不太好，正好之前勋贵们又把皇庄还了，原本老圣人分了一部分给儿子，其它的准备给皇孙的，但皇孙比皇子还少。到了刘睿继位，现在又把刘萧给过继出去。现在刘睿就两儿子了，所以内务府皇庄倒是最多的，要不挑个小的，精致的，给了，又能解妙玉之急，又显圣人之德。
刘睿也不傻，知道金铃只怕又被艾若拜托了。不过，他也知道皇后的性子，一个庄子对皇家来说真不算什么，因为内务府里还真不缺这一个庄子的出产。所以这庄子，对皇家来说，其实有点鸡肋的。现在皇后说挑一个小一点的，精致一点的，给皇家做脸，也能替妙玉做脸，大家也都好看，也就点头答应了。
艾若很高兴，她是真的打算用自己的私房钱来买的，现在金铃告诉她不用时，她还真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有点强打讹要的意思了。不过金铃给了她一个白眼，想想叹息了一声。
“就算不给庄子，其实也是要赏东西，价钱对皇家来说也是差不多，真给个有标记的，你们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跟供着个大爷一般，大家都不好过，还不如这样，双赢了。”
艾若也知道说是这么说，但若没有金铃，妙玉的嫁妆总会些缺憾的，再说皇庄再不值钱，也是有数的，现在给了一个妙玉，其它的忠臣之后怎么赏？所以她真的承了金铃的情。只是这些话怎么对静安他们说，只能说是妙玉爹的功劳大，于是皇家怜惜罢了。
“那房子、铺子，您觉得选什么样的为好。”静安已经开始称艾若为您了。人家都把最难的两件事替他们办了，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柳家陪了两处三进的宅子，两个外城的铺面，要不，您也按这个准备着。熊夫人家定有相熟的买办，城中三进左右的宅子、铺面还是比较好买的。”艾若想想看看熊夫人。
“正是，内城的宅子略好一点，反正嫁妆上面堆的是瓦片和土块，大师若实在觉得想为妙儿多做一点，咱们在地段上下点功夫，挑那好的，精致的，选几处，到时妙儿他们分家出来了，也有个舒坦的地方可住。您说呢？”熊夫人也是那机灵的，笑盈盈的对静安说道。
“正是这样，那就麻烦夫人了。”静安点头，就是这句话，虽然数量上一致，但是质量上，可以偷偷的提上去。
ps：所以为什么一般次媳不能娶得比长媳好原因也在这儿，容易出事儿，所以艾若是怕麻烦的主，把矛盾从根上化解了，当然，主要是她自己怕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