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普渡贤师找了个空房间。
不如说是一处巨大的佛堂。
堂内高大而宽敞,十几米的层高,八根四人合抱的木柱立于屋内。
但穹顶却又被厚重的阴影所笼罩。
因为地处偏僻,所以这里没有阳光射入,只有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
倒是有种意外的幽静。
而佛堂的正中央,一口青铜大鼎摆放的端端正正。
在鼎的四周,还堆满了木炭和柴火。
不过。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原本应该立放着普渡贤师佛像的莲花宝座上,此时居然变的空空如也。
“倒还不错。”
金蝉关上堂门,迈着嗒嗒的脚步朝前走去。
来到青铜巨鼎下,金蝉仰头一看。
“唉,把这一口鼎填满,恐怕会有点痛啊!”
长出一口气后,空旷的佛堂内回荡着金蝉的叹气。
此时。
手里的鱼腹,虽说依旧处于开刃的状态,但却和对战十八阿罗大菩萨时不同,仍只是一柄凡兵而已。
“就让我看看,这中原绝兵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金蝉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
自第一任天子建立中原,到如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
虽然七国都曾拥有过一柄绝兵,但各国似乎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千年间,七国无论发生多大规模的战争,绝兵之间互不见面,就更别提兵刃交锋了。
所以就连金蝉都不知道,尘封在大秦的那柄绝兵到底有何威力。
但无论怎样。
以目前鱼腹剑的表现来看,距离绝兵这一称号差的还很远。
吸~~~
呼~~~
金蝉闭上眼睛,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开始吧!”
只见金蝉说完,便脱掉所有衣裤跳入鼎中,除了手里握着的鱼腹剑外,身上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第一天。
佛堂内,仅仅只传出了细微的叫喊,五米之外的人连听都听不到。
第二天。
痛苦的哀嚎声逐渐变大,从远处路过的和尚和女尼,都被这叫声吓的加快了脚步。
第三天。
佛堂内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就连屋顶都被震的扬起了尘土,就连附近的鸟儿也不敢落下,只能绕离。
.......
第十天。
血水已经从门缝渗出,半个普渡教都被血腥味席卷。
咚咚咚的轰鸣响彻天际,就连佛堂四周的窗户都被溅成了红色。
四周的青草地,也开始变的枯萎,原本还绿油油的柳树,居然落光了树叶。
没有人知道金蝉在里面做什么,也不敢上前去问。
而小洛阳这几日也茶饭不思、饭不想,就连最喜欢的小点心摆在面前都变的没了胃口。
“小妹妹,你就不关心你家的大哥哥吗?”
这十天的时间里,李楹台一边冥思自己的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一边教小洛阳识字看书。
不得不说,金蝉的确是捡到宝了。
从出生到现在,几乎连字都没见过几个的小洛阳,仅仅用了几天,便可可以做到轻松阅读佛经。
甚至在看过一些兵书后,还能做到举一反三。
问出的那些角度刁钻、古怪的问题,就连李楹台都无法作答。
只能以“这需要自己去领悟!”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就这样。
直到第十三天的晚上,在李楹台起夜的时候,发现了一群穿着黑袍的神秘人,横穿在普渡教内。
try{ggauto();} catch(ex){}
而他们的怀里,都抱着一个布匹裹住的东西。
从大小来看与婴儿无异。
“难道这就是金蝉说的死婴?”
悄悄跟在后面,直到这些人走入了常年关闭的正殿后,李楹台才退了回去。
想起金蝉说过,只要有了死婴的消息,就立马去找他。
李楹台一时间连如厕都忘了,便朝着金蝉所在的佛堂飞奔而去。
“金蝉,金蝉,有消息了!”
李楹台用力的捶打大门,但奈何里面牢牢的反锁,任凭用出浑身力气,也推不开大门的一丝缝隙。
甚至就连门窗都被锁的紧紧的。
“金蝉,你听见没?有消息了!”
感觉里面安静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李楹台情急之下居然抽出珠云唐剑,作势就要用蛮力劈开大门闯进去。
“等等!”
突然。
就在李楹台高举的珠云唐剑准备落下时,屋内传出了一阵低沉、沙哑,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这声音直穿躯干,就像是有一千把刀子,在你的脊椎缝隙间来回切割一样。
下意识的连忙捂住耳朵。
李楹台低头一看,居然才发现,就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就连裤子都湿透了少许。
还不算冷的夜晚里,嘴唇也哆嗦个不停,四肢就像是泡在刺骨的井水里一样。
“金蝉?”
这声音小的已经不能再小了,普通人就算站在身边,恐怕也听不见。
“是我,你先在门外等等,千万不要进来。”
这时,金蝉的声音逐渐恢复了正常。
虽然还是有点异样,但比起刚才好的可不止是百倍千倍。
李楹台在夜风中又站了半个多时辰后。
突然。
大堂内火光四起,阵阵的黑色浓烟,从屋顶和窗户的缝隙冒出。
就当李楹台准备破门而入时。
咯吱一声。
堂门被推开,只见金蝉披着一件红色的僧袍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呼~~~
“终于结束了!”
金蝉双手扶着门框的两边,仰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乍一眼看去,金蝉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李楹台却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金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楹台指了指金蝉身后,那尊翻滚着火焰的青铜大鼎。
“没什么,只是处理一些这几天残留下的腌臜之物罢了。”
腌臜之物?
听到这话,李楹台越来越不明白了,明明这段时间内连吃食都不曾送入过,哪会有腌臜之物啊!
“先回去吧!”
金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关上堂门朝外走去。
忽然,夜风四起,吹起了红袍。
而红色的僧袍内。
金蝉那完美的躯体上,居然沾满了血迹。
“怎么有股烤肉的焦香?”
临走前,李楹台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丝异味。
不过她也没多想,紧跟着金蝉便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的佛堂内。
七八米高的青铜大鼎中,堆满了血淋淋的肉骨。
其中还有肉片、肉条、肉馅、肉泥和无数的五脏六腑.......
而燃烧的炭火,把这些东西烤的滋滋作响。
甚至冒出了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