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焉依靠在柱旁,缓缓看轨道的尽头,车道的枕木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年代感。
卧轨下的石粒呈不规整状排列着,在看不清铁轨的地方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在五分钟后,这里将出现今日第一辆通往安娜斯卡区的列车,林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那张有些褶皱的车票。
他打心底里并不喜欢那个地方。
比起湘海区,米琳娜·安娜斯卡,这个联邦第一任总统为其亲自设立的【联邦特区】。
在世人眼中与通往天国的圣般令人憧憬。
那里高楼林立,街道繁华,似每块砖石都仿佛黄金铸就,似每寸土地都仿若被天主庇佑。
在地方资本疯狂造势下,它们便重新拾起了来旧世纪所采用的一些老旧方法——利用各种渠道,广告投放,媒体宣传,将这近几个世纪以来的无主之地包装成一座如神圣殿堂般的欲望深渊。
当然,这也是彼时联邦政府所乐见其成的。
市场的潜力使城市快速的重建与扩张,文明,这一原本极具纪实性的抽象概念,在资本的运作下逐渐成为了一种消费热点。
他矗立在那片战后的荒芜遗址之上。
用虚假的画笔编撰了一个个并不存在的历史人物。
用那高超的春秋笔法将这些子虚乌有的躯壳描绘得有血有肉。
用他们贫乏的想象力塑造了一个个看似天马行空实则荒诞不经的英雄事迹,并被他们当作招揽目光的幌子。
就如当年的杜尚那般,他们将那些饱经战火摧残城市建筑的残骸搬入馆内,尽管那仅仅可能只不过是在几个世纪前因企业负债而被迫停工的烂尾楼。
但他们仍能将其塑造为历史上那些鬼斧神工的伟大遗址。
在那资本肆意横行的浪潮之下,那些传承着人类往昔文明记忆的神秘标识被一双双贪婪的手竞相争抢。
那些所谓的企业便成为了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母庸置疑的是,在联邦看来,它们的贡献无疑是巨大的,商业使城区再次焕发生机,城区的重建更替着时代的发展,无数的就业机会让民众有了生计,社会秩序在繁荣的表象下维持着稳定。
从这个角度看,一切似乎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于是他们便像是视而不见般的撒手不提,任由这繁荣昌盛的局面继续发展下去。
也正是如此,林焉在那里所看见无非是浮躁的人心与嘈杂的人声,与耳旁这火车的轰鸣如出一辙。
一辆绿皮列车不紧不慢地停在林焉的脚边。
这种形式的列车放在现今已经算是老古董了,只在湘海等少数几个区流通。
林焉看着这辆陪伴自己三年来的老伙计,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
在此之前,他还曾在其他区坐过与这位老伙计同一型号的列车,但都因为年久失修,这些年申请报废的旧式列车越来越多,只剩下那孤零零的残骸躺在垃圾站上。
而这种车型之所以林焉的第一选择,并不是因为所谓地怀旧情节,如果能有多余钱能支付新式列车的车票的话。
像这种车即便是倒贴他也不愿意坐。
林焉走上车去,四处观望了下,与以往一样,车内的空间非常的空旷,那些为数不多的乘客们大多都是去安娜斯卡区打工的外来者,于是他便一如既往地随便找到一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由于交通专业的转型,以至于现在旧式列车的售票处都不以论座售卖。
由此,这对林焉来说无非是一件好事,能让他好好的欣赏沿途的风景也不至于旅途过程中太过于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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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想着,下意识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支烟出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犯这种错误了。
这几天来,林焉抽完了这个月所准备的储量,林焉感觉那是出自一种不安感。
而现在,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却说不出源于何处。
在他把烟放回原处的时候,列车伴随着强烈坡陡的启动了。
林焉看向窗外,将那一片春意盎然的田园风光尽收眼底,自从联邦的第二阶段工业化计划开始之后,就很少有看到这样的风景的时候了。
清风拂过,林焉感到一阵倦意涌了上来,大概已经有四年了吧……
从前的记忆可能已经模糊了。
在完成初中教育之后,林焉一直在读书与工作之间反复徘徊着。
即使在大学拿到了奖学金与那点微薄政府的补助基金的情况下,这种现状并没有多大的好转。
林焉想起了先前在偶然间于报纸上所看到的一件事。
但是,似乎却发生了一些特殊的状况,那些贫困生们在后来大都离奇的失踪或死亡,这其中,情况最好的,也成了神经瘫痪。
但鉴于官方机构报道的粉饰性太强以及其他报社又只能依靠这种哗众取宠的虚假报道来博人眼球的媒体形势下,他便只是把这些当作笑话来看待罢了。
林焉之所以突然回想起这件事,是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校——圣安立卡高中的事情。
在三年前,安娜斯卡区政府曾,推行了一项联邦人才规划纲要性举措。
从宏观架构而言,这项计划类似旧世纪奥赛班那种集中优势教育资源、实施精准定位遴选并进行深度人才雕琢的标准范式。
但这项计划的受众,则主要面向一些贫困家庭与孤儿群体,在当时的联邦看来,此类群体特殊的家庭社会背景与情感羁绊层面近乎处于一种零负担的纯净状态。
通俗的来讲,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个体,大多都不会被家族所负累,因此,与其让他们流离失所,辗转于街头巷陌。
倒不如使他们的心归属联邦,让联邦负责对他们进行培训和任职分配。
然而,这般极具战略意义的人才培育契约范式并非单向的恩赐与给予。
如此,在签订了相关的“保密协议之后,这类人难以尽享无拘无束之态,法律的条框严密地限定着他们的言行边界,人生之路也被诸多规范束缚,决然无法成为通常意义上的“自由人”。
然而,鉴于他们主动承担起了额外的责任与义务,依据权责对等之理,必然要赋予他们更为广泛且优厚的权利。
故而,他们会归纳在被联邦高层直属组织之中,而这个组织的名字笔者已经提到过,那便是——开发部。
尽管在现在看来当时的政策仍缺乏一定的合理性,但政府所提供巨额的补助与优渥报酬,让当时的一些学生十分动容,甚至掀起了一波在【第三地区】中学的学习热潮。
但是,似乎却发生了一些特殊的状况,那些贫困生们在后来大都离奇的失踪或死亡,这其中,情况最好的,也成了神经瘫痪。
但鉴于官方机构报道的粉饰性太强以及其他报社又只能依靠这种哗众取宠的虚假报道来博人眼球的媒体形势下,他便只是把这些当作笑话来看待罢了。
林焉之所以突然回想起这件事,是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校——圣安立卡高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