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星期三。
距离‘B项目’运营才过二十三天,长江车行的‘C项目’也投入到运营当中。
足足十二辆崭新的黄包车,其中八辆是交通科的登记合法牌照,另外四辆则是‘假牌照’的野鸡车。
当然,‘假牌照’也来自交通科,路上的巡警根本识别不出来,毕竟又没有联网。
李超这样做,自然冒着很大的风险,一旦被查出来,他肯定要被辞退的。
不过富贵险中求,李超自然愿意搏一搏。
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就算李超被辞退,但他在交通科的人脉依旧会在。理论上讲,如果只是内部知道,李超的上司也不会处罚他,仅仅会让他收敛。
毕竟这个时代的法治,还是很淡泊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手中的黄包车,就是你们的生存工具,也是你们自己的重要资产,所以要保护好他,不要让人偷了去,也要好好维护它,保持干净。”
“另外,关于商品推销,我要先培训你们两周时间,你们才能正式向客户推销商品。今天开始,我们上第一节课。”
三十分钟时间,通过简单的话术,培训这些目不识丁或者文化不高的人力车夫。
“好,现在大家开始工作,记得定期缴纳租金.....有困难,可以私下找我沟通。”
伴随着大家鱼贯而出,十二辆黄包车纷纷投入运营当中。
随着源源不断的全国精英来到沪市,黄包车生意并不难做,相反还算好做。
至少在最近三五年,属于黄包车的黄金期。
随后。
章其华也在现场,警示看重的年轻人道:“光良,你是不是扩张太快了?”
陈光良自信的说道:“章教授,你看大家的模样,是不是觉得这种扩张应该快一点。”
章其华自然对人力车夫保持着同情,不过他还是担心的说道:“我是说你,要小心谨慎呢!”
“嗯,多谢章教授提醒。”
看得出来,章其华对陈光良很好,都是一些肺腑之言。
陈光良虽然不会停止加快扩张的脚步,但对章其华也是非常尊重的。
最近章其华基本天天来长江车行报道,偶尔跟着黄包车出去采风,偶尔在基地和陈光良讨论小说或自行构思细节。
真正动笔,怕是得8月了!
.......
“啪”
王承运一巴掌拍在茶桌上,脸上的表情狰狞,显然是非常生气。这和他一向示人的‘弥勒佛’形象,全然不同,反差极大。
王氏车行的人力车夫,又跑了二十个,这些人不仅退了押金,也提走了‘存款’。
更让王承运生气的是,长江车行可以合伙购车的事情,在王氏车行形成很大的舆论,他手下的人力车夫已经是人心浮动。
身为‘第一打手’的唐志清,又在一旁补充道:“老板,那些赤佬最近在私下串联、鼓动,说是要降租才行。”
仿佛是踩到王承运的痛脚,他恶狠狠的说道:“他们也配,我还正想着加租的事情呢!”
唐志清点点头,很是狗腿的说道:“不错,现在外面最不缺的就是人,就这份工作想要的人排成队。”
王承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加租’也不是戏言。
“当务之急,还是要给陈光良一点颜色看看,不然真以为这上嗨滩好混!”
实际上,长江车行的崛起,对王氏车行的影响并不直接。
业务上来说,沪市人口的增加,意味着需求的增加;更何况长江车行才多大的业务,对于整个租界1万辆有牌黄包车,不过是九牛一毛。
人力上来说,王氏车行虽然跑了不少车夫(约四十人),但也不至于影响到什么,租界不缺卖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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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承运为什么对陈光良穷追不舍呢?
根本原因还是,这个社会的残酷,和秩序的混乱;另外,王承运表面是和气示人,实际上私底下却非常苛刻、阴狠。
唐志清这时候犹豫的说道:“这个时候,长江车行经常坐满人,而且他们在番瓜弄很有影响力,再加上陈光良有个能打够狠的手下。”
对于周兴高,他们打手队现在还心有余悸。
陈光良不过是仗着蛮力,打人都是皮外伤;但是被周兴高揍的,几乎都是骨折,随即最近几个兄弟还在养伤。
王承运不满的看了一样唐志清,他认为是唐志清在怯战。
“哼,这次不用你们出手,我自有办法收拾陈光良。”
他一共也只养了七八个打手,上次被人收拾后,现在也派不出人。至于开除唐志清他们,另寻他人,王承运自然不会这样做。
很简单,他们王氏宅子也需要人保护,王承运家人也住在这里。
“对了,你确定陈光良手下有个杀过人的?”
“不会错的,那个人眼神就不一样,一看就是手上背了很多人的性命。”
他们说的是周兴高。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一天后,王承运找到一名相熟的巡捕房探长,一起在自家的饭店吃饭。
王承运也想学顾竹轩,开设车行赚到钱后,就投资其它生意。
哪知道开饭店是需要人气的,王承运不过是个小流氓头,又哪里来多少人气。故此,他家的饭店生意,并不好。
席间,王承运主动说出目的:“高探长,我想请你帮我收拾一个人!”
高探长,乃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巡捕房探长,职位略高于普通的巡捕,在‘红头阿三’面前都是小弟,更不要说西人探长或警长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高探长对付一些社会底层和普通人,自然是很容易的。
高探长喝着酒,漫不经心的说道:“王老板说笑了,我们是讲法律的,讲人·权的,怎么能随随便便收拾人呢!”
王承运笑着拿出一个布袋子,说道:“一百个大洋,高探长拿去喝喝茶!”
很肉痛,不过一想到可以从车夫们那里赚回来,王承运好受一些。
高探长看都没有看布袋子,而是说道:“是什么人惹得王老板不高兴?”
王承运道:“是我以前的一个小车夫,挖走了我不少人。”
高探长又不傻,马上问道:“一个小车夫而已,用得着我出手?王老板要是不说实话,你这钱可就打水漂了!”
言下之意,自己收了钱,但如果你情报不准,那这钱自己就白拿,你又能奈我何!
王承运只得老实的说道:“这个小车夫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笔钱,然后就撮合我手下的其他车夫合伙买黄包车。他越搞越过分,直接挖走了我四十个车夫,居然也搞起个车行来。”
高探长一向谨慎,马上说道:“这样说,人家是个人物,能联合四十多个车夫搞事情,显然不简单。”
他要是弄人家,万一闹出大冲突,他工作都保不住。
租界不是没有秩序,只是底层的秩序很淡,但依旧是有秩序的。
欺负没背景没本事的人还行,惹到硬骨头,也是很麻烦的。
王承运只得说道:“高探长,这个小车夫收留了一个凶手,只需要你以调查的名义,将这个凶手和小车夫抓进去关三天,事成后,我再奉上一百大洋的茶水钱。”
高探长来了兴趣,说道:“具体说说”
钱帛动人心,如果仅仅是一个只会搞联合的车夫,那他还真可以动。
毕竟这个小车夫的行为,对其他车行老板也不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