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是不是喜欢张凡”
一下楼，看近处无人，赵萍萍直接问道。
李雪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也不敢看赵萍萍。
赵萍萍看她样子，心里有了数。
“那就是了，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那他知道吗？”
李雪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萍萍被她急死了：“你平时不是不挺能说吗，这会怎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李雪半响，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提了一下，他也没反应，我又不好意思继续说。”
赵萍萍一挥手：“你就穿上小热裤，长筒靴，还有你那件黄色的露脐装，在他面前一露，还不得迷死。”
李雪轻轻地摇头：“不，我觉得他不一样。”
“和谁不一样？”
“和其他男的。”
“哪不一样？长度吗？”
李雪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和你正经说呢。”
“好好好，我控制一下，你继续说。”
李雪悠悠看着远处，眼神清亮：“就是，我就是觉得他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似乎我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他，嗯，就是这感觉。”
赵萍萍竖着耳朵听清楚了：“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子，你还记得去年，就是教材室的那个小子，叫裴少东的吧，和你表白，还带了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堵在报社门口，你当时是咋说的。”
她学着李雪的样子，瞪起眼睛：“裴少东，我和你说，你有勇气来追我，就要有勇气面对拒绝，道德绑架对我是没用的，我不喜欢的，就不会喜欢，你出去。”
说完，还一伸手指，把自己笑得乐不可支。
“就这样，也没架住有人三天两头地送东西，我桌上那些零食咖啡啥的，不都是。”
李雪恨恨地捶赵萍萍的胳膊：“要死啊你，这么多人呢。”
“没事没事，他们离得远，听不见。”赵萍萍好不容易才喘口气。
她歇了一会，正色道：“你后来和我说了啥，还记得吗？”
李雪摇摇头。
“那天晚上咱俩去了酒吧，就是白石桥那个栗正酒吧。你说，爱情就是场交易，付出与回报很难平衡，如果没有交易失败的觉悟，那就不要开始。你现在有觉悟了吗？”
李雪眼神一阵迷惘，身体如同烧开的水，扑通扑通跳得心慌。
“你完蛋了，你肯定完蛋了，这个眼神我见过，十死不回头的眼神。”赵萍萍半是调笑半是担心。
李雪一阵羞赧：“萍萍，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吧，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
赵萍萍抬抬下巴，得意地说：“那肯定比你多，我大一就开始谈恋爱了，什么都瞒不过我。”
说到这，赵萍萍拉了拉李雪的胳膊，把她拉到身边，低声问道：“他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李雪摇摇头：“我没说。”
“先别说，有的事情说了，再在一起，就可能变味了。还有，你那些包啊首饰啊，都换了，我看他那天盯着你的驴包看，是不是认出来了。”
“不会吧，我之前背的香奈儿，他看见了说挺好看的，问我在哪买的，想给自己妈妈买一个，还问我得几百块吧。”
“也保不齐，驴的包logo太大，又到处都是广告。”
“嗯嗯，但我觉得，他就算认出来了，多半也觉得是个假的，谁背着它天天骑自行车。”
“哼哼，确实，他肯定也不认得你的自行车是啥牌子。你是啥时候喜欢他的？”
李雪脸色刚下去，又微微涨红：“我也说不清，就是这次回来，我见他的第一眼，就好像有个东西捶在了胸口，心跳的特别快。后来，他搞定了发行的小孙，再后来那天在三千里吃饭，他聊未来的样子，那个自信的样子，说要站在世界之巅。我一下觉得，怎么说呢，就是，就是很突然的，觉得非他莫属了。”
赵萍萍：“那你这还是初期，还有救。我建议啊，你就别主动了，意思到了就行，他要是有这个心，自然会来找你，要是这都不敢，你也别陷进去了。想想你家，他连这个勇气都没有，怎么过你家那几道关。
回头我帮你试探一下，张凡是个棒槌，有的东西不说清楚他就不明白。”
李雪有些慌，想说不要，但最后还是轻轻地点点头。
“还有啊，你的性子也要改改了，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是你从来对于追你的男的都是不拒绝、不承诺，对谁都笑眯眯的，从我看来，就是有点暧昧，所以他们就像飞蛾扑火一样，都觉得自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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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从小就这样啊。”
“哼，你又不像我，我虽然口花花，但是在这种事上是很稳得住的，想占我便宜可不容易，你就不一样了，既然找到喜欢的，就不能再让别人觉得有机会了。”
李雪轻轻点点头。
房间内，张凡敲下最后一个字，又仔细核对了一下，齐社长编辑出身，对于错别字是锱铢必较，可不能在这上面栽跟头。
确认无误后，把文稿存成word格式和PDF格式两种，发到了齐社长邮箱。
大功告成，再让我改我就掀桌子，把天宫的帘子掀开，让你看个够。
张凡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外屋。
咦？怎么就这两男的在？养眼的女同事呢？
正想问，就看见赵萍萍和李雪回来了。
“你俩去哪了？”
赵萍萍斜了他一眼：“我们周五就交稿了，你看看现在几点，都周一下午了，还没给我们审吧，主编大人，你可不能犯懒。”
张凡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我犯懒？
那个报告我可是写了整整两万字，两万字啊，就是敲一遍也得一天吧，何况敲了三遍。
“萍萍，你这话就伤感情了，我也没闲着啊，你没看我一直在写东西吗，整整两万字。”
“两万字？”赵萍萍不屑一顾，“那天头脑风暴，东一句西一句的，小雪可是全记了下来，然后整理成文档，还加上了哪句话是谁说的，那也有两万字吧，她可是当天晚上就发出来了，你也不过就给人一根冰淇淋就打发了。”
“五根，怎么是一根。”
“你吃的也算在李雪头上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看稿，先看你的。”张凡抵挡不住，以退为进，闪回了里屋。
何欢看看赵萍萍，又看看张凡，轻声问道：“萍萍姐，你这是啥意思，凡哥得罪你了？”
“怎么，你要替我出头吗？”
“当我没问，当我没问，你们都是大神，我就一苦命打工人，谁都惹不起。”
赵萍萍大获全胜。
李雪知道赵萍萍这是为了她，但眼神出卖了她的担心。
赵萍萍捏了捏她的手，示意放心。
张凡拿起赵萍萍的稿子，看完后，捏了捏厚度，又走出去。
“萍萍，你来一下。”
进来后，张凡指着沙发：“坐那，说一下稿子的事。”
赵萍萍坐下后，张凡也拖了椅子过来坐在对面。
大意了，应该留那几把折叠椅好了，虽然破，但不用每次搬自己的椅子。
“萍萍，你写的东西我都看了，内容上我觉得挺好，深度也有，但是有一点，是不是太多了？”
赵萍萍：“那你是说两点？哎呀，对不起，讨论工作，工作。我们一个版面也就6000-8000字，但是你上次说要写全写透，我又舍不得删，删哪都觉得不合适，索性全交上来，看看你的意见。”
“我这么觉得，你一个版面呢，也不能全是这个，我想把你这稿子切成三段，这一期上网络游戏的内容，这是对未来的预测，另外，内容上你再找些资料，补充一些关于如何规范管理网络游戏的建议。”
“这个网络游戏还是雏形，怎么判断如何管理？”
“我给几个建议，一是未成年人的约束，二是在线交易的合法性，避免洗钱这类事情，三是内容，需要符合国情，四是信息保密，避免个人资料外泄，先这些吧，不用很详细，提到就行。”
赵萍萍看着张凡，你他么这么进来看了一遍，就整出这么多东西？这脑子，李雪咋就发现了。
“好，我尽快改，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些文章，你看哪些合适放进来，也不能整个版面就一篇文章。”
“我一会看看，再给你答复，你写的内容尽量控制在4000-5000字，留些地方出来。还有，主题要鲜明，注意行文结构，语言用词要准确，节奏控制好。”
赵萍萍点头。
“对了，你出去说一下，今晚先别走，我把稿子都审一遍，晚饭我请。”
“好，不用请，食堂有晚饭，等试刊出来了你请我们吃顿大的就行。”
“也行，我就不去了，麻烦你帮我带一份吧。”
“没问题，不过我这个审完了，我回去写吧，我和李雪说一下，让她带。”
“好。”
等她出去后，张凡也懒得把椅子再搬回去，继续拿了李雪的稿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