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点55，张凡到了东方广场李雷的办公室。
东方广场刚刚开业，商业的部分只是零零散散开了一些，写字楼也在招租，只有一些比较大的机构入驻了。
李雷的公司在C2座，窗户看出去是长安街，对面就是商务部大楼。
公司大约500平米，除了李雷的房间，还隔了几间小一些的办公室，以及会议室、茶水间等，其他都是一排排的工位，有一些打扮入时的年轻职员在忙碌着。
李雷的房间就有好几十平，里面除了一张硕大的办公桌，还有一条整块原木的长桌，以及酒柜、咖啡机等，显然是办公会客一体的设计。
张凡到的时候，小马哥一行人也已经到了，ING的代表是一个不过三十的男子，西装革履，很是精神。
“我叫傅帆，也可以叫我Eric。”男子在李雷介绍后，热情地握着张凡的手。
什么情况？
“我看过你们的报纸，三期都看了，上面讲的很多前瞻性的东西也是我们在研究的，张主编很有投资头脑啊。”
傅帆看出张凡的不解，加了一句。
张凡赶紧谦虚几句。
李雷今天穿的也非常整齐，和那天大裤衩子就来接机的状态大不一样。
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面料细腻，隐隐透着微光，袖口被挽到手肘，手腕上戴着一块简洁的钢带腕表。
衬衫下摆扎进深灰色的修身长裤，腰间系着一条哑光黑色皮带，脚上一双黑色牛津皮鞋，皮质光亮。
坐下后，李雷先开口：“我这边对于800万的总金额没有问题，不知道ING这边怎么样。”
傅帆说道：“我的权限是200万美元，如果超出就要上会，那样周期就会拉长，所以，我这边对于份额没问题，钱的话只能是200万。”
李雷说道：“没问题，那我这边就是600万。”
小马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项目还没介绍，就搞定了？
他望向张凡，觉得心里有点没底，这家公司行不行？
傅帆看他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马总，这家机构可不比英科差，虽然是成立不久，这应该是李总第一个项目吧。”
李雷笑笑：“算是第一个决定的，我也是停了张凡的分析，才决定投的。”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打开后倒了几杯，递给傅帆、小马哥和张之东，又拿出一瓶汽水撬开递给张凡。
“张凡你就别喝酒了，一会还得回去上班。”
见两人对话如此亲近，傅帆喝着酒，开始猜测两人关系。
李雷这个机构他有所闻，和香江几个财团似乎都有关联，除此之外，李雷本身的背景也颇为神秘，与国内一些部委似乎有良好的关系。
对于ING来说，这样一个机构，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今天能通过投资一家公司拉上关系，再好不过了。
这笔钱就算全亏了，ING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实际上，ING投资的项目大约有70%都是打水漂的，但是剩下的30%能带来数十倍甚至几百倍的收益。
傅帆举着酒杯，和李雷说道：“李总，我们这边之前准备了一份TS，您要不要看一下，还是说你这边也有准备。”
TS就是投资意向书，在整个投资流程中，投资机构通常是先收商业计划书（BP），然后内部讨论，出项目备忘录（MEMO），接着会给待投公司签署TS，这个签署后，在失效前，公司就不能与其他投资人签投资协议。
接着会做尽职调查（DD），主要是流水、高层人员背景、产品数据、相关诉讼等等，评估整体风险，没有问题后上会（IC），根据不同的金额，上会的规模也不一样。
然后就是签署协议，通常是两份，增资协议（SPA）和股东协议（SHA）。
SPA中会约定交割条件（Closing），满足交割条件后，就会正式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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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流程走下来，根据公司规模，一般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也有许多公司为了提前拿到钱，会另做一份过桥资金，等全部签署后从投资款中扣除。
李雷摇摇头：“我这边没有，可以把你的发给我们，让我们法务审一下，没问题我们就按这个签。”
他转头问张凡：“我听小雪说，你们是弄了个公司吧，回头钱打给你们最好走公司，走个人的话比较麻烦。”
“是的，等回去你看需要什么材料，我再发过来。”
“好，那就这样，各位，祝合作愉快。”
到了楼下，小马哥和张凡说了那中间费，表示将都给张凡，因为那位中间人介绍的就是英科，ING是自己联系的，所以这个股份到时候会都算在张凡这边，不过这部分会随着后续假如还有融资的话正常稀释。
张凡自然没有问题，本来也是白来的。
回到出版社，还不到五点，张凡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社长办公室。
齐社长正在看文件，见他进来，说道：“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下班。”
张凡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就是想自己来做美工排版和发行，最好财务也自己配。
在中级谈判能力的加持下，齐社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还不够有说服力。
齐社长看着他：“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还不行。”
张凡力争：“我是主编，我得对报纸负责。”
“你还知道自己是主编，要不要我配个社长给你？”
啊，忘了这一茬，以前报社也有社长，是总编兼任，他也是就挂个名，社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杨主编在处理，只是一些签字需要社长签。
“可是，您也看到了，等到了7月份，万一出点什么岔子，或者和别的编辑室的书时间上有了冲突，这不就乱了吗。”
“这样，看你们7月份的表现，我先让美工那边协调两个人，专门为你们服务，不接其他编辑室的活。如果这样还是有问题，我再考虑你说的事，但是发行和财务你就别想了，等20万的时候再说。”
“社长，你这就不讲武德了，说好五万份的就考虑的。”
“我考虑了，觉得还不是时候。”
张凡继续力争，齐社长觉得也确实有点理亏，决定给个甜枣，自己闺女还捏在他手上呢。
“小张，8月份部里组织人员去香江考察，我们社有三个名额，除了我，赵总编，剩下这一个决定给你。”
去香江？
张凡立刻眉开眼笑：“社长，我这资历这么浅，那些编辑室主任，还有书记他们，他们都不去啊。”
“你就别管了，这次去是要和香江一些大的出版集团接触。”
“那谈什么？我也好提前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到时候穿精神点，别丢了社里的脸就行。”
“那不可能，我要是丢脸了，就说自己是别的报社的，绝对不给社里丢脸。”
齐社长看着张凡无赖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没别的事了吧，快走，我要下班了。”
张凡走后，齐社长大拍脑袋，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名额给了他，社里这帮人怎么应付？
思来想去，他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
回到社里，张凡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雪。
李雪算了算时间：“如果那时候稿子够，我也去一趟。”
“你去？你去做什么？”
“购物啊，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去了。”
“你去过？”
“当然，到时候，我带去你去吃好吃的。”
“行，不是肯德基吧。”
李雪眨眨眼睛：“也许是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