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声中,一道浑厚的掌劲打碎了鸠摩智的火焰刀。
“好一个火焰刀!”王语嫣右手一甩,鞭子就收了回来,她自小熟读天下武学,自然知道鸠摩智所用的招式。
哪怕是密宗绝学!
说着她从马上飞起,从天而下,对着鸠摩智就是一掌。
这一掌伴随着龙吟,威猛异常,如九天之上的神龙探出一爪。
掌还未到,鸠摩智就感受到巨大的掌风!
“来得好!”他见这一掌来的刚猛,也是对天一掌打了过去。
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般若掌”!
“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碰!
鸠摩智只感到一股大力,向后退了半步,而王语嫣则是借助掌力,飞身又站在马背上。
“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功力!中原武林,当真不可小觑!”鸠摩智感受着自己的右掌微微发麻,不禁说道。
他在大理大闹天龙寺,拳打老幼,毫无压力!
不曾想在这苏州城之中,随便一个小丫头,就可以让他感受到压力!
王语嫣也感觉眼前的僧人修为高深,她居高临下看着鸠摩智,说:“你这妖僧居然能接住我的《英雄掌》,也算难得!”
“好在不是少林新七十二绝技,不然还真是难缠!”
她自幼过目不忘,精通天下武学,古今历史。每每看到历史之中的遗憾,忍不住感慨万千。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生出疑问。
古来英雄多为男子,女子做英雄何其少?
是女子不如男吗?
不!谁说女子不如男?
男人能做的她也能!
所以她集合百家武学之长,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武学《英雄掌》!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女子也能做英雄!
英雄如龙,固英雄掌风如龙吟!
因此,她在姑苏周边闯出好大名声。
苏州城人皆称她为“女霸王!”
“小僧与姑娘无冤无仇!”鸠摩智感觉到眼前之人的难缠,说:“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王语嫣冷哼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绑人在先,我岂能坐视不理!”
遇见不平,哪里有那么多借口!
这一刻的段誉,看到英姿飒爽的王语嫣,更是痴了。
他仿佛看到了光。
鸠摩智叹了一口气,说:“小僧只是想要祭拜慕容老庄主!”
此人武功不在他之下,若是无事,他便可以切磋下。此时他带着段誉,唯恐一个闪失,让段誉脱逃。
从大理千里迢迢带来,临到慕容家了,人跑了。
实在不妥,不该冒险。
等到祭拜完慕容老庄主,再来找此女子!
“祭拜可以,烧人不行!”王语嫣说:“苏州城内有香烛店,你不如买些纸钱香烛算了!”
沉默了一会,鸠摩智看了看王语嫣身旁的黑色骏马,忽然抬手就是一道火焰刀对着黑马砍了过去。
“你敢!”王语嫣看到鸠摩智要对她爱马动手,连忙一掌拦截火焰刀!
再一抬头,鸠摩智已经抓着段誉如同大鸟一般飞走了。
“哪里跑!”王语嫣立马意识到了鸠摩智是声东击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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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心中古怪。
一国国师干这样的事,着实有些不符合身份。
再一想吐蕃国也不过一两百万人,说是一国,却没有江南东路的一半人多。所谓国师,格局可想而知。
鸠摩智带着一个人跑,王语嫣骑着马在后面追。
可是人能上房顶,而马不会!
尤其鸠摩智颇为狡猾,利用几处拐弯的地方,制造逃跑错觉。然后反方向逃跑,不消几下,就甩开了王语嫣。
王语嫣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
至于想要开口提醒的段誉,早都被鸠摩智塞住了口。
摆脱了王语嫣之后,鸠摩智向路人请问“参合庄”的所在。但他连问了七八人,没一个知道。
苏州城内说着方言,他固然精通中梵文,略懂辽文,但是他不懂方言啊!
一番交流下,让他头大如斗。
最后一个老者说道:“苏州城里城外,没有一个庄子叫什么参合庄。你这位大和尚,定是找错了。”
鸠摩智道:“有一家姓慕容的大庄主,请问他住在什么地方?”
那老者道:“苏州城里嘛,姓顾、姓陆、姓沈、姓张、姓周、姓文……那都是大庄主,哪有什么姓慕容的?没听过。”
难道昔年慕容老庄主忽悠他?
还是参合庄压根不在苏州城?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少年说道:“和尚,你打听我家做什么?”
鸠摩智顺着声音,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歪着头打量他。
那少年满脸古怪精灵,一身锦袍,两只大眼睛非常有灵性。
“你是……参合庄上的人?”鸠摩智疑惑着问。
“不错!我是慕容兴,参合庄是我家!”慕容兴说道。
鸠摩智大喜,说:“原来是慕容公子!”
“小僧乃是吐蕃国师,大轮寺住持,鸠摩智!多年之前,与慕容庄主有旧!今日路过贵庄,特来祭拜慕容庄主!”
慕容兴说:“你要祭拜我爹?”
“正是!”鸠摩智双手合十道。
“那他呢?”慕容兴指着五花大绑、口不能言的段誉。
“此事一言难尽,到了贵庄,自有分说。”鸠摩智不愿意多生事端,生怕眼前的少年又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
慕容兴点了点头说:“也好!等会船来,一起回去吧。”
他口中说的船很快就来,乃是一方乌蓬小船,乘坐三四人绰绰有余。
让人惊讶的,划船的是一个姑娘。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一开口声音便是极甜极清:“兴哥儿,你今日不是拜访夫子吗?”
“这二人是谁?也要带回家吗?”
“阿碧妹妹,这个大和尚说是来祭拜我爹的。”慕容兴轻轻一跳上了船,对着划船的姑娘说。
鸠摩智拎着段誉也上了船,就听到慕容兴说:
“至于夫子……哎,我跟夫子说了几句话,夫子就把我赶出来了。”
阿碧说:“兴哥儿又问了奇怪的问题了?”
慕容兴叹了一口气说:“我不过跟夫子说,我已经想好如何忠孝两全了!”
“夫子问,如何才能忠孝两全?”
“我说,把皇帝当儿子,不就忠孝两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