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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7 神秘物品的科学验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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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碎很懂事的表示想好了。

两人这才勾肩搭背的回到院子里,一起看着士兵清点一车车运进来的物资。

裴元瞧了一会儿,想起自己老是顶着一块门板上阵,也不是回事儿。

关键是。

如果紧急时候找不到门,那可怎么办?

他便对清点物资的锦衣卫喊了一声,“对了,给老子留副大甲。”

裴元刚开口,那来送货的总旗季信便连忙回禀道,“大人稍等,韩千户单独为您找了甲具,就在后面车上。”

要是只有陈头铁和程雷响在场,裴元说不定还会来两句骚话。

这会儿被司空碎斜睨着,裴元便正色向着南京方向拱手一拜,“劳千户挂心,卑职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总旗季信很会做人,也不劳裴元久等,直接去后面车上为裴元翻来了大甲。

一起拿过来的,还有一顶直檐铁盔,另外还有一把金瓜锤。

裴元见了大喜,直接伸手去接那金瓜锤。

那金瓜锤有长柄,端头是个枪尖状的物事,在那长棍柄颈部的位置,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镶嵌了铜丝的金瓜铁球。

整件兵器掂起来分量不轻,光是前面的金瓜铁球就得有个七八斤重。

裴元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觉得很是趁手。

对他来说,最理想的武器就是钝兵器。

既然技巧发挥不出来,想要把这身力量打出效果,最好的办法就是披坚甲,持重器,冲进杂兵里面横冲直撞。

韩千户真是深得我心啊。

季信又在旁边说道,“之前不知道形式这么恶劣,段敏直接带人往无锡县赶了。要不要让人给他送个信儿,让他们来这边?”

裴元道,“不必了,我们去无锡同他汇合。找人告诉他这边的事情,让他好好戒备。”

陆訚能够调动的人力物力,远比这边要多,拖得时间久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且说到底。

不管是他还是陆訚,现在所做的,无非是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安排,展示自己无能狂怒罢了。

朝中那些拿着棋子的人,谁会在乎?

裴元抄着手,抽了抽鼻涕,越发坚定了要往内阁安排自己人的想法。

等到那架佛朗机炮被拉进了院子,裴元上去仔细打量了打量。

季信在旁解释道,“这是从沿海洋商那里采购的,朝廷手里也不多。子铳已经完全能仿制了,就是炮身还差点火候。现在工部的主要精力是仿制佛郎机的舰船。”

裴元愕然,“朝廷仿制佛郎机舰船?还有这事儿?”

如果裴元没记错的话,上一个大规模积极造船准备下西洋的,还是明英宗来着。

正统八年的时候,英宗命工部侍郎焦洪,在福建督造下西洋官船一百二十艘。

这件事,其实当地老百姓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国家开大工程,向来是刺激经济的手段,福建本就人多地少,当地百姓参与到这个产业链中,都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按照《故中顺大夫贵州思州府知府郭府君墓志铭》中的记载。

——“八年,上命工部侍郎焦宏督造下番海船一百二十只,委府公为八府总提调官,督造有法,军民蒙其利。不□月,海船□完,八府军民吏至府拜谢者以万计。”

也就是说,这印证了一件事。大量造船,对当地的民生十分有利,后面的锅和造船是没有关系的。

于是,我们亲切而熟悉的环节就又来了。

——正统九年,福建反了。

福建自此之后,好生乱了几年,先是叶宗留,后是邓茂七。

叶宗留死后,叛军由陈鉴湖和叶希八分别率领。

再之后陈鉴湖投降,邓茂七病死,英宗天子大喜,拍着桌子向宁阳侯陈懋询问,“闽浙境内,还有谁敢不服。”

年迈的宁阳侯陈懋思虑了良久,才猛然想起一人,答曰,“啊,希八!”

朱祁镇:“???”

之后就是成化年间了,那时候黎朝越南叛军被老挝击败,损失惨重。

有一个年轻的小公公,十分敏锐的意识到这里的战机。

他认为这是收复安南失地的绝佳机会。

而且安南位置十分重要,不但有良好的港湾,能对舰队进行补给,还有深山老林的大量木材可以辅助造船,能够重启下西洋的活动。

于是让天子向兵部下诏,索要当年明成祖派大将张辅南征安南的文献。

结果刘大夏十分气愤的对兵部尚书余子俊说,这个小阉狗看到越南人吃亏了,就想趁机把安南土地收回来,他还想造船下西洋。他现在才多大,以后会干出什么来,我都不敢想!

余子俊愁的一宿没睡着。

第二天,就把张辅攻打安南文献和郑和下西洋的文献都烧了。

再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裴元听到正德天子在秘密仿造佛郎机船,就觉得很意外。

季信答道,“有些日子的事情了。有一个广东巡检叫做何儒,他经常招降佛郎机国番人,前段时间不但实打实弄到了一艘佛郎机蜈蚣船,还招揽了很多番人水手。现在操江衙门正秘密监造呢,用的是备江防的名义。”

裴元不由赞叹道,“这个何儒是个人才啊,不想他能有这样的远见。此人,今年多大了?”

能在正德年间搞来葡萄牙桨帆炮舰,绝对是个眼光卓越,头脑灵活的家伙,说不定还懂一点外语。

也不知道比自己的英格来西如何。

季信答道,“四十多岁的样子。”

接着又道,“对了,大人前阵子不是也和应天府打过交道?不知道见没见过何儒,那何儒已经因为这个功劳,升为应天府上元县主簿了。”

好家伙,从九品升正九品。

还是从肥的流油的口岸巡检,变成放屁都不响的陪都县城的小官。

陈头铁这狗东西,跟了自己这小半年,啥玩意儿没干,就已经由从七品变为正七品了。

裴元不由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了。”

说完他也有些犯难,这么个人才,又正好怀才不遇,拉拢过来不难。

只是该怎么安排呢?六部是暂时别想了,鸿胪寺倒是能人尽其才。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还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事儿。

季信指着那佛郎机炮,给裴元演示了下。

“大人您瞧,这炮身后面有一个缺口,是放子铳的地方。”

说着,季信从另一辆车上提过来一个短筒状的子铳。

他将包着子铳的麻布解开,说道,“火药就是放在这个子铳里的,然后将弹丸在前面堵好,这里有引线……”

“开炮的时候,就将这个子铳从炮身的缺口嵌套上去,等点燃引线,炮弹打出去后,就可以将这个子铳提下来,再换上另一个子铳。”

季信又指了指一辆车,“那边密封的罐子里是火药,弹丸在另一辆车存放。打完的子铳,可以让士兵用布团清理余火和残渣,然后重新放上火药弹丸,循环使用。一般来说有四到五个子铳,就能保证炮击不绝。”

“因为火药的爆炸主要是在子铳里完成,这门炮能用很久,子铳坏了及时更换就是了。”

裴元看看这佛朗机炮,再看看多达八个的子铳,再看看满车的火药和弹丸,心中一时生起了豪情壮志。

有这配置,就算是平安县城,老子都敢趟一趟,何况你小小陆訚。

裴元又去验了弓弩和火铳。

按季信的说法,这批军备可比给朝廷的好太多了。

裴元向司空碎询问道,“火铳这东西都会用吧?”

司空碎略显尴尬,“懂点,差些意思。”

裴元也没太多的指望,有弓弩和大炮,火铳也就是锦上添花了。

他见季信刚才把火炮说的头头是道,向他询问道,“你会吗?”

季信道,“卑职学过一些火器。”

裴元满意道,“行吧,那你等会儿教教那些弟兄。不指望能打多准,关键时候能打响就行。”

想了想又问道,“假如我把伱扣下的话,韩千户那边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季信想了想,还真想起一句话来,他连忙道,“韩千户让我来了后,先问问大人的意思,再决定行止。”

裴元暗暗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韩千户果然是打算利用他重组千户所了。

他这会儿手下正缺人,自然来者不拒。

“那你就先跟着我,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季信答道,“三十多个,都是跟了我很久的。其中有十个是专门伺候这火炮的火炮手,这十个本来也是打算留下的。”

裴元立刻敏锐的意识到,季信对火器如此精通,他手下跟久了的老兵,应该也进行过相关训练才对。

他直接问道,“剩下的那二十来个会用火铳吗?”

季信应道,“会,勉强算得上是熟手。”

裴元越发满意了,这样一来,这些火铳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的目光扫过车上的火铳,“这些火铳有多少?”

季信答道,“有精良火铳一百件,弹药都比较充足。后续千户派人送子铳过来时,也会给我们补充一些火药、铅丸。”

裴元想了下,“行,你手下那些火炮手先跟着我,你先把手下的人转成火铳手。那批带来的火铳就不浪费了,全都交给你们。”

季信连忙道,“用不了这么多。我们只有二十五人,有二十五把火铳就足够了。剩下的,可以给其他锦衣卫兄弟装备上。再说,这东西分量可不轻,要是每人带上四把火铳,再算上弹丸和火药,恐怕会极为消耗体力。”

裴元早就想好了,“没事。等会儿我会从衙役里招一些人专门为这队火铳兵扛枪,每人正好分配四把火铳,两个仆兵,到时候你们这些火铳手光负责射击就行,弹药由那些仆兵给你们装填。”

季信闻言,果然大感兴趣,“这个办法极好,大人最好尽快安排,卑职也好简单的训练一番。”

裴元扭头看向司空碎,“之前是你和县衙打交道的,是吧?”

司空碎一直在旁听着,于是便道,“卑职明白,这就去和那县令商量商量。”

裴元冷哼道,“有什么好商量的,让他识趣一点。那么大规模的白莲教叛乱,我们也没有深究,让县里多出点人怎么了?”

司空碎闻言,领命去了。

澹台芳土则组织人开始分配运来的物资。

裴元让那些火炮手,在院中直接将那佛朗机炮组装了起来。

有辆车上有个厚重的木构件,就是来给佛朗机炮做底座的,射击的角度也可以进行调整。

裴元直接让人将佛朗机炮的炮口,对准了放着袈裟的铁笼子。

然后让人装好子铳,备好火把在一旁预备着。

裴元看了程雷响一眼,“你先出去,没人找你就不用进来。”

程雷响大致猜到裴元要做什么,只是他没有立场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离开。

裴元又对陈头铁道,“让你的亲卫披甲,弓弩上弦,对准炮口所指的方向。”

陈头铁应声去了。

裴元也回头去换了大甲,又戴上了直檐铁帽,手中提了金瓜锤。

澹台芳土和正忙碌的锦衣卫士兵,见到裴元这般如临大敌的戒备样,都纷纷询问要不要帮忙。

裴元平静道,“不用,忙你们的便是。”

那岳清风再怎么了得,裴元也不信他能在这么多武器对着的情况上,还敢硬冲上来行刺自己。

现在岳清风问题,已经成为一个隐患了。

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裴元不但有一件强力宝物派不上用场,还得分出精力随时提防岳清风脱困。

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嘛,是裴元现在弄不清这袈裟的特性,只能一点点摸索。

裴元现在想弄明白的,除了岳清风的立场,还要验证下这袈裟的准确用法。

裴元先是扔了一块石头进去,然后操纵着袈裟去吞。

那块石头立刻消失,里面的岳清风并未被替换出来。

裴元示意弓弩手对准,然后又操纵着袈裟将那块石头吐了出来。

出来的依旧只有石头,岳清风则根本没受影响。

裴元想了想,“来人,去取个炸鸡腿来。记住,是炸的。”

这次裴元操纵着袈裟,将那鸡腿吞了下去,然后他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再让袈裟将鸡腿放了出来。

没吃。

看来物品和活物是有不同的空间位置啊。

裴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万一岳清风这个老六猜到什么,故意忍住了呢?而且这活物判定上,是不是把人和其他类别区分开了呢?

他又对人吩咐道,“去找条恶犬过来。”

科学验证嘛,必须要考虑到主观能动性的干扰。

如果岳清风被狗咬了,都能忍住不出手,那裴元对这种狠人,只能拜服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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