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偷香窃玉

关灯
护眼

51.报复

加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吾看书 www.wukanshu.com,最快更新偷香窃玉!

请支持正版! 她到门边, 把门推开, 外头是阴沉沉的天, 乌云滚滚,伴随着隆隆雷鸣。她瞥见屋舍对面的那条走廊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步履匆忙,正向这里走来, 她合了门, 还没走几步,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

进来的男人身上还沾染着浓厚的寒风气息, 他伸手摘掉了头上的风帽,脱掉身上的斗篷。

他瞥了一眼年轻女子那单薄的身影开口,“外头风冷, 这段时日少出去, 免得吃一肚子风。”

明姝不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两眼期盼的望他。也不知是这男人真的没有看到,还是故意吊一吊她的胃口,他没开腔, 大步走到火塘面前, 火塘里头的火烧的正旺,持起火钳把火稍稍捅开了些, 让火烧的更旺些。

他对她伸出手, “过来。”

话语简短, 却不容有半点拒绝和推诿,明姝轻轻动了动步子,明明很短的几步路,却走了很久。他耐性倒也好,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她才走近,他身子一倾,扣住她的手掌,略略施力,就将她拉了过来。

明姝力气不比他大,他明明随意一拉,但是那个力道却拉得她脚下趔趄,直接落到他怀里。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坚硬阳刚的肌肉线条哪怕隔着厚厚的袍子,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和女人完全不同的健壮身躯,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橘色的火光映照上她的面庞,越映衬的她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两眼水光盈盈楚楚动人,那是和鲜卑女子矫健刚硬完全不同的风情。

他双眼眯了眯,手指揩拭上她的嘴唇。她生的美,连嘴唇都是极其优美雅致的模样,小小的一张,噙在嘴里,怎么也尝不完品不够。

小小的一点樱唇娇嫩,粗粝的手指揩过,引来一股别样的不适。她稍稍侧过头,樱唇微张,似乎刚要将他的手指含进去,细白的牙齿,引起他肩上一阵微痒。这张口狠狠咬在肩上是不疼的,不但不疼,甚至升起一股钻心挠肺的痒。

他反手将她按在腿上,倾身压在她纤细的身躯上,和他的刚硬不同,身下的女人身子软成了几乎一汪春水,柔若无骨,几乎叫他溺死在她身上。

男人炽热的体温没有半点阻隔传了过来,紧贴的肌肤潮暖。她开口想要把心底的事问出来,才刚刚开口,他就吻了上来。湿滑的舌头堵住了她的嘴,纠缠着她,叫她不得安生。衣裳滑落,衣襟里隐秘浮动的香味没了遮挡,在融融火光下越肆意。

他在外头横行霸道,这作风到了床上,也没有半点改变。想要什么,从来不问,直接就来拿,毫无顾忌的索取,不顾忌什么。

指甲抠入男人的肌肤,她惊喘连连。

冰冷的天,她却没有感受到半点凉意。光影起伏,迤逦成光怪陆离的线条。

暴风疾雨一样的激情退散去。他一手撑在她的头侧,持起她的一缕黑,激缠中,簪落到了榻下头,他垂在她耳边道,“活动了许久,砍头是不用了,不过流放到五原郡恐怕是少不了。”

明姝眼里亮出些许光芒。

“掉脑袋的罪,最后给弄了个流放五原郡的惩罚,命保下来了。”他有心讨她喜欢,专门捡自己的功劳说,“若不是你嫁了,恐怕也要跟着受这顿连累。”他低下头,缱绻无比的蹭着她的顶,“要是依了你之前的话,放你回翼州,我就要到宫里捞你了。”

她娘家人不知死活,偏偏上了京兆王的贼船,造反这事,向来成王败寇,既然朝廷平定了叛乱,那么接下来就是清理乱党了。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很不错了。别的不能再强求。

嫣红的面庞抬了抬,嗓子里嗯了声,两条手臂熟练又迟疑的环上他的脖颈,在他滚烫的面庞上啄了下,表示自己的感激。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个吻,低头下来,明姝撒开了手,整个身子躺在下面的虎皮褥子上,半是嘟囔半是撒娇,“累了。”

的确累了,他攻伐起来,她也有些受不住。

他起身把她抱进去,叫人送热水,洗漱好了,并排躺在一块,他伸手往身侧一摸就是温热的躯体,两个人这样,倒真像平常夫妻似得。

脑子里头冒出来的想法叫他一乐。而身边的人拉了被子,把她自个遮的严严实实。这会虽然还没到隆冬,但天黑的早。这会外头早就黑布隆冬的了。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府里依然是和平常一样。突然外头起了些人声,她自从守寡之后,就搬到了府邸最僻静的地方,倒也不是喜欢安静,而是心里有鬼,有点动静就容易心里不踏实。

下人只当她喜好安静,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不敢出太大的声响来,那边声响大的院子里头都听到了。

她披衣下来,听了下,外头是女人高声尖利的骂声,可很快有另外一波声音压了过去,很快就把年轻女人的尖利叫骂给压的体无完肤。

明姝皱了皱眉头,心下猜测到方才在外头叫骂的女人是谁了。她一声不吭的伸手把衣襟拉过,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她洗漱穿戴。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男人迈着带风的步子大步走进来,他坐下来,满面煞气。

他不是文弱文士,曾经带兵过北上抵御外敌,虽然人年轻,但手里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那股丝毫不遮掩的杀伐之气,逼得她不由得退后几步。伸手捂住胸口,有些不敢上前。

那男人听到她足音,抬起头,对她伸手,“别怕。”

说得轻松,一身杀气坐那儿,光是不说话就能吓死人了,还叫她别怕。

她腹诽,可还是走了过去。

“我退亲了。”男人简简单单,说得平常,似乎和她议论待会要吃什么一样随意。

明姝一惊,“退婚了?”

男人低头,嗯了声,“早些退了早好,免得到时候过不下去,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强。”

这婚事是婆母还在世的时候,给他定下来的亲事。对方也是将门出生的女儿,算是强强联合,现在他一句话就不娶了?

“那你也不怕那家小娘子爷娘不善罢甘休”她缓缓坐在他身侧。

他嗤笑,“婚嫁这回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不愿意娶,难道他们还能把自家女儿送到我房里。”

他话语说的粗鄙,回头目光炯炯,口吻软了下来,“我娶你。”

她面上顿时滞住,缓了一息,她才咬着牙根开口,“府君,我是你寡嫂。”

他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横行霸道,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嘴角挑起个笑,“我当然知道。”他垂下头在她耳边缓缓吹了口气,“嫂嫂。”

那口气吹拂在耳郭上,正好中她最敏感的地方,麻痒从被吹拂的地方生起,而后如同电流一下迅速窜遍四肢末梢。

“嫂嫂怕甚么呢。”他笑的温煦。

他是真不在乎什么寡嫂和小叔子,喜欢了夺过来,才是他的作风。至于其他,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嫂嫂想甚么呢?”他特意把嫂嫂两字咬重了音,像是嘲讽,又似是戏谑。

她早就知道他不在乎,鲜卑旧俗里,原本就有父死妻后母,兄死娶寡嫂。只是汉化推广之后,这个旧俗也一块被叫停。他如此行事,也不怕有人在洛阳弹劾他。

他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靠近了,嘴唇擦在她脸颊上,“嫂嫂,咱们和夫妻还有甚么区别?我若是有事,嫂嫂也不能幸免。”

他说罢,她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她用尽了全力,却还是不能撼动他半分,她靠在他身上,精疲力竭,而他在她身后笑的得意。

“你真心想娶我,还是为了一泄心头之恨?”

他的笑声一停。随即手上的桎梏松了下来。

“嫂嫂好生准备吧。”他松开她,言语生硬,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如他所言,府内上下还真的开始准备婚礼,甚至她院子里的东西,都已经开始零零碎碎往外搬。

明姝坐在那儿,瞧着左右的侍女忙碌,有侍女给她送上了热水。

她接了过来,杯子里的热水刚刚好,她喝了一口,热水的暖意很好的暖了肠胃,也叫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突然肚腹内一阵绞痛,哐当一声中她捂住肚子卧倒在地上。肚子内肠子似乎被一只手给拧到了一起,疼到了极点,脑子里模糊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呼吸的通道被堵死,完全喘不上来,随即陷入到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那探究的目光盯的明姝恨不得跳起来拔腿就跑。她还真是空着两手来的,还没等她开口,慕容叡又道,“这不应该啊,平常外头平头百姓家里,得了别人恩惠,上门道谢的时候,手里也要提这个土产。嫂嫂如果真的没带甚么的话,拿自个身上的东西来,也行的。”

说罢,他恶劣冲明姝一笑。似乎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吓人。

一个小叔子问嫂嫂讨身上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但明姝不觉得慕容叡对她又这个心思。她总觉得,他对着她就是戏弄,看着她面红耳赤,手脚无措,他就高兴了。至于什么男女之情,应该没有。

“小叔对我的恩情实在是太高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些俗物实在是不衬不上这份恩情。”

慕容叡有些意外的挑眉,这个小女子在外头的时候,被他随意拨弄两下,就面红耳赤,气的哼哼扭头不理人。没想到还能有这份嘴力。

如果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就显得他无理取闹。但是慕容叡不是那等轻易顺着别人的话就往下说的人,“俗物?”他笑起来,眸光清冷,笑容妖冶,“嫂嫂身上的东西要是能算得上俗物,那还得了?”

他没脸没皮,明姝倒是斗不过他了,她拉下脸,“小叔!”

慕容叡哈哈一笑,“嫂嫂不必生气,我也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嫂嫂何必生气呢?”他一条胳膊挪到了凭几上,说话时候,原本清冷的眸光起了些许涟漪。涟漪动人心,她扭过脸,恨不得把他那张脸给戳个洞。

“其实嫂嫂来的正好。”慕容叡突然一改方才的轻浮,他严肃起面庞,“我有事和嫂嫂说。”

他变脸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超,前脚还在和她调笑,下刻就换了张脸。这个功夫恐怕在同龄人里找不出多少对手。

他正经起来了,明姝也跟着坐直了身子,把之前的不满和怒火收拾干净。

“这次来武周县,原本就是给十六叔送东西的,我对过账目,送到十六叔手里的,和账目上不相符。”

这事其实不是明姝在管,都是于氏一手操办,她刚到武周还没多久就被人给劫持了,到了现在人还没完全从那场无妄之灾里头出来,管事的只能是刘氏派过来的于氏了。

“这个小叔放心,待会我亲自去查。”明姝道。

“这个不必。”慕容叡这话让明姝吃了一惊,他刚才那话难道不是要她给个答案,“我自己去问就好,不劳烦嫂嫂。”他见着明姝面露疑虑,加了一句,“我刚才说那话,只是先给嫂嫂打声招呼,要是嫂嫂听到了甚么,不要惊慌。”

他说着,那抹略带轻浮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要是吓到了嫂嫂,我会心疼的。”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的,这家伙嘴里能把人给活活气死,她站起身来就要走,才走没几步,头上一轻,下意识转头,就见到慕容叡手里拿着她的簪。她还在守孝,头上戴的东西都是玉簪这种没有多少装饰,素净的饰。

那只被慕容叡拿在手里的簪子和其他女人戴的没有太多的差别,外头商人手里要多少都能。

“给我!”明姝急了眼,伸手去抓。慕容叡灵巧一个转身,她扑了个空,又不死心,继续追着慕容叡。慕容叡习武出身,动作敏捷,可偏偏堪堪在明姝快要挨着他的边的时候,闪身躲开,几个回合下来,明姝气喘吁吁,慕容叡面不改色。

明姝捂住胸口,她脚才好全没多久,不敢乱来。

她狠狠瞪慕容叡,心下认定了他是要拿她消遣,干脆簪子也不要了,“小叔喜欢,那就给小叔了。小叔的恩情就此两清了。”

慕容叡把玩着手里的簪子,手里的这只玉簪子样式太简单,简单到男人也能拿来用。不过上头并不是通体无暇的上等货色,可以隐约看见瘢痕,水头并不好。

他掂量着手里的簪子,眉梢一扬,“就这个?”

“小叔要这个,既然要了这个谢礼,那么就两清了。”明姝说完,冷着一张脸,屈了屈膝盖,掉头就出去了。

小小的人儿,心倒是狠,救了她一命,拿根簪子就想就此两清。

慕容叡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把簪子收到自己的袖子里。两清不两清,不是她说了算。

明姝回到自己暂居的院子里,阴沉着脸生了半天的闷气。她叫来银杏,“以后要是有人找我,如果不是甚么大事,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好见人。”

银杏应下来,她见明姝脸色不好,也不敢开口说话,守在她身边做针线活,哪儿都不去。

武周县天寒地冻,外面冷的连个麻雀都看不着,无事最好不要出门,躲在屋子里头守着火塘最好。

明姝虽然是慕容渊儿媳,可和慕容士及也不亲近,挂了个亲戚的名头而已。明姝还没傻到真的把自己当亲戚,尤其上回出门叫人掳了去,错不在她,可也知道可能会遭人嫌弃,干脆老老实实躲在房里看书打时间,等到慕容叡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回平城。

慕容士及虽然是武官,但朝廷俸禄时常拖欠,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就算是想要索贿,都没有多少。不然也用不着养子反过头来接济他了。但他对这个来做客的侄媳妇还算大方,别的不说,照明用的蜡烛等物充足供应。

她就着灯光看书,这两天慕容叡没来招惹她,过得还算不错。

看的正入神,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抬起头还没问,就见着银杏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五娘子,大事不好,二郎君把于媪给绑起来了!”

明姝吃了一惊,立刻站起来。带人出门,她回头一看,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不过也顾不上了,赶紧赶过去。

她知道慕容叡和于氏之间隐约有些不对付,但把人绑起来就另外一回事了。她直接出去找慕容叡,才到慕容叡居住的院子门口,她就看到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的于氏。

寒风呼啸里,她被捆剪了双手,和头待宰的猪一样,瑟瑟抖。

“小叔这是干甚么?”她指着于氏一脸惊恐。

慕容叡站在阶上,见到明姝来了,下来迎接,“怎么嫂嫂来了。嫂嫂最怕冷,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呆在屋子里头。”

明姝一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头脑里立刻警铃大作,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慕容叡顺步逼近,脸上满是关心,“嫂嫂?”

明姝到现在对他算是死了心,他肯定是见着自己躲开,故意贴上来的。越是躲,他就越逼上门。

她算是摸索到一点他的行事风格了。

“我听说你把于媪给绑了。”她一边说,一边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于氏。于氏现在形容狼狈,完全没有之前的得意模样。之前,她名义上是奴婢,但就算是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新妇,都要让她三分。甚至还要听于氏几声教训,现在慕容叡说把人给绑起来就绑起来了。

“我说是为了何事。”慕容叡毫不在意的笑,“我之前不是已经和嫂嫂打过招呼了么,怎么嫂嫂还是来了?”

他话说的轻轻巧巧,声音清越悦耳。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楚。

果不其然,跪着的于氏满脸惊惶的朝她看了过来。

慕容渊蹙眉,大声用鲜卑语呵斥了几句什么,明姝虽然听不明白,但多少也能猜到是叫下头的少年不要惹是生非。

那少年被慕容渊训斥之后,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

慕容渊见他站在那儿吹冷风,不管自个如何叱骂,他都当被风吹走了似得,没有半点触动。这样有一肚子火也全喂给自己吃了。

慕容渊叹气,挥挥手让少年下去。

他走了,明姝也没必要留下来,她出去之后,正好和少年碰上。之前远远的瞧着,就觉得他生的极其俊美,可是靠近了看的更清楚了,才觉他的美近乎凛冽。像是开锋了的刀,寒光凛凛,逼近了叫人冷汗涔涔。

明姝也没想到能在外头又碰上他,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扭头就走。

“还没问过小叔名讳。”明姝和少年再次见礼,问起他的名字,她到慕容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都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自然也不知道他姓谁名谁。

那少年郎年岁十七八,已经长得身量高大,足足比她要高出近乎一个头。她就算努力的抬头,最多顶也只是到他的下巴而已。

北方男人身高高大,尤其鲜卑人自小生在苦寒之地,加上以牛羊肉为食,生的要比平常人高大魁梧的多。可他站在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叫她有点喘不过气。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