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那丫鬟是个懂察言观色的,那天与他相遇,就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劲,为了她和凤丫头的安全,就聪明的想出了‘祸水东引’之策,把他给引到了玄真观里,让贾某来把把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贾某把关把的把自己搭进去了!”
“戴公公,贾某说句实话,要不是他跟贾某说有能专治太上皇风疾的仙家秘药,贾某为了太上皇着想,觉得太上皇的病情更重要,我是真的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这个王道友他太神秘了些,说话行事天马行空,又肆无忌惮,贾某空活数十年,根本猜不透他下一刻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就像他会喜欢上平儿那丫鬟,就像他拒绝进宫见太上皇,就像他说不怕任何威胁,就像他手里的仙家秘药,就像他今天又忽然附送这般珍奇的琉璃宝瓶和这琉璃金龙鱼!”
“贾某是真的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戴公公,你告诉我,你能猜出来嘛。”
戴权横了一眼,轻哼一声,转头就走。
“咱家为什么要去猜真人的心思?”
“自有主子作主,咱家只是奴婢,听命就是。”
贾敬闻言一楞,望着戴权干脆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
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忙着追过去补充说起了王默的要求,想要荣华富贵,想要虚名爵位的意思。
戴权不置可否的表示知道了,金银财宝,荣华富贵都是小事,至于虚名爵位?呵,主子现在是太上皇,最不会吝啬封赏这种惠而不费的虚爵了。
戴权又看了看怀中的琉璃金龙鱼,光是真人送的这个礼,主子必然投桃报李,封个大周国师之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封个真人真君的必然不会少了。
……
大周神京,紫禁城,凤藻宫。
凤藻宫的名字很有意思,所谓皇帝为龙,皇后为凤,藻字如果为女子名,又寓意珍贵美丽,富有文采的意思,但藻字又有隐花植物的意思。
因此凤藻宫的意思其实应该是凤隐宫,龙显于前,凤隐后宫,固此凤藻宫即为红楼世界里六宫后院之总称,凤藻宫即是六宫之首,皇后所居之宫殿。
后来贾元春才选凤藻宫,又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却又有一层寓意,什么是尚书?六部主官才叫尚书,所属部门最高领导人,凤藻宫尚书的意思本应该是凤藻宫之主的意思,但偏偏后面又来了一句加封贤德妃。
古代后宫封位以一字为最,比如贤妃,德妃都可以,贤德妃却是两个字,就显的有些不伦不类,偏偏又还有凤藻宫尚书之名,再加上贾元春的名字,元春即有元妃的意思,元妃即是皇后的又名,可偏偏前面又多了个贾字,那就成了贾(假)元春。
由此可见日后贤德妃贾元春的尴尬与危险了,显然她在宫中的处境极为凶险。
此时,偌大的凤藻宫,四十五岁正值年富力强的隆永帝刚吃完午宴,身旁坐着同样四十多岁雍容华贵却已显老相的皇后,皇后身后站着一排排年轻漂亮的宫女才人,全都神色肃穆,不敢有一丝分心怠慢。
一个年轻貌美的穿着女官服的此时端来一杯参茶,轻巧的站在皇后身旁,身体微低放到皇后刚好能递到的位置,皇后微点了点头,又端起参茶伺候隆永帝的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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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永帝轻嗯一声,接过参茶喝了两口,随手放下时抬首看了一眼站在皇后身侧的女官,不由眼神微顿了顿,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的新鲜感与心动感。
皇后看到了这一幕,眼眸含霜一瞬,又轻巧的笑了笑。
“陛下,这是宫里刚新来的女史贾元春,出自荣国府家的嫡长女,颇有些才学贤德,陛下看着喜欢的话,不如今晚就留宿在这里让她伺候着吧。”此话一出,皇后身后的贾元春呼吸都为之一促。
然而隆永帝一听到贾元春三个字,原本有些心动的心思,忽然就一紧。
贾元春?又是贾家?
顿时隆永帝失了兴致,表面风轻云淡的摇了摇头道:
“皇后有心了,不过朕现在可没这个心思。”
随后隆永帝又挥了挥手,“所有人都给朕退下吧。”
一众宫娥太监并着凤藻宫女史贾元春井然有序的退下了,不一会儿,宫里只剩下隆永帝与皇后,隆永帝才又心事重重的开口道:
“皇后,你可知道,昨晚上太上皇又秘密的召见了一位老臣。”
“谁?”皇后心头一惊,“太上皇召见的谁?”
“不是别人,正是贾家的人。”
“哪个贾家人?荣国府的?”
“不,是宁国府的贾敬。”
“他?”皇后神色微微一紧,凤眸带煞,随后又有些疑惑道,“这个前太子遗留下的潜邸老臣不是一直在城外玄真观修道嘛,贾家的兵权也早就被其他勋贵家族们分了个干净,太上皇召见他干什么。”
“我听说前太子死后一直相传还在外面遗留有子嗣,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成年了,太上皇忽然召见他,难道,难道说……”
隆永帝见皇后猜的越来越离谱,伸出手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莫要瞎想,当初前太子确实遗留有血脉,但只是一位皇女,当年此事朕也经手过,还知道她的去向,所以你不要担心这个,太上皇现在就算后悔了,也不会牵扯到她头上。”
“那太上皇忽然召见贾敬做什么,贾敬脱离朝堂多年,早年的关系早就断了干净,贾家在军中的关系到了贾敬的时候,更是由他带头由武转文,考中进士后恶了其他四王八公,他对太上皇和前太子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之极……但那是当年的事了,现在的他还能有什么价值能值得太上皇拉拢。”
听到皇后这么说,隆永帝也叹气的摇摇头:
“是啊,朕也想不明白,太上皇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贾敬。”
“更让朕疑惑的今早他又派戴权那个老东西去了宁国府,此事必有蹊跷之处。”
“朕怎么想也想不通太上皇,不,是父皇他到底想干什么,明明都风疾缠身,不能理政的地步,都传位给朕了,为何不好好休养身体,颐养天年……哎,真是让朕不能不多想,可朕又想不明白,朕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朕为难啊,朕真是太为难了!”
隆永帝抱着这皇宫里唯一能相信的夫妻多年的皇后,神色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