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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谁偷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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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谁偷了戒指

不一会儿一群人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王润雪的面前。

王润雪道:“好玩吗?”

一个婆子道:“二……二夫人求您了,真不是老奴拿的,您就饶了我吧。”

另外几个婆子和丫鬟也叫嚷起来。

这时怜儿带了几个丫鬟,每隔丫鬟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放了几个碗。

王润雪道:“好吧,大概是我记错了,辛苦你们了,我让三夫人给你们熬了一些清凉解暑的糖水,算是给你们赔罪,喝完了就各自回去干活吧。”说完,自己先拿了一碗喝了。

大家也都各自端了碗将碗里的糖水喝干了。

王润雪微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回去干活去吧。”

众人赶紧散去。

王润雪对石头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让人注意刚才喝了糖水的丫鬟婆子们不准他们出院子,若是现有人在自己的房间或是僻静的地方方便而不去茅厕,等她方面完了,将她抓住,然后检查排泄物.”

石头不解,道:“这是为何,莫非二夫人怀疑他们将那大夫人的戒指吞到肚子里去了吗?”

王润雪笑着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

石头道:“小的明白了,那二夫人您方才不是也喝了……”说完,疑惑地看着王润雪。

杜文浩笑着说道:“刚才那些个丫鬟婆子的跑了一起一落的跳了那么长的时间,自然热了,再喝下怜儿让人熬了糖水,糖水里放了深井里存的冰块,一冷一热自然容易拉肚子,但是你二夫人一直有人给打伞,且没有活动,喝了也没有关系。”

石头恍然大悟,道:“二夫人真是聪明,小的这就去准备着。”

等石头退下,王润雪对乐琪说道:“我们的新娘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乐琪笑着说道:“原是来想二夫人取经来的,岂料却碰见了这件事情。”

王润雪不解,道:“取经?我这里又什么好经可取?”

乐琪道:“我今天看见芸娘了。”

王润雪明白过来,看了杜文浩一眼,杜文浩笑着说道:“如今大家都在,你就不要遮遮掩掩的,全部告诉我们好了。”

王润雪却故意卖关子,道:“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见芸娘怎么啦?”

乐琪便将看见芸娘和宝儿以及大家对她们两个的评价一一详细地说给王润雪听了。

庞玉琴道:“这个芸娘倒是极其聪明的。”

怜儿道:“这和我之前说的那个故事倒是有些相似的。”

杜文浩道:“好了,如今乐琪也说了,雪儿你就休要给我们卖关子了,赶紧讲吧。”

王润雪道:“其实我也是从一本旧书上看来的,当时只觉这个故事有意思,便照搬照套了过来,没有想到果真是有用的。”

怜儿道:“书上都说了什么?”

王润雪想了想,道:“记得不是很全,不过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子不闻乎,人情厌故而喜新,重难而轻易也,甘其所乍获,而幸其所遘也。”

怜儿道:“我的好夫人啊,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撰文了,什么之乎者也的,莫说是玉兰听了,就是我,那也是迷糊的。”

雪菲儿道:“怜儿说的是,我也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还是赶紧给我们解释解释。”

王润雪道:“意思就是说,喜新厌旧,重难轻易是人的本性,你若是放任不管他,他便觉得没有阻碍,反而少了一种难得之感,就像人偷吃一样,总觉得偷着吃的感觉要香一些,你做好放在他的面前让他随意地吃,反而无趣。”

雪菲儿道:“这话说的有理,我小的时候,晚上爹是不让我吃饭的,说是吃饭了容易胃腹涨满会得病,可那个时候肚子饿得不行哪里睡得着,于是就趁着大家都睡了,悄悄跑到厨房去找冷菜冷饭吃,觉得那也是极香的,后来长大了一些,父亲不管了,晚上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反倒没有偷吃的那样的香甜了。”

怜儿道:“就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刚刚入……到主人家的时候,除了早晚两顿饭就再也不让我们多吃任何一样东西,看着主子们每天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也不分时辰,半夜饿了也是可以吩咐御……厨房去做的,那个时候我们就趁着给主子们送吃的时候悄悄在碗里拿上一块塞在嘴里,觉得挺好吃,如今虽说已然和从前那些主子一样,甚至还要吃的好很多,但是却越来越觉得好吃的东西不多了。”

杜文浩知道乐琪在场,怜儿本想说入宫之类的话,又改了口,反正除了乐琪大家都是知道的,便笑着说道:“你们这两个小馋猫,别打岔,听雪儿接着往下说。”

王润雪道:“其实我也是将这个道理用在了芸娘和宝儿的身上,从前芸娘什么事情都约束着王志和宝儿,反倒让王志觉得新奇有趣,私下偷偷和宝儿调情,见着芸娘管束的严,不但厌恶,反而对宝儿更好,后来我不让芸娘去管,甚至理也不理,他自然少了一种新鲜的感觉,时间一长也觉得无趣了。”

庞玉琴道:“就这么简单吗,我上次见了芸娘,觉得装束打扮都起了变化,那又是为何?”

王润雪道:“置不留目,则似久别,忽赌艳妆,则如新至。”

庞玉琴道:“这个我是听明白了,意思是说,不常常和他见面,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感觉一样,一直在他面前是一种装束,突然间换了一种装扮,他必然觉得有惊艳之感,对吗?”

王润雪点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就好像一个穷苦人家的人一直吃着糙米,突然间让他吃上一顿肉,自然就觉得糙米难以下咽了,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希望芸娘能够让王志感觉到一种新鲜感,并且一直保持它。”

大家听罢,顿时对王润雪叹服。

乐琪感叹道:“原来男女之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先生今天你让我来对了。”

杜文浩道:“我今日见了芸娘,仿佛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眼神中竟然看见了一些……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和她从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王润雪道:“如此说来,芸娘是真的都学到了,相公看见她眼睛里的东西应该似曾相识。”

杜文浩想了想,摇了摇头。

王润雪笑着说道:“她眼睛里的东西是我让她跟媚儿学的。”

杜文浩这才恍然大悟道:“我是说呢。”

雪菲儿道:“那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红尘女子,芸娘一个好好的夫人怎么让她去学那些脏东西?”

王润雪道:“其实那不是什么脏东西,尤其是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就更加不是了,她与我们不同,王志已然喜欢那种骚媚的女子,你们看宝儿不过相貌平常,王志竟然也爱不释手,还让自己的妻子亲自上门来找相公去给宝儿看病,这就可见他在宝儿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可是那宝儿虽说一般,但却善于在男人面前撒娇,有的时候,我们要将一样在别人眼里看似不屑的东西正确地运用了,那就成了好东西了。”

怜儿听着是糊涂,便道:“你们在说什么东西啊,到底哪个东西是什么?”

王润雪道:“媚!”

乐琪道:“媚?”

王润雪道“我只说一句,在俗人身上,那就是骚,但是在芸娘那种天生美丽且品行正直的女人身上,反倒可以浑然天成,轻佻而近于道了。”

杜文浩不禁要为自己这位聪明的妻子鼓掌了,从前竟不知她还有这样独到的见地,真是又一次让杜文浩折服。

大家正说着高兴,石头过来了。

“二夫人,找到大夫人的戒指了。”石头躬身说道。

王润雪见石头拿出一张娟帕摊开一看,果真见里面放了庞玉琴丢的那一枚戒指。

庞玉琴道:“怎么找到的,该不会是……若真是那样,我可是不要的。”

石头道:“确实是,我们现有个丫鬟跑到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去,我便跟上前去,现她方便完了之后,用棍子在找什么,便上前去看,很快就找到了,几位夫人要不要将那个丫鬟带上来?”

庞玉琴皱了皱眉头,道:“不要了,赶紧打她走人吧,这样的下人放在身边哪里放心呢。”

王润雪道:“大夫人说的是,就不用带上来让我们见了,你将她打走了。”

石头忙答应了,又道:“这贱婢偷窃夫人如此贵重的戒指,该送官法办才是。”

庞雨琴道:“算了吧。戒指也找回来了,这戒指很贵,送了官,她只怕这一辈子就完了。把她好生训诫一顿,赶出去就是了。”

“是!”石头答应了,“小的一定好生教训她一顿,叫这贱婢一辈子都不敢再偷东西!”

王润雪道:“只可惜姐姐这戒指,给糟蹋了。”

庞玉琴叹了口气道:“是啊。”

乐琪道:“是不是方才在这里和二夫人顶嘴,让管家给说了的那个丫鬟?”

石头道:“孙小姐真是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乐琪笑着说道:“我哪里知道,是杜先生之前告诉我的。”

石头陪笑道:“老爷真是聪明。——之前和二夫人也说过,准备给各房夫人的丫鬟像英子姑娘她们都配上一个使粗的丫鬟,今天我列了一个名单,拿给二夫人过目。”

王润雪道:“这就不用了,各房像英子、若雨、若云、玉珍、藿香算起来也不过十个左右,你自己定了就是,不过手脚一定要干净才行。”

石头道:“小的明白。”

王润雪道:“另外,我之前和怜儿去看了我们的那些个铺子,杨老爷子是个感恩的人,自然给我们的铺面位置和规模多不小,而且除了饰珠宝,还有米店和绸缎庄,我想回头你将这些铺面的掌柜召集起来议一议,有些生意不好的,可以减少伙计,这样也相对减少了开支。”

石头道:“就按照二夫人吩咐的,小的这就去办。”于是躬身退下。

乐琪道:“我先想听听二夫人是怎么找到这个贼的,然后才想听杜先生是怎么想到是哪个丫鬟的,呵呵,二夫人真的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她将戒指吞进了肚子?”

王润雪道:“其实她并未吞进,而是从下塞了进去,因为那是一枚镶宝石的金戒指,她不敢吞,但是塞的不是很深,不会担心丧命,只要晚上一离开宅院回到家中取出便可。”

乐琪道:“那二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王润雪笑着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里知道,只是见他们有恃无恐,便觉得搜身和搜房间是没有用的,而且这些人都是新近才招进来的,也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偷运出去,我便想出一个法子让她们先是蹦跳,那个有鬼的人肯定担心戒指掉出来,一定不肯用力,再用那冰凉的糖水服下,她们刚才很热,喝了那凉东西一定会肠胃不适,肚子里没有东西的人当然要去茅厕,可是那肚子里有东西的人当然舍不得去茅厕,一定会找个容易拿到的地方。”

乐琪道:“原来是这样!那杜先生是如何知道的呢?”

杜文浩笑着说道:“我也学着雪儿卖关子,不告诉你。”

乐琪急了, 哀求道:“好先生,还是赶紧告诉我吧。”

杜文浩道:“之前那个婆子虽说叫的厉害,但却真的像雪儿说的有恃无恐,可是那个丫鬟也不说冤枉之类的话,只是急着走,这是其一,其二,别的丫鬟婆子搜身的时候都是自己脱去的鞋子和裹脚,只是她一人站在那里不动,让若雨她们强行给脱去的,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在赌气,实际上她是不敢弯腰,其三,蛙跳的时候,只要英子不看她,她就起身走,而且迈着小步,当然后面这一条是我后面更加坚定了就是她了。”

乐琪道:“那先生为何不当众戳穿她呢?”

杜文浩笑着说道:“我说过,雪儿很聪明,她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找到那个贼,所以我就什么都没有说,等在这里看好戏。”

乐琪佩服道:“先生和二夫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乐琪今天真是不枉此行,学到了好多的东西呢。”

大家听罢,都纷纷地笑了起来。

这一日,天色已晚,杜文浩在怜儿的房里两个人才睡下,怜儿的丫鬟喜儿在门口说道:“夫人,老爷,你们睡下了吗?门房说是有几个人要找老爷。”

怜儿起身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情?”

喜儿道:“问过了,说是来找老爷看病的,我去见了那人,躺在一个卸下的门板上,感觉已经没有了气息。”

杜文浩起身,怜儿道:“让他们去五味堂吧,反正整晚不都有人在的吗?”

杜文浩道:“从这里到五味堂大概来不及了,我去前院看看,你睡吧。”

怜儿赶紧起身伺候杜文浩穿衣,道:“那我去书房给老爷拿药箱。”等杜文浩穿好后,开门让喜儿领着杜文浩去了前院,自己去书房拿药箱。

杜文浩到了前院,只见果真有七八个人站在院子里,地上放着一个人。

石头掌着灯,道:“老爷,我听见声响出门看,他们就直接闯了进来,手上还提着长刀和斧头,您看……”

杜文浩看了看那几个人,道:“你们是打劫呢,还是求人医病啊?”

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听石头喊老爷,料想就是杜文浩了,赶紧放下手中的利斧,歉意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您就是杜先生吧,我们就怕你们不让我们将儿子抬进来,这才想出这么一个招儿来,您老人家千万不要怪责,你们还不将东西放下,给杜先生磕头!”

几个人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下给杜文浩磕头。

杜文浩道:“好了,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你们这么大呼小叫的算怎么回事?”

男子道:“我们错了,我们小声一些便是,还请先生赶紧给我儿子看看。”

杜文浩道:“就因为是你的儿子,我就要赶紧给他看病吗?我若是不给看又如何?”

一旁跪着的一个人听了这话,提起放下的长刀就要起身。

“放肆,看不赶紧把刀给老子放下。呵呵,杜先生您千万不要见怪,都是一些粗人,你权当看不见。”

杜文浩蹲下身来,看了看躺着的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赶紧躬身说道:“小的名叫王十八,那个是我的儿子叫王五。”

杜文浩笑道:“这倒有意思了,你是十八,你的儿子怎么成了老五了?”

男子道:“我们粗人家不会取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名字,我在家里兄弟里排到十八了,我儿子是老五,所以就……呵呵呵”

杜文浩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叫王十八的人,坦胸露怀的,一脸的胡须,浓眉大眼,看着渗人,唯恐一会儿怜儿见着害怕,便道:“石头,你让人去接三夫人,将药箱拿来,让她回去歇息着。”

石头听罢,赶紧吩咐下人去接怜儿去了。

杜文浩道:“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男子有些急了,却不敢火,好声答道:“十里外的王家铺子。”

一旁一个汉子怒道:“喂!你到底看还是不看?我们小五都没有气息了,你还这不紧不慢的废话!”

杜文浩淡淡一笑,索性站起身来,道:“那我还就真的不给他看了。”说完转身就走。

王十八情急一把拽住杜文浩的衣袖,杜文浩看他一眼,他马上放开,笑嘻嘻地说道:“小的着急了,先生千万不要走,不要生气。”说完,对着那说话的人就是一脚,将他踢了个跟斗。

石头道:“你们真是奇怪,这么晚才送来,还厉害的不行。”

王十八道:“我们也是天黑才现小五躺在床上不动了,先是去了王神医那里,他只说不看,让我们来找杜先生,所以晚了。”

杜文浩道:“这就是了,你们将王五抬到大厅里吧,那里亮堂一些。”

王十八一听,道:“赶紧的抬到大厅去吧。”

几个人连忙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大厅去,下人将药箱拎了过来。

杜文浩让下人用几张桌拼凑起来,将王五放在桌子上,只见此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和王十八的长相竟有几分相似,看着表情平静,就像是睡着一般。

杜文浩提腕诊脉,现脉沉实而有力,身体四肢如常,不厥不热,一如常人。呼吸略粗,而鼻微带鼾声,与常人睡眠无异。以手扳其下颔,亦随手而开,无牙关紧急痉象,只是按其脘口,还颇满硬。不由沉吟起来。片刻,问道:“病人睡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妥的症状?”

王十八道:“没有啊,只是在外面和我那帮子弟兄打闹了一会儿,回房便说困倦了要睡,当时我忙着,他要睡,我自然不会理会,便让他睡去了,后来家人说是他房间还亮着灯,我以为他起来了,便去敲门,怎么敲也不开,于是破门而入。”

杜文浩解开王五的衣衫细细打量了一番,并无伤痕,再看了头部也没现有任何肿块,道:“一同来的有无当时一起玩耍打闹的人?”

王十八道:“有的,有的,想着先生一定会问,便带来了。”

一个人道:“当时我们几个都在,不过就是戏耍,也没有动刀动枪的,更没有伤着小五。”

杜文浩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那人想了想,道:“吃过饭后,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便在坝子里乘凉,开玩笑打闹,彼此追逐了一会儿,小五说实在太热,就约着去河里游泳,谁想去了河边有好些个妇人在洗衣裳,小五便说罢了,回到坝子里从井里提了一些凉水冲了冲,然后让厨房的人给我们做了一些冰的糖水喝,喝完之后就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杜文浩微微点头,道:“再无别的吗?”

王十八对那人说道:“你好生想一想,漏掉一点都是不行的。”

那人再想也只是摇头,另外一个人则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都在坝子里乘凉,厨房的人给婶子做了一些炒饭端去,小五闻着味道,说是也想吃,厨房的人就给小五叶端了一些过去。”

杜文浩道:“你看见那炒饭里有什么吗?”

那人摇了摇头,但又立刻说道:“反正我只闻到有猪油的香味,小五最喜欢吃猪油炒饭了。”

另外一个人说道:“我看见上面还有一个煎蛋。”

杜文浩道:“吃炒饭是在冲凉之前还是之后。”

那人道:“是之前的事情。”

杜文浩眼睛一亮,道:“好!我知道了。”便让下人拿来文房四宝开方。

王十八道:“先生这就看完了?”

杜文浩嗯了一声,低头开方。

王十八再道:“那王神医说,小五得了怪病,大概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您看需不需要请个道士或是和尚什么的做个法事?”

杜文浩将方子开好,抬头看了王十八一眼,道:“这是那王神医说的?”

王十八道:“那倒不是,只是小的看着小五没有任何的症状,不痛不痒的就这么睡着,也不想得病了一样,故而……”

杜文浩道:“那你还抬到我这里做什么,你抬回去吧,我的方子你也不要拿走了,找个和尚念念经大概就好了。”说完收起方子起身走人。

先前那着急口出不逊的汉子又急了,一把抓住了杜文浩,瞪着他道:“搞什么?看了病又不开药?把方子给我!”

杜文浩淡然一笑:“请把手放开。”

“我就不放!有本事你自己挣脱啊?挣脱了算你有本……哎哟!”

那人一声惨叫,却原来是杜文浩一招小擒拿,不仅挣脱了手,还将那人手腕随带给卸脱了。

众人见状,都是脸上变色,想不到这文质彬彬的郎中竟然是武功好手。

王十八急忙躬身施礼赔罪:“先生您别生气,这小子嘴臭不会讲话,既然方子都开了,还是交给小的吧。”

杜文浩道:“我刚才只是好奇,既然你们信菩萨不信我,还来找我做什么?”

王十八道:“信自然是信的,哪里不相信呢,求求先生了。”

杜文浩这才将方子递给王十八,抓住刚才那人的手,抓稳了嘎嘣一声,将脱臼的手腕接好,那人疼得冷汗直流,嘴里一个劲连声称谢。倒退着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王十八拿着方子要走,却被杜文浩拦住了:“你们还不能将王五抬回去。”

王十八道:“那是为何?”

杜文浩道:“这个病来势凶猛,不可小觑,你将他好生地抬到五味堂,我的徒弟都在那里,给他安排一个床位,让他在我们五味堂住上几天,我见着大好了,你再来接他也不迟。”

王十八道:“小的还从未听说看病的地方竟然可以住人,那谁来照顾他呢?”

杜文浩道:“我们那里自然有人照顾着,不必家里差。”

“这个……,还是家里稳当些,呵呵”

杜文浩冷冷道:“你若是出门就回了家,但凡出了一丝的纰漏,休要怪我。”

王十八道:“那这方子上不是写着清楚的吗?”

石头道:“那你们就抬回去吧,既然不听我们先生的话,我们先生也懒得与你们细说,走吧,走吧,先生该歇息了。”

王十八犹豫了一下,道:“先生,您是神医,小的想请教一下,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这样我心里也清楚不是?”

杜文浩道:“你将方子拿去五味堂自然有人会给你解释的。”

王十八听罢,知道杜文浩性情古怪,武功又着实了得,更何况有求于人,哪敢不听,连忙谢过之后吩咐抬着王五出门,直奔五味堂而去。

到了五味堂,正值钱不收当值,赶紧让人抓了药,安排了床位住下,王十八见钱不收竟然比那杜文浩年长不少,想着阅历更深一些,便请教他,问起王五的病情。

钱不收看了方子,再询问了一下病情,而后说道:“师父这方是温通脾胃之阳,这种药要速服,幸亏你们及时过来了,若是送回了家,大概这个方子服下也未必管用。”

王十八道:“这么说小五的病还很严重?”

钱不收点了点头。

王十八道:“那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别的那些个大夫一见病人严重了,脸色都变了,我见那杜先生神情自如,仿佛我儿不过就是小病罢了。”

钱不收笑了,道:“我师父既然让你即刻过来住下,自然不是什么不要紧的病。”

王十八心里暗想,幸亏过来了,这个杜先生真是奇怪的人,也不明说,竟和别的大夫大不相同,便道:“我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钱不收道:“这病非风非热,故不痉;非虚非寒,故不厥;非上焦有痰,故呼吸不喘哮。此病名叫食中,因先饮冷,而大暴食,大伤脾胃,致使脾胃气闭,上扰神明,故而昏厥。”

王十八道:“这么严重啊,不过就是吃了一些猪油炒饭,然后喝了一些冰水,他们几个都喝了,怎么没有这样呢?”

钱不收道:“你们几个回去便即刻睡下了吗?”

几个人都说道:“没有呢,那么早就睡觉,哪里睡得着。”其中只有一人说回去便睡了。

钱不收道:“猪油和菜籽油不同,到了胃腹遭遇冰水更易凝结,且为有半点活动便入睡,自然容易气闭。”

王十八听着是心惊胆战,道:“那……那若是不来情况会怎样?”

钱不收道:“气闭不治!”

王十八愕然失声大叫,道:“那是不是吃了这个方子我那儿便好了?”

钱不收道:“至少明天一早应该可以醒的过来,但是还需在这里住上几日调理一下方才放心回去。”

王十八见钱不收和杜文浩说的一样,这才相信了,道:“我是不懂医术的,但见方子中有大黄等药,这些都是泻下的药,这又是为何,能帮我解说解说吗?”

“行啊。”钱不收指着方子的药说道:“大黄用于泻下攻积,清热泻火凉血解毒,逐瘀通经,芒硝也是泻下攻积,润燥软坚清热消肿的,至于川朴则是……”

这是伙计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王十八也顾不上听钱不收解释了,接过碗来就要给儿子喂,可那孩子牙关紧咬,却灌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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