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口中我知道,阳间有阳间的世界,而阴间有阴间的世界。
这两个世界就如同平行世界一样,虽然建筑之类的一模一样,但两个世界不会相互干扰。阎罗殿就相当于阳间世界的政府机构,人死了之后便会前往阎罗殿报道。如果有未了的心事,便不会去投胎,而是留在阴间的世界内。
有些鬼魂在死了之后,生前的病症基本都会恢复正常,只有极为个别的会保留下来。
和人一样,鬼也有好坏之分。有些穷凶极恶的人死了之后,用尽一切办法避开前往阎罗殿,便会在阳间和阴间的世界相互逃窜,伤害活人性命。
听完这些之后,我茅塞顿开。
在刘继广家里的时候,他的母亲张燕虽然已死,但精神错乱的毛病保留了下来,所以便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了我。
对此我并没有痛恨他们,反而有些同情。一家三口都死于非命,刘家这一脉算是彻底的完了。
想明白这些事情,我挠了挠脖子问:“爷爷,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在举行婚礼的时候,刘继广和李青晴要我作为一个见证呢?”
爷爷囔囔说:“这是阴婚,举行阴婚的时候需要有一个见证人,这个见证人必须属于鬼命!”
“也就是说,我是鬼命?”我不安的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爷爷。
他浑浊的双眼定定的看了我很长时间,最后点头说:“你生下来便五行不全,八字不整,而且阴气缠身,见鬼这事情可大可小,而且可以在阳间和阴间穿行无阻。”
“什么?”我惊呼一声,急忙站了起来。
爷爷并没有被我的举动震住,敲了敲烟枪说我一半是人一半是鬼,虽然现在不能在阴阳两界穿行无阻,但以后必定可以达到这个层次。
我被他说得心里无比毛,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想做这种狗屁玩意。
对此爷爷并没有吭声,外面传来奶奶的声音,我们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奶奶做了一桌好菜,爷爷拿起自己酿的白酒喝了一口,辣的眯起了眼睛。我低头看着桌上的饭菜,却一点都没有胃口。
好不容易将小碗米饭吃干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院门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看到爷爷顿时哭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阴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吧。”
我被这一幕搞得一愣一愣的,爷爷比我沉稳的多,将筷子放下这才说:“起来再说,究竟生啥事儿了?”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哭腔坐在凳子上哭诉起来。
她是邻村狼家湾的村民,邻里都称呼她杜大娘,昨天晌午十岁的孙子杜峰下河游泳,等回来后就困乏的躺在炕上。
起初杜大娘也没有太注意,以为小孩子玩累了就没有理会。可到了傍晚,杜峰依然直挺挺的躺在炕上,说自己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杜大娘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将孙子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可一番检查之后并没有找到任何的问题。
就在背着杜峰回到家里的时候,杜峰突然惊恐的大哭起来,说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正对着他笑。这可吓坏了杜大娘,急忙点了个火盆背着孙子跳了过去,庆幸的是,这一夜并没有生任何事情。
今天早上,杜大娘醒来招呼杜峰吃饭,可杜峰一夜间竟然瘦了一大圈。说晚上做梦,梦到一个泡在水里的女人说要带走他,让他快点去小河里找他。杜大娘没办法,打听了半天,终于打听到这里来了。
听完她的哭诉,我也有些眉目。
阎罗殿不收留溺死鬼,溺死鬼想要投胎,就必须找一个时运差的人拉下水,等别人淹死了之后,她便可以投胎转世。
爷爷吸了口气,看向天际,又掐了掐手指念念有词一番,最后起身对她说:“走吧,带我过去看看。”
“阴大哥,那我们就快点走吧。”杜大娘擦着眼泪急忙就朝外面走去。
我坐在凳子上不知道怎么办,爷爷扭头对我招呼说:“明阳,跟我一块去搭把手。”
即便有一千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跑进房间,拿起爷爷的家伙什走了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上去之后很快便来到狼家湾。
对于这个地方,我并不陌生,小时候没有人跟我玩,我就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游泳捉泥鳅,对于这条小河还是非常熟悉的。
这水深不到一米半,水流也很缓慢,想要淹死人有点不可能,除非是喝大了掉河里面呛死。
进入村子来到杜大娘家门口,我正想进去,爷爷拦住我,看着敞开的院门对我说:“明阳,一会儿要是看到什么东西别吱声,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点了点头,老实说,爷爷这话说的还真有点渗人。
杜大娘走了进去,我和爷爷跟在身后。我们这一片的家家户户基本都一个格局,穿过前院,进入后院厢房的时候,我并没有现任何的异样。
不过进入杜峰的房间时,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房间太冷了,而且地面全都是水渍,就好像刚刚在地上泼了盆水一样。
爷爷并没有理会这些,走到炕前看了一眼,扭头对我吩咐:“明阳,把这孩子抱出去,放在院子中央。”
我走过去,杜峰闭着眼睛躺在chuang上。和杜大娘说的一样,这家伙瘦的离谱,赤着膀子,锁骨和肋骨清晰可见,这哪儿还有肉,全都是骨头。
这小子虽然已经十岁,可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好像抱着一只大兔子,根本就没有十岁小孩应该有的体重。
抱起他刚刚转过身去,我看到在敞开的房门后面,站着一个浑身湿哒哒的女人。
女人的头将脸遮挡,而且还低着头,根本就看不见容貌。身上一件白色连衣裙,裙角还在滴着水渍。
她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我虽然知道她不是人,可爷爷嘱咐过我不能露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这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