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
司空长风一个人坐在高阁之上,这几天陆续有信鸽飞入雪月城中。一封是尹落霞寄来的,大概内容就是雷家堡危机已解,几位弟子都没有死,自己怀疑此事和无双城有关,要去无双城一探究竟。
一探究竟?司空长冷笑着把这封信放进了烛火之中,谁不知道尹落霞和宋燕回两人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什么怀疑此事和无双城有关,根本就是借此机会去了一下两个人的孽缘罢了。
第二封是唐莲寄来的,这位雪月城的大弟子将此事长长地汇报了一番,从唐门叛变,和暗河勾结暗算雷家堡,到唐老太爷战死,逼迫雷家堡对江湖宣称唐老太爷是保卫天下英雄而死,以及萧瑟病重,众人决定带着萧瑟远赴海外仙山寻医。
“海外仙山?”司空长风叹了口气,同样将这封信给烧了。他自然听百里东君说起过那里的故事,只是神仙之说,毕竟是玄之又玄,他虽然一直好奇却也未曾想要动身过。但是信中所提的事,让他更忧虑的还是唐门的事情……
第三封信是谢宣寄来的,只是司空长风接过了信,就将信放进了烛火之中,因为这封信到的时候,寄信的人也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
儒剑仙,谢宣。
“唐门的事,你怎么看?”司空长风问道。
“唐老太爷死了,唐门三老也死了,唐玄、唐煌、唐七杀,他们三个人的能力支撑不起这个庞大的家族。这次雷家堡之战中,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叫唐泽。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应该是唐老太爷留下的后手。”谢宣答道。
“我看唐莲的信中提到了这个唐泽,假以时日的确会是一个人物。但是现在的他还太年轻,唐门不会服他。”司空长风说道。
谢宣微微一皱眉头:“你是说,唐怜月?”
“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司空长风倒了两杯茶,缓缓说道,“唐门唐怜月,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救下唐门了。不过,你刚刚还说,唐门三老也死了?”
“是的,死了。你雪月城也应该早就得到情报了,青城山连续三月遍山缟素,因为掌教赵玉真死了。这件事现在传的比雷家堡之战还要玄乎,毕竟死的是一个道剑仙。什么人能杀死道剑仙?”司空长风说道。
“唐门三老?”司空长风摇头,“他们还差的太远了。”
“是,但是唐门三老加上暗河苏暮雨,谢七刀以及苏昌河,你又觉得如何呢?”谢宣反问道。
“他们为何要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杀赵玉真?”司空长风皱了皱眉头。
“就算他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赵玉真不下山,他们又怎么杀的了青城山掌教?赵玉真会为了谁下山?”谢宣说道。
司空长风一惊:“寒衣!”
“是的,暗河与唐门的目的是杀死李寒衣,但在关键时刻,赵玉真却赶到了。他一剑杀了唐门三老,击退暗河大家长和两位家主,带着李寒衣突围而去。但是李寒衣中了梨花针,赵玉真重伤之下强行替她疗伤,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了她的命。李寒衣苏醒之后,却受不了此打击,顿时走火入魔,功力爆增,就连我与怒剑仙颜战天联手都无法把她制服。最后在雷家堡中,她差点就杀了苏昌河,但最后还是被苏昌河跑了。李寒衣紧随着追了过去,雷门那痴情种雷轰也随着她离开了。”谢宣说完了这段故事,喝了一口茶。
司空长风神色中流露出了几分忧虑:“没想到此事竟严重到了如此地步,寒衣竟然走火入魔。不行,看来我得离城一趟。”
“你不能走。”谢宣摇头,“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可以分为有人要灭雷家堡,有人想杀萧楚河,有人想杀李寒衣,有人要间接除掉唐门。无论哪一件,都和你雪月城有关,有人想瓦解你的雪月城。连怒剑仙颜战天这样的人都出现了,事情已经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唐门如今的立场还未明朗,雷家堡失去了雷千虎,雷轰又下落不明,雷云鹤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要在雷门坐稳门主之位更是不易。温家向来超脱世外,不参与江湖纷争。雪月城如今三大盟友都靠不住,两位城主又不知所踪,连落霞仙子都去寻老情人了,若你再离城而去,那么雪月城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有人想灭我雪月城?”司空长风沉吟道,“我早该想到的,在棋盘之上,我们都是棋子。”
“是的。可惜下棋的人已经死了,他将雪月城与萧楚河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现在天启城里很多人都想毁掉雪月城,江湖之中无双城也虎视眈眈,所以,这个时刻,你必定不能走。你是枪仙,天下独一无二的枪仙。只要有你在,雪月城必可安然等待其他人的归来。”谢宣沉声说道,“至于李寒衣那一边,我去。”
“你去?”司空长风一愣。
“我们同被称为剑仙,亦有十几年的交情,虽然她很凶,每次见面都要与我试剑。但是这一次,不管是帮朋友也好,帮雪月城也好,我定会寻到她。”谢宣站起了身,重新背上了他的书箱,“此番过来传个信,也就不久留了。”
司空长风不怀好意地望了他一眼:“你是看寒衣漂亮,心爱之人也死了,所以想趁虚而入?”
谢宣笑着摇头:“我是读书人,欣赏美人之颜,乃是替天下赏之,从未有非分之想。我不想她死,是因为天下死了这样一个美人,很可惜。”
司空长风点点头,继续道:“谢兄,我看唐莲的信中写道,小女会与你一同回来。可是一直未见小女身影,不知……”
谢宣挠了挠头,叹道:“令爱的确一开始随我同行,只是令爱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却聪慧过人,逃了三次被我抓回来三次,第四次我是真没找到。但是以她的才智和……毅力,想必自己能回这雪月城。”
司空长风也是哭笑不得,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