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你还往前冲?危险你还挤在最前面?那群人是疯的,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女人,照样打!”
“如果你一开始就处理这件事,也不至于闹得现在这样!”
“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替我收拾烂摊子?”
石书净也很冲。
“难道不是么?”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差劲?”
“我不用你来替我补祸,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给我待着养病!”
秦白渊说话很霸道,脸色如出一辙,那张年轻的脸,此刻却显得很有男人味,有一种担当感。
石书净也很累,不想和他吵。
“我要找护士!”
“不舒服?”
秦白渊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逞强!”
“我……”
石书净闷声来了一句。
“我肚子饿!”
秦白渊好几秒没说话,然后才不耐烦地问。
“想吃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还怕我一把老鼠药毒死你?”
石书净小声咕哝。
“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迟早收拾你!”
秦白渊扬了扬拳头,然后就走了。
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饭盒。
搬了张床上桌子,饭盒一字排开,有粥,有馒头,有米饭,糕点。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随便买了一份!”
秦白渊臭着脸,一副欠他钱的样子。
石书净有点傻眼,她看着秦白渊,那眼神弄得他不大自在。
“看什么看!”
“脑震荡的是我还是你?”
“你以为我乐意?但怎么说你也是为蓝天受的伤,我也不能不管你死活!”
秦白渊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
“怎么不能?你也不是个多有良心的人!”
“嗬!嘴巴还挺厉害,我看你八成是装的!没病就赶紧出院,别赖在这里,浪费公司的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嘴,谁都不让谁,石书净肚子饿了,才结束战争,喝粥了。
咖啡厅包厢里,坐着苏知闲和她的助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苏知闲的身体迅速恢复了,一点也看不出流过产,气色什么的都很好,当然,心里那个疙瘩,一直还在。
“那几个人都关起来了?他们有没有把我抖出来?”
“没有!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出面,他们哪里知道是谁!”
“他们”就是那几个对石书净动手的农民工,本来还有更狠的,谁知道秦白渊突然赶到,看到新闻上他那么着急的样子,她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助理还有点良心,问。
“要不要把他们保出来?”
“你脑子进水了吗?要被秦白渊知道背后有人操纵,会不调查?那几个人你就别管了,反正最多也就关一个月,按照之前说的,他们的家人每个给十万!记住,千万别被第三个人知道!”
“好!我明白怎么做!”
苏知闲眯起眼睛,目光毒辣。
秦白渊在医院赖了两天,两人看对方都是很不顺眼,就这天,石书净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还在这?难道公司没事干吗?”
“关你什么事儿!爸就在楼上,我留在这是方便照顾他,你当是为了你啊!”
这么顶了一句,秦白渊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收起手机,好像很不满地瞥了石书净一眼,嘴里还咕哝。
“自作多情!”
然后就走出去了,拉着医生,询问了一下石书净的情况,回答说没什么大问题,额头和手上的伤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来恢复,最好继续住院观察几天。
秦白渊不想这么快回去又和石书净吵架,准备到医院门口吃个饭,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石浸月,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在他人面前,他一向是挺招摇狂妄的个性,但一面对石浸月,情况就稍稍生了些变化,好像一下稳重了,又好像一下变成了个小男孩,去掉了浑身的戾气,乖张了许多。
倒是石浸月比他落落大方,打了声招呼。
“嗨!”
“嗨!”
秦白渊心绪起了些变化,并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但下楼的时候,脚步还是有些僵硬,有些绷着,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病历本上,有点急了。
“你不舒服?”
“不是!准备要孩子,来做个检查!”
“哦……”
秦白渊感觉怪怪的,心里那滋味,说不出来。
秦家和石家是世交,他和石浸月是青梅竹马,年龄又一样,幼儿园开始就一个班,感情很好,同年纪的男女,通常是女生成熟得比较快,所以石浸月从小就是一副姐姐的派头,秦白渊什么都听她的,感情都藏在心里。
他一直在等长大,觉得长大了,石浸月自然就是他的了,可没等他长大成人,石浸月就心有所属了,不是他,是陶意谦。
那段时间他特别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哪里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拖油瓶”,但石浸月就是对陶意谦着了迷,怎么都不听,有一次喝醉酒,他终于向她表白了,石浸月却说她只把他当朋友,喜欢成熟一些的男孩子。
这么多年,这份遗憾一直是秦白渊心里的梗,十几年的感情,从来都没有释然过。
“你怎么在医院?”
“我……我来探望一个朋友!”
秦白渊不自然。
“你是陪石书净吧?我在新闻里看到了她!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额头缝了几针!”
“破相了?”
石浸月没控制好情绪,着急地问。
秦白渊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在头皮里面,看不出来!”
“哦……”
石浸月脸上的失落不加掩饰。
秦白渊就有点不舒服了,他知道石浸月一直很讨厌石书净,也理解她,但希望对方破相,未免也太狠了一点,转了个话题。
“他怎么没陪你来?”
“公司事儿多,忙!”
石浸月感到有些难堪。
“再忙也没你的身体要紧,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秦白渊严厉指责,担心之色,看得石浸月感动,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陶意谦对她看似百依百顺,但一直很冷淡,什么事儿都不上心,她心里的怨气随着时间与日俱增,毕竟单方面付出久了,肯定会累,于是面对秦白渊的担心,她就不由自主地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敢爱敢恨,在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之间,往往奋不顾身的选择前者,她当时是觉得秦白渊太幼稚,而陶意谦的成熟稳重很吸引她,再加上,多少有点想报复石书净的目的,便选择了陶意谦。
可现在看,如果当初她选择的是秦白渊,大概会轻松很多,她是个女人,希望被爱,希望丈夫心里只有她一个。
“在想什么?”
“嗯?没、没什么……”
秦白渊精致的眉眼,看得石浸月微微脸红,时间能让一个男人成熟,当年的男孩儿,现在也逐渐长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对石浸月是有吸引力的。
一个人的出身往往决定了很多事情,秦白渊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从小接受最一流的教育,那气度完全不是陶意谦能比得上的,更别说那副漂亮得能让女人疯狂的皮囊,那样的夺目光彩。
怕是再想下去,心理就更不平衡了,石浸月适时止住。
“那我先去检查了!”
“需要我陪你么?”
秦白渊问出口,才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大妥当,但他并没有退缩,依旧很坚持地看着她。
“不用了!”
站在原地,望着石浸月上楼,背影越来越远,一如他们之间的差距,石浸月是他的女神,这些年来,秦白渊一直在努力地追逐她的背影,可到头来,就像做了一场梦,心里,留了一道疤。
秦白渊走了石书净就清净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有点儿犯困,正要休息,忽然感到眼皮上一道阴影,有人轻轻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她睁开眼睛,是陶意谦,他怔了一下。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没睡着……”
石书净看了眼他手里的花束,她最爱的百合,也许别人不觉得这花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石书净看着它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颜色,却觉得它是世间最纯洁的花。
陶意谦微微笑了笑。
“送给你的!”
“谢谢!”
不消她说,陶意谦已经找了个花瓶,把花插好。
连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探病,石书净来了精神,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工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新闻上一直在报道!”
“哦!看来我出名了!”
石书净玩笑。
“还好我家的有线电视坏了,我妈又不看报纸,不然一定得担心!她昨天还打电话给我,让我联系师傅去修一下,现在看还是暂时不要修的好!”
陶意谦知道她开玩笑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但她越是这样,他越心疼。
“我刚出差回来,不然早该过来看你!”
“不着急,又不严重!”
“还不严重,看新闻都把我吓得……”
陶意谦沉吟了一下,没告诉她,他一看新闻就连夜从法国赶回来。
“那种局面多危险,你一个女生怎么能冲在最前面?”
“其实我当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我想有保安在,总不至于出事,没想到他们的情绪那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