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忙。”
“又找借口！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回家！好不容易把你接到乌镇市，结果才住了一年，你又回流砂市上大学，毕业了也待在那。”
“我在流砂市出生长大，对那个地方是有感情的。”
“对，你对流砂市有感情，对妈就没感情，是不是？”
林淑敏的语气说不出地哀怨。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是我妈，我当然爱你！可是现在很多人毕业后都是在外面展，有多少是经常和父母在一起的？而且你有叔叔照顾，我很放心！”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总觉得你在躲避什么！”
林淑敏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你和轻寒是怎么回事？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现在好像很生分了？你去流砂市我可以理解，但突然跑来海砂市做什么？轻寒也来了，说是收购了一间大公司，但我总觉得跟你有关系，他好像在追着你跑。”
“你想多了！中国的达城市就那么几个，我们刚好在同一座城市很奇怪吗？”
高竹清轻描淡写道，惯了说谎，她都不觉得脸红了。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的事，长大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哎，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你藏在心里，我也问不出什么，反正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们了。对了，徐沅怎么也在这？”
“嗯，我就是在他的公司上班！”
“哦？”
林淑敏眼睛一亮，刚要说什么，高竹清抢先一步说道。
“我和他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什么都不是。十年前我对他没感觉，现在照样没可能。”
“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以前就说学业为重，但是现在你们都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他还是单身吧？”
“世界上单身的男人那么多，难道我每一个都要嫁？妈，我对徐沅真的没那种感觉，你就别瞎掺和了，行不行？”
“你们……”
“他是他，我是我，没有我们。”
“要真是这样，那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其他人吧？你爸有个朋友的在海砂市当官，他儿子也在这，我这次来，除了看你，也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说白来了你就是来给我相亲的。”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交个朋友也好，多个人照顾，我也更放心。你怎么看？”
“你都安排好了，我说不愿意也没用吧？见就见吧，反正不是徐沅就行！”
夜已经很深了，忙了一整晚，顾轻寒从资料中抬头，已经十一点了。
桌上，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彩信。
他打开，是一男一女拥抱的照片。
尽管灯光很暗，但他还是一下就看出是高竹清和徐沅。
两个人抱在一起！她的手还放在他背上，说明是她心甘情愿的。
顾轻寒胃里钻出一股酸意，当年他有罪，徐沅也有，可是她不肯原谅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徐沅居然还能够抱她，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难道她喜欢徐沅？
光是这个念头，已经让顾轻寒忍无可忍。
“啪……”地一声将手机盖在办公桌上。
他是不舍得对高竹清怎么样，但是徐沅就另当别论了。既然警告没有用，那他就给他点厉害瞧瞧！
高竹清公寓的床只有一米五，而林淑敏习惯了睡大床，所以高竹清睡的沙。
隔天早晨，高竹清早早起床，下楼买了早餐回来，林淑敏刚起床，睡眼惺忪。
昨天林淑敏化了妆，高竹清不觉得老，这会儿素颜，显现出些许老态，皮肤都有点松皱了。
毕竟是五十岁的女人，不管保养得多好，年龄还是摆在脸上的，高竹清有些心疼。过去十年，她几乎没有回过家，心里对林淑敏很愧疚。
林淑敏摸了摸脸。
“怎么？妈很丑很老是不是？”
“不是！你最美了！”
“呵呵，就会骗我，我明年都五十了，还能不老？现在我每天都比你顾叔叔起得早，就是为了化妆，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丑。”
“你偶像包袱太重了！”
高竹清笑她。
“顾叔叔那么爱你，无论你五十岁还是六十岁、七十岁，他都一样爱你。”
“女人不比男人，女人老得很快的，你顾叔叔身边还是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吗？不管多少岁的男人，都是爱二十岁的女孩儿，你今年都二十五了，要抓紧了，不然再过两年，就算相亲，人家都嫌弃你年纪大。”
“知道了，吃早餐吧！”
“好的！哦，我今天就准备安排你们见面。”
“太快了吧？你昨天刚过来，我还打算带你在海砂市观光几天。”
“我哪里没去过，海砂市有什么好逛的？我就过来几天，当然是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办了。”
高竹清调侃道。
“是是是，我看你巴不得这几天就把我嫁出去最好，对不对？”
“又贫嘴。那就这么说好了，定了时间地点我短信告诉你。”
……
公司会议室。
这边是高竹清和周意，那边是龙田集团的人，一起讨论项目的规划问题。
龙田项目部经理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后，问高竹清的意见。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她，想看她有什么高见。
高竹清哑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其实……刚才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听懂。很抱歉，不是你讲的不好，但是太快了，我很难消化。我刚入职，很多专业的东西都不懂，所以理解起来比较慢。”
在东房地产时还有人教她，到了这边后，只能靠她自学，学起来非常吃力，而且进步很慢，刚刚很多地方都跟听天书差不多。
在场这些都是地产业有过几年资历的人，窃笑声四起。
“什么都不懂，怎么负责项目……”
“就是，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们低低议论着。
周意说道。
“她刚来项目部，什么都不懂很正常，既然总裁钦点她当负责人，肯定有她的能耐。”
她顿了顿。
“总裁都说话了，麻烦大家多担待一些。张经理刚才说的那些方案，我倒是有些看法。”
她故意看了高竹清。
“我能表意见么？”
“你说吧！”
周意站起来，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众人都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她，不时点头表示认可。
高竹清知道周意是故意给她难堪，给她下马威，不过也无可厚非。本来职场就是有能者居之，她技不如人是她自己的问题，没什么可不平衡的。
散会后，众人离场时还议论纷纷的，嘲笑高竹清什么都不懂，一边踩她一边捧周意。
“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抢你风头了？”
周意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过就像你说的，咱们在龙田，代表的是整个东方，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东方的人没有能力，看不起我们是不？”
高竹清微微一笑。
“你做得很好，把一些其他方面的心思用在工作上才是正经事。加油！”
周意没激怒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就会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下午高竹清被顾轻寒叫到办公室，这在她意料之中。
“坐。”
顾轻寒指了指沙。
“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聊聊你的工作。”
顾轻寒还是斯文俊秀的模样，很温和。
“听说你今天在会议上表现不佳。”
“嗯！在场的都是老资历，我一个新人，很多东西都不懂，跟不上，拖大家后腿了，真是抱歉！这个工程现在很紧，我自问没那个实力，为了不耽误进度，顾总还是另请他人吧。”
顾轻寒笑笑。
“你不像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这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团队，下面更涉及了很多人，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整个工程，那样我就真成罪人了。”
“你是不想耽误工程，还是不想面对我？”
高竹清很坦率地说。
“都有！谢谢顾总给了我这个机会，但是我真的无法胜任。现在这种情况，不但耽误了大家，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我看还是算了吧。”
“工作压力，每个行业，每个公司都有，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一遇到困难你就辞职？”
“不是，但是现在的任务远远超过了我的能力，我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做什么事情都得量力而行，不然只会拖累别人。”
顾轻寒对此表示淡定、乐观。
“这个工程前期至少得三年，你还有时间学习。”
“但换一个比我了更有能力的人，可以加快效率不是吗？两家公司那么多能人，不是非我不可。”
“工程确实不是非你不可，但我是。”
顾轻寒目光灼灼，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高竹清望向别处。
“那就太公私不分了。”
“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的工程，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如果你想尽快熟悉这个行业，我可以帮你补习，就像高三那样。”
“顾总贵人事忙，我怎么好耽误你的时间？”
“用在你身上，多少时间都不是耽误。”
“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么多精力！”
天天和他同处一室？怎么可能！高竹清觉得他一刀杀了她还比较干脆。
“如果顾总坚持不换人，那么我会努力追上的。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她走后，顾轻寒翘起二郎腿，摸了摸嘴唇，笑了。固执的小高竹清，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