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这个男人,总能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反正一摊上他准没好事。本来好好的吃顿晚饭,也给他闹到医院,折腾到快十点,真累。
“今天怎么回来了?不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
陆离回头看了她一眼,问。
“我回自己家不行吗?什么缩头乌龟,至少我没有死赖在别人家里。”
陶媛放下包,怎么看他怎么觉得碍眼,很不舒服地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
“就走了。”
陆离回了卧室,隔了一会儿,换了一套休闲服出来。他的头刚干,没有任何修饰,软软地趴在额头上,少了平日正装的严肃,看上去舒服自在。
一弯腰,拿起了钥匙钱包,然后对她说。
“走吧。”
“你不是去找陶嫣然吗?”
“还没吃晚饭,下楼喝个粥。”
陆离的语气,她作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还杵那干什么?”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吃完别回来,我今晚没力气和你吵。”
“说得好像谁想和你吵似的,别磨蹭了,走吧。”
说着,拽住了她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拖。
……
陶媛是强行被带下楼的,脸色很不好看。
对面的陆离倒是心情不错,嘴角愉悦地微扬着。即便坐在一间小小的餐厅,依旧如同身处高档的酒店,整个人都是熠熠闪光的。因为他的存在,小餐厅的格调都好像升级了,周围的陶客都忍不住打量他。
“我知道我好看,但也没必要一直看着吧?”
“我这叫瞪,不叫看。你都快三十岁了吧,吃个面还要人陪?你还小吗?”
“我喜欢。”
他直接回了三个字,于是就成了特别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陶媛认真盯了他好一会儿,特严肃地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你昨天找我麻烦的时候,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却连喝粥都要拉上我作陪,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离喝了口水,相对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他显得无比从容。
“我今天无意间撞上你们部门那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姑娘在一起,看来是他老婆抓错人了。”
“这么巧?”
陶媛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但是,这算澄清误会了吗?所以,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当昨天大吵大闹的事情都没生过?呵,她的心可没他那么宽,赌气地说。
“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准我不是小三,是小四小五呢。”
“你倒是想,但人家姑娘比你年轻漂亮,你说他图你什么?”
陶媛想了想。
“我不相信有这么巧,你肯定在说谎。”
“我派人调查他了。”
不用她追问,他直截了当来了句,直白得让陶媛愣住。
“调查?”
“嗯,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婆,我当然得调查清楚。这顶绿帽子,我可不会白戴。”
陶媛心里真想骂脏话了,哪有调查别人隐私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而且听他的语气,她还该对他感恩戴德。可她忘不了,当时候是谁在旁边冷眼看她笑话,是谁扭头走了。
事后再去调查,有意思吗?
反正她喉咙里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咕哝了一句。
“马后炮,也不见你当时出手。”
“那能怪我?他那么多同事,怎么就偏偏是你被当小三抓住。你应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要是你平时为人行事多注意一些,会让人误会?我早就说了,你就是只花蝴蝶,就喜欢勾三搭四。正经女人会这样?”
陶媛甩脸就要走人,陆离又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怎么?自己做的不好,还不兴说?我才说两句,你就甩脸走人,你脾气怎么这么冲?”
“我脾气冲?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嘴巴怎么那么毒?我凭什么要无端端被你羞辱?”
“是无端端么?这是事出有因!那事儿,我不丢人?”
“嫌丢人是吗?那就离婚啊!陶嫣然不丢人,你找她去吧。”
陆离本来也算挺纵容她的脾气了,但是她一提到“离婚”两个字,他就不舒服了,两道浓眉随之拧了起来。
“你就不能别张嘴闭嘴就是离婚?除了这两个字,你就不会说别的?”
“对着你,我没其他话可说。”
陶媛凉凉地回了句。
“你……”
“你们来了,好久没见了。”
老板娘热情地迎了上来。
“陆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陶媛心里“咯噔”一声,又不好阻止,只能使眼色,但老板娘光陶着花痴,一点也没察觉,倒是陆离瞧出端倪来了,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
“早两天你太太匆匆忙忙赶过来,说要给你打包一份粥送到医院去,我们还特地给你插队了呢。你太太还特别叮嘱我们,少油少盐,口味清淡一些。”
陶媛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陆离胸口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原来那天她来过,她并没有忘记。一丝丝的惊喜,从心脏渗出钻出来,这种感觉对陆离而言是很陌生的,但是他很享受。
陆离一高兴就说。
“喝了你们的粥,什么病都好了。”
含笑的眼,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她陶媛。
“哈哈,陆先生真会说话,今天照旧给你们打八折。还是老样子,百合粥?”
“嗯。”
“陆太太呢?”
“我不用了,谢谢。”
老板娘走了,陶媛一直低着头,不想看陆离那副得意的嘴脸。但是喝水也不自然,做什么都不自然,清了清嗓子。
“那个……”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现在说再多都是掩饰了。
“我的粥呢?”
“我自己喝了。”
“哦?不是特意给我买的吗?”
“本来是,但一出门想想交通那么堵,又懒得去了,就自己打包回去喝了。”
陶媛继续嘴硬,眼神飘忽得厉害。
“你说谎的时候能给点演技吗?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能骗过谁?”
陆离揶揄她,嘴角都快上扬到耳根了。
“谁骗你了,我、我本来就是自己喝了……”
“我要你说实话。”
他认真时嗓音很有威信,陶媛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我那天去了,陶嫣然在。你没必要演戏了,你叫我送粥过去,不就是想让我看你们亲密吗?不过,你的目的没有达到,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觉得那是我计划好的?又是想羞辱你?”
“难道不是吗?反正都是第二次了,我都习惯了。我倒是想说,麻烦你换一点新花样好吗?每次动用同样的招数,不烦吗?”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陶嫣然会来,你相信吗?”
陆离执着地等着她的答案,但陶媛认真摇了摇头。
“当然不信。”
这下轮到陆离无语了,本来就想回一句——爱信不信,他不在乎。但当时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强调道。
“我没骗你,我确实不知道。”
“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没必要吧,我说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在跟我赌气?”
“没有,我看上去像在赌气吗?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我都已经把你拱手让给陶嫣然了,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们有多亲密?我现在巴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她黏在一起,别来烦我。”
“什么叫拱手让人?”
这说法让陆离不舒服。
“难道我是一件东西?”
“难道你不是东西?”
牙尖嘴利!陆离恨恨地想着,不拔掉她那口尖牙,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粥很快就端上来了,陆离喝粥,陶媛低下头玩手机。
几分钟后,被忽视的某人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你不知道当别人的面玩手机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
“再不礼貌,也没有强行把别人拽来陪你那么不礼貌。我干嘛要看着你喝?”
她回答的时候,依旧是头也不抬一下。
“跟哪个野男人短信?”
“你管不着。”
她抬头。
“别又强调你是我老公,我们现在处于半离婚状态,各玩各的,谁也别管谁。”
“什么叫半离婚?”
“就是离婚协议上我签了名字,就差你了。”
“我不签名,那就是一张废纸。离婚,门都没有。”
见她着急说什么,陆离下一步打断了。
“坦白说,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最好别招惹我。”
陶媛努努嘴,不做声了。倒不是说她怕他什么的,只是,她太清楚他的个性,他不想离婚,那她说再多都是废话,没必要费那个唇舌。
一碗粥喝了将近一个小时。
两人离开餐馆,已经十点了,陶媛走在后面,低声抱怨道。
“真麻烦,就不会自己来吗?本来还想加班的……”
“走那么慢?快跟上。”
“你腿长,你先走,别管我。”
她故意走得更慢了,巴不得和他拉开距离,但陆离倒了回来,和她并排走。
舞蹈房里,陶嫣然随着音乐跳着芭蕾舞,纤细修长的身材,优雅的舞姿,宛如一只骄傲又危险的黑天鹅,气息典雅高贵。相比起洁白的白天鹅,她演绎的白天鹅更加神秘莫测,浑身都是魅力。
欧阳烁走了进来,靠在门廊上,安静地欣赏着她的舞姿。跳舞的陶嫣然,是最有魅力的陶嫣然,那种狂野,偶尔会让他有心跳静止的感觉。任何男人,都渴望征服这个危险而野性的女人。
他和她,太相似了,他们可以成为情人,成为最好的床伴,也可以成为危险的拍档。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是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