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到这些,她就越怒不可竭。
“别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像弥补,昨晚就不会趁人之危。对你来说,也许我只是一个比妓高级一点的女人。”
“我没有这么想,至少现在,我不这么想。难道昨晚我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你爱我?呵,这种谎话现在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你觉得我的智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是不是?”
陆离试图解释,可是他太清楚她的个性,如果他现在一直强调,只会让她更加反感。他不该逼她逼得太紧,对她,更好的办法就是用时间去证明。
“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个,我先告诉你几件事情。第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陶嫣然复合,分开到现在没想过,将来也不会。所以,你不要一直把我推给她。她回来这段时间,我们只见过几次,更没有上过床。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看,证明这一点。”
陶媛居然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会栽在那双可以伪装的很真诚的瞳孔里。
他明明是个说谎不眨眼的骗子啊……
“这段时间,我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你,我开始也认为,我只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你没有我能生活过得那么好,不甘心你身边围着那么多男人,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被你吸引着,就像一脚陷进去,越陷越深。等我意识到想要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我连嫣然都没有空去想。”
一向冷静的他,说着说着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她对我而言,真的不那么重要了。再过段时间,她会彻彻底底地成为过去式,而你,你会说我的现在和将来。”
“昨晚生的事情,对你我来说都不是意外。你对我还有感觉,而我,爱上了你。”
“别说我不相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就算是真的,你又凭什么认为生这么多事情后我会回到你身边?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贱,只要你招招手我就会回去?”
陶媛摇了摇头,就连说这些话都觉得耻辱,更何况是做。
“死心是日积月累的,而不是突然的,你叫我怎么回头。”
“既然回不了头,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陆离执着地望着她的眼。
“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陶媛,给我一个机会。”
她捂着耳朵。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走!”
“陶媛……”
“你走!”
陆离沉默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给她一些空间。
“好,我先离开。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想和你重新开始的决心是很坚定的,我绝对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
欧阳烁一夜未眠,天微微亮的时候,接到了陶嫣然的电话。他晨跑了一圈,直接去了她住的酒店。
刚推开门,一阵刺鼻的酒味只差没把他熏晕过去。
陶嫣然披头散地瘫坐在地上,眼窝深陷下去,人瘦了一大圈,很难想象,这只是一夜之间生的变化。
两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陶嫣然是个妩媚风情的女人,当初他也险些被她迷惑了。一个永远化着精致妆容,吸引无数男人目光的骄傲的女人,第一次把自己最狼狈的模样展现给他看,可见昨晚受了多大的打击。
但是,欧阳烁并没有什么感觉,别说心疼了,就连一丝同情都没有。两人不过是盟友关系,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这是受什么打击了?啧啧,可怜。”
陶嫣然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赤红着眼睛,恨意像毒芒一样从眼底钻出来。
“替我杀了陶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亲自动手也好,买凶杀人也好,替我杀了她!”
欧阳烁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自如地搭在两旁,翘着二郎腿。
“小姐,杀人是要坐牢的,我又不是杀手……”
“废物——”
陶嫣然一酒瓶扔过去,欧阳烁偏头轻松避开。
“咣——”酒瓶碎片四溅,满墙都是,他后背也溅了一大块。
欧阳烁笑笑。
“女人这么粗暴可不好。”
“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有什么比不上她,为什么陆离要她不要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是说他爱你吗?”
“我也这么以为……可如果他爱我,昨晚就不会推开我。我已经像个卑贱的妓一样取悦他了,可他还是不要我……他一定是去找那个贱人了!”
“所以呢?”
欧阳烁不以为意,随口敷衍道。
“男人都这样,有了红玫瑰,又想要白玫瑰,也许他只是图一时新鲜感。雄性动物天生就有征服欲,陶媛现在越不理他,他就越想征服她。等到他得到手,很快就失去兴趣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以前他心里只有我的时候,其他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点,他肯定是爱上陶媛了!”
陶嫣然尖叫着,披头散又憔悴的模样,像个精神病人。恨意,是支撑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他怎么会爱上她?她被人强了,他不嫌脏吗?为什么他宁愿要一个被强的女人都不愿意要我?”
欧阳烁没说什么,他从没告诉陶嫣然,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强陶媛。他当时是那么计划的,可是陶媛晕过去了,他没有奸尸的爱好,又或者说,那个时候他人性还没完全磨灭,他只是制造了假象,让陶媛以为自己被侵了。
不过,这个“误会”也就到昨晚为止,他很肯定昨晚她和陆离一定生了关系,这大概也是他彻夜未眠的原因,总之这就是给他造成了困扰,他一遍又一边地想着,他捏碎了一只高脚杯。碎片扎进手指,他就默默地看着血往下淌。
如果三年前那晚他狠心一些,也许昨晚就不会那么烦躁了。
可是,他真的想伤害她吗?现在,他不确定了。
将那些烦恼暂时抛诸脑后,欧阳烁的神色由始至终都很淡定,让人琢磨不透。
“所以,你就这么认输了?”
“认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输?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那个女人一起。”
欧阳烁鼓掌。
“不错,我欣赏你这份玉石俱焚的勇气,但是,我也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带着讥讽的意味浅浅地笑起来。
“被一时的情绪激怒,失了冷静,然后满盘皆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当然不是!”
“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继续,你这样哭闹,除了让自己难堪之外,有什么好处?”
说实话,他是很瞧不起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才懒得耐性子哄她。
“放心,你有我在,已经成功了一半。”
欧阳烁笃定道,他和陶嫣然都是心机深沉的狐狸,但是显然他的功力又远超过她。
“是么?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陶媛连陆离都能迷惑,我看你被她攻下也只是时间性的问题,说不定到时候还调转矛头对准我。”
欧阳烁的眉心沉了沉,看似无所谓的态度,又夹杂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别拿我和陆离比较,我讨厌这样的比较。”
陶嫣然心情很不爽,但是也不敢碰触欧阳烁的底线,不再说了。
“总之,如果你也被那个女人迷惑,我会瞧不起你。”
……
陶媛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才起床,一天下来生了太多事情,她心里很乱。最后她想,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反正她以为自己那层膜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走到客厅,雪白的沙上印着鲜红血迹,是她“贞洁”的象征,呵呵,真是讽刺。
她打了一盆水,用力把血渍擦干净,一遍又一遍,跟泄一样擦拭着。直到只剩下很浅很浅的印记,她还是觉得很刺眼,怎么都没有办法忽视。
她知道血痕是烙在她心里,永远去不掉了。又急又气,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最后打电话给小区保安,把沙送给了他。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地上,越坐越郁闷,给潘琦去了个电话。
“陪我买家具。”
陆离离开陶媛家后,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才走,心情不是很好,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一个多小时。给林宇城打电话,但没人接,他便直接去了他的别墅。
“陆少,您来了。”
管家陈姐恭敬地鞠了一躬。
陆离点头,大步往里走。
“他呢?”
“少爷还在休息。”
“都十二点了。”
陈姐耸耸肩,表示早已经习惯了。主人行为放肆,她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
陆离上楼,刚要推开门,陈姐尴尬地劝道。
“您、您还是别进去吧。”
“有女人?”
“……嗯。”
陆离就知道,林宇城要是哪天晚上不情,那才奇怪。他直接推开门。
陆离皱了皱眉,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去把他叫起来,我在书房等。”
……
书房。
陆离交叠着长腿,手指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哪怕是带着一些不耐烦的姿态,都显得很魅力。烟抽了好几根,他看了表,十分钟了,他一向没耐心。
门开了,林宇城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罩着一件浴袍,拉耸着脑袋走过来,一张纵欲过度的脸,眼睛都睁不开,半眯着。懒洋洋地沙上一坐。
“陈姐,陈姐——”
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嚷嚷。
“我的咖啡——”
他眯着眼一只眼睛,无比崩溃地看着陆离。
“大哥,你这么早把我挖起来是要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