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说了,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
陆严庭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再看欧阳烁只顾着玩手机,就更郁闷了。
“阿烁,你也别顾着玩手机了。”
“不是有大哥在吗?有什么可操心的。”
欧阳烁吊儿郎当的样子。
“再说了,我要是帮大嫂,恐怕某些人又会误以为我别有用心,我还是别趟这趟浑水。”
陆青菀又忍不住和他吵起来。
“够了,你们还嫌麻烦不够多吗?阿离刚刚打过电话给我,他正在警局处理这事儿。阿烁,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哦。”
欧阳烁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我先睡一觉再说。”
“……”
……
医院。
龚雪脱离了危险。
“感觉怎么样?”
陆离问道。
龚雪脸色苍白,精神憔悴,刚从鬼门关走一遭,仍是惊魂未定,虚弱得很。
“还好。”
陆离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一下情况。
“他们误会是陆太太下毒?”
“嗯。你还记得什么情况吗?”
龚雪回忆了一下。
“那杯香槟确实是陆太太给我的,但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龚雪摇摇头。
“我想不起来了,反正那杯香槟肯定是她给我的,没有其他人碰过。”
身子突然一阵阵冷,呼吸困难,龚雪开始一阵阵地打哈欠,额头渗出了冷汗。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眼里流露出恐慌之色,眼神有些闪烁。
“我很累……”
说着又是一个哈欠,身子也开始抽搐。
“我想先休息了,麻烦你叫我的……助理……进来。”
陆离意识到她很不对劲,但没有多问,离开了病房。仔细回忆龚雪的反应,就更觉得不对劲了。刚才有几个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龚雪言辞闪烁。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
拿出手机。
“查清楚龚雪的情况。”
……
咖啡厅内。
几个女人正在叽叽喳喳地八卦。
“听说龚雪今天在医院接受了采访,亲口证实那杯害她中毒的香槟是陆离老婆给她的。”
“是吗?那不就证明毒是她下的?”
“那肯定了,不然怎么会无端端中毒?她前两天才跟陆总上新闻,突然就中毒了,不是那女人下毒还有谁?”
“可他不至于那么蠢,在晚宴上下毒啊。换做是我,肯定是私下找人去教训她。”
“哎哟,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杀鸡儆猴,让那些女人不敢打陆总的主意。陆家有权有势,肯定能摆平这个麻烦,她怕什么。过两天随便找点什么证据不就放出来了吗?”
“啧啧,那龚雪多可怜啊。”
“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那些豪门贵妇,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啊,歹毒得很,一个比一个坏。而且她妈是三,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外表看不出来,但心理阴暗得很呢。”
“那种女人真该死,就算让她脱罪,她的名声也全毁了。”
“可不是吗?以后谁害敢接近她。”
……
靠窗位,陶嫣然听着她们对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在欧阳烁的“煽风点火”下,这已经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把陶媛形容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就算不能把她关进监狱,她也要毁了她的声誉!
陶嫣然得意洋洋,给陆离去了个电话。
“阿离,是我。”
“嗯。”
他的声音低沉,有些冷漠。
“最近过得还好吗?”
“嗯。”
陶嫣然欣赏着刚做好的手指,一脸幸灾乐祸。
“现在所有媒体都在报道陶媛下毒的新闻,你肯定焦头烂额吧!哎,真没想到会生这种事情。陶媛也太极端了。”
“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你喜欢她,当然会相信她,但你千万别低估了一个女人。”
她眯了眯眼睛,就像一条美艳的毒蛇。
“女人一旦狠心,可比男人狠多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喝一杯。”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这样。”
陆离挂断了电话。
他的冷漠是陶嫣然最为火光的。
哼,他越紧张陶媛,她就越要搅得陶媛不得安宁。
……
虽说只是配合调查,但陶媛还是在审讯室待了两天。
陆离进来时,她已有些疲惫。但看到他来了还是很高兴,很安心。
“情况怎么样了?”
陆离捧住她的脸,单手掐入她丝,心疼地说。
“你瘦了。”
“才两天,没那么快,就是在这里有些闷。”
“我们回家。”
“算了吧,听说现在外面围了很多记者,每天都在那,现在又是风口浪尖,可别被他们抓到什么不好的。”
“你认为我治不了他们?”
“不是,但现在舆论的威力太大了,这件事又闹得满城风雨,还是谨慎一些好。我在这也没事,这里的警察都对我很好,除了不能出去,一切都好,别太担心。”
陆离皱眉。
“你人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下毒的人不是我,我相信肯定会水落石出,你会帮我的,对吗?”
“当然,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陆离将她拥入怀中,信誓旦旦地承诺。
这一次,陶媛没有推开他,双臂也回抱住他。汲取着他的气息,便感到安心。
尽管他之前一直抗拒她,然而出了这件事后,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她能够这么安心地待在这里,也是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帮她洗脱罪名,并且他有那样的能力。
这份信任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但他是她出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强,个性倔强,但生了这种事才知道其实她的能力是很微弱的。只能待在这,哪里也去不了。如果单凭她一个人,想要洗脱罪名是不可能的。幸好有他在。
两人抱了很久,陆离才松开她。
“怕了么?抱得这么紧。”
他捏了捏她的脸,神色轻松,也是想她放松一些。
“我才没怕,不是有句话说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知道她嘴倔。
“怕也没什么,有我在呢,谁也别想欺负我老婆。”
“嗯。对了,有什么新情况吗?”
“龚雪醒来后我去找她了解情况,现她不大对劲,一直打哈欠、抽搐,着急赶我走,那种状况很像是毒瘾作,于是我派人去调查……”
“她吸毒?”
陆离点点头。
“真看不出来……”
陶媛摇摇头,替她可惜。
“可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晚宴的监控录像已经被人毁坏,没办法查看有没有其他人碰了那个酒杯。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自己下毒。”
“怎么会?毒性那么强烈,万一……”
“那种份量还不至于死,而且人被逼到绝境,什么都做得出来。也许有人知道她吸毒的事,威胁她陷害你。”
“这么复杂?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嗯,总之我会尽快调查清楚,带你离开这。”
警局前门被记者围堵,陆离由后门离开,一出去就看到欧阳烁靠在一辆跑车上,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昏暗的路灯中,那笑容中的寒意渗入骨髓。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对方。
沉默。
直到现在陆离都没能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他的弟弟。两人无论从长相还是人格都相差很大。
他从来不以正人君子自居,但不像欧阳烁那样浑身散着阴气,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图谋不轨的感觉。
他那些阴招,他是从来不屑用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更别说当兄弟了。
欧阳烁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走了过来,幸灾乐祸的口吻问道。
“大嫂还好吗?”
“何必假惺惺?”
“假惺惺?我没有啊……是爸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过有你在,没什么担心的,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陆离见不得他那副装腔作势的嘴脸。
“你不是应该忙着操纵那些记者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他轻笑。
“人可以无耻,但如果连做的事都不敢承认,那连男人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你背后操纵,就是给那些记者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大肆曝光这件事。”
“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聪明。”
欧阳烁拍拍他的肩膀,被陆离厌恶地一手推开,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采取反攻?该不会是念兄弟情吧……”
“兄弟?我从来没把你当回事。”
陆离态度冷漠,他之所以不行动,只是顾及陆严庭的感受,不想当他的面闹分裂。
他抓着欧阳烁的衣领一把扯了过去,危险的脸逼近他,阴森恐怖。
“看在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血缘上,这一次,我放过你,但别再试探我的底线。我是不屑你那些下三滥的阴招,但一旦你惹恼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罢,甩开他,走进了车里。
欧阳烁笑笑地抚平被他抓皱的衬衫,神情如狐狸一般魅惑,良久,那笑容渐渐退去,沉淀出冰冷。
……
医院。
陆离一进病房,龚雪立刻激动地坐起来。
“陆、陆总……”
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转而泄露几许恐慌。
“在等人?”
陆离问道。
“我、我以为是我助理,他去帮我买东西了。”
陆离关上门走向她。
龚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