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陆离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管陶嫣然做错了什么,至少她曾经都是他深爱过的女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不该遭受那样残忍的凌虐。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陆离拿出手机,给陶媛去了一通电话,但是她没有接。沉重的心情,继续往下坠。
……
陶嫣然一晚上反反复复做噩梦,肮脏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不要……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啊……救命!”
她从噩梦中惊醒,满脸泪痕。
只是一个噩梦对吗?一定是!
陆离的脸逐渐在她眼里变得清晰,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她醒来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阿离?你、你在……”
她握住了他的手,继续哭着。
“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我梦见我被人……被人……”
陆离面色沉重。
“这、这是哪?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
陶嫣然刚一动身子就现浑身酸痛得如同撕裂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包围了她。
难道那不是噩梦,而是……
陶嫣然睁大眼睛,耳旁“嗡嗡嗡”地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回忆逐渐变得清晰。
在酒吧里,他一把推开她,撞得她头破血流,她在痛苦绝望之下才会失去理智让一个男人强她,以此让陆离对她愧疚。
可她没想到酒吧后巷还藏着三个男人。
那不是噩梦!
陆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语言显得那样苍白。
“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我被人强了,怎么好起来?可以当做作了一场噩梦,什么都没生过吗?”她狂地尖叫着。
“嫣然,你别这样。”
“你放开我——你不配碰我!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样,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看到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开心了是不是?你害死了青菀,现在你又来害我,你混蛋!”
陶嫣然砸烂了一个花瓶,抓起碎片就朝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住手——别这样——”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
陆离抢过碎片扔出去。
“嫣然……”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我被他们……我……我已经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让我死了算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多痛苦,这不是我末日,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陶媛这两天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灾难会生,天天心神不宁。
一整天工作效率低下,积了一大堆工作,只能带回家继续加班。
正对着电脑呆。
“叮咚——”门铃响了。
她这间公寓唯一的造访者就是陆离。
先从猫眼里往外望了一眼,没人。
拉开一道门缝,探出头去。
一个纸盒突然伸到她眼前,吓了她一跳。
欧阳烁走了出来,一脸玩味的坏笑。
“晚上好!”
陶媛一回神就关门,但欧阳烁伸手一推就把她推开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不错,小窝挺温馨的。”
“你……我没让你进来,你出去!”
“我可是好心给你送宵夜过来,刚出锅的馄饨,味道特别不错。”
欧阳烁往茶几上一放,把自己扔进沙,两条腿架在茶几上,特别自在。
陶媛心想他们两兄弟在这方面还真是一模一样,都那么霸道讨人厌。
门还开着,她丝毫没有让他久待的打算。要真出点什么事,留着门也好逃命。
“怎么?客人带着礼物上门,你身为主人不该好好招待一下,给我倒杯茶什么的?”
“我没有邀请你做客,你这叫擅闯民居。”
“看你加班这么辛苦,我贴心地带了馄钝来慰问,你就这么对我?”
“有什么话快说,我忙着,没工夫跟你磨蹭。”
“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盟友,你的态度就不能稍微好那么一点?”
陶媛环抱双臂,一副他再磨磨唧唧说废话,她就要把他轰出去的态度。
“如果你给我泡杯茶,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那能有什么好消息?”
“这可未必……”
欧阳烁朝她抛了个媚眼,莞尔。
“你老公那个前女友三天前被人强,哦,准确来说被人轮算不算好消息?”
陶媛一愣,皱眉。
“这种玩笑不好笑。”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开玩笑?”
陶媛不认为欧阳烁会专程跑来这编个谎话吓唬她,但那是可怕的灾难,潜意识里她拒绝相信。
“你、你认真的?”
“嗯哼,很认真。”
轮……这个字太恐怖了,三年前她以为自己被强,带着阴影过生活了好几年,半夜一直做噩梦,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对一个女人意味着多么恐怖的灾难,心慌乱了。
而欧阳烁还带着几分笑意,显得很残忍。
他居然能笑着谈论一个女人被轮的事情。
他是冷血的吗?
“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吗?怎么你的反应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那我应该怎么样?欢呼雀跃,大肆庆祝?抱歉,我不像你那么没人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跟我毫无关系,我有什么好快乐的,我是替你高兴。都说前女友是现女友眼里的一根刺,现在她生这种事情,你才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不是吗?我听说那晚她是和陆离在一起的时候被轮的,陆离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她。”
陶媛耳旁“嗡——”地一声,难道他那天半夜打电话给她是因为这件事?
“我对他那个前女友还不是很了解,不过照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来看,那女人的心也挺狠的,没准是她为了让陆离愧疚,故意找人……”
“你神经病!哪个女人会让男人……”
陶媛都耻于说出那两个可怕的字。
“你做不出,不代表她做不出,绝望的女人是最可怕的。我给你带了这么个好消息,让你给我泡杯茶不过分吧?”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
“怎么没有?是她被强,又不是你,你操什么心?乖乖给我泡茶,等我休息够了自然会走,不然……说不定我今晚就在这过夜,至于会生什么事情……”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陶媛为了尽快赶走他,转身去了厨房。
泡茶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小心烫了手,惨叫了一声。
欧阳烁立刻冲了进来,抓过她的手,手背上烫红得通红,起了一片水泡,看得他心疼极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就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冰袋给她敷上。
“不要你管,如果不是你非要我泡茶,我也不会……”
“谁知道你这么笨手笨脚。”
“你才笨手笨脚,我是因为心情不好……”
“难道你在同情她?同情心不是这样用的,你同情她,但她绝不会对你心软。对那种人,心要比什么都硬,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懂吗?”
“我知道,但那还是太可怕了,如果这事儿生在我身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欧阳烁轻笑一声。
“你放心,她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
陶媛皱皱眉头。
“听上去你似乎很了解她,你们很熟?”
“谁说要熟悉才了解?但凡知道她做过些什么,也就不难猜测她的人品。傻瓜。”
他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这一声“傻瓜”叫得无比宠溺,语气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陶媛忙把手缩了回来,躲进了洗手间。
欧阳烁走出厨房,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眯了眯瞳孔。
……
陶嫣然住院几天仍是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眼里没有一点神采。
陆离在医院陪她。
买了一份粥,送到她嘴边。
陶嫣然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几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里都是血丝,嘴唇也干得脱皮,整个人像被抽干了血一样,没一点儿血色。
“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呵,你说的真容易。如果这事儿生在陶媛身上,你也会说的这么轻松吗?你能当做什么都没生过吗?你和她上的时候不会想起曾经有四个男人压在她身上?你不觉得她很脏?”
“如果你不能,那就别说的那么虚伪。它永远都是我的阴影,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忘记那晚的耻辱,更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你陆离害的。”
“你现在一定会想,这就是因果报应,我害了陶媛,所以现在我也遭报应了,可我告诉你,这不是报应,而是你的错,你一辈子都别想逃脱责任,我诅咒你永远良心不安。”
“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些什么弥补你。”
“如果我说让你和她离婚,娶我,用一辈子弥补我,你会答应吗?”
“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呵……你瞧瞧,你真是个伪君子,所谓的弥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是真的想为你做些事,我可以一直照顾你,像朋友或者亲人那样。”
“不需要,如果你给不了我婚姻,那么我宁愿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极端的做法已经让陆离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样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反正我已经被人轮了,我伤透了,你觉得我下半辈子还可能好好活着?以后我每一晚都会做噩梦,每一天都会更恨你。当然,如果你良心过意的去,你也可以不在乎不管我,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