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的头探过去的那瞬,她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在他微微擦诧异的目光中,用力吻上他的唇……
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静止不动,而是激狂与热烈。
她第一时间就将舌~尖溜进他的嘴里,主动又热情地勾住他的舌,豁出去般大胆地撩~拨他。
唇齿镶嵌,气息相融,像以往每一次最亲密的时候一样缠~绵悱恻……
在她突然吻上来的那瞬,钱濬微微一怔,轻拧着眉头有些愕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小~脸,自然也看到了她眼角残留的泪痕,心,莫名沉重。
随着吻越来越深,车厢内的气温也在不断上升,钱濬觉得体内被她轻易就撩起了一股熟悉的火,越烧越旺。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X无能,面对她如此热情的勾挑,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往与她抵死缠~绵的那些瞬间,身体的某处很自然就有了反应。
不想再这样被她轻易掌控,钱濬轻拧着眉头微微用力抓~住她的双肩,趁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要把她从怀里推出去。
哪知——
当她感觉到他的意图时,她厚着脸皮趁着酒劲儿向他爬去,最后成功爬到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
她抛下矜持和羞涩,放弃尊严和骄傲,凭借着心里的期望,不顾一切地想要与他靠近,再靠近,直至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一丝阻碍和缝隙……
钱濬也不知道自己最终是败在哪一个环节上的,反正当她的唇吻上他的喉结时,他想要推开她的念头就已经溃散无遗,而当她的小手主动抚上他坚硬的某处时,他的大脑就再也无法思考,一切的一切,全都只能听从内心的意愿……
温暖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缓缓流淌。久别重逢的时刻,彼此甚至还没来得及交谈一句,就以如此激狂的方式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了一起……
从他的车里,再回到她的小公寓,之间他们做了几次她已经记不太清。整个漫长的过程里,他依旧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她要,他便给,从不会主动索取太多。
而她想他,很想他,疯狂地想要弥补彼此这一年多的分离时光,所以她即便累得要死,酸得要死,可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就像只不知餍足的小猫一般缠着他没玩没了地要,一直要……
她天真地想,是不是只要榨干了他,满~足了他,他就不会再有精力去碰别的女人了……
嗯,这样的想法的确很傻很荒谬,可是怎么办呢?她除了这样自我欺骗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留住他的人呢?
他的心,她不敢奢望,因为深知,奢望不来……
极致的欢愉,一直延续到下半夜,当她终于精疲力尽奄奄一息地瘫软在他身~下不敢再要之后,他重重地动了一阵,然后才退出来,释放在外面。
黏糊的触感,炙热无比,在她大~腿上蔓延开来,烫得她的心,狠狠一颤。
她闭着眸,掩盖着眼底的失落和苦涩。五年里他们纠缠了那么多次,可他从来都不会放在她体内。
他是什么意思,她懂,无非就是怕她会怀上他的孩子。
他微微喘着粗气,平复着极致欢愉后的畅爽。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不让自己的身体压到她。
瞧!他从来都是那么体贴,体贴得让她心生恨意,就好比此刻——激情结束,也不愿给她一个拥抱。
表面上看起来是他怕自己的体重压着她不舒~服,可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他只是不愿意与她太过亲昵。
他们不是情侣,没有深爱着彼此,所以他不愿意……哪怕她深深渴望着他的拥抱和亲吻。
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不会伏在她身上哪怕是稍作休息,待他缓过那阵销~魂蚀骨的瞬间之后,他就会从她身上离开。
果然,今晚也不例外。
感觉到他要起身,闻菀汀既没有力气拉住他,也没有脸要求他别走,她只能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埋在枕头里,掩饰着自己的不舍和落寞,任由他下床去沐浴。
很快,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她一边轻轻蠕动着酸痛的身子调整成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一边默默听着浴~室里的动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着他沐浴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虽然她从没敢光明正大地欣赏过,但有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瞅几眼的。
她不是花痴,更不是色~女,她所有的“不害臊”都只是针对他而已。天底下英俊帅气的男人有很多,可她对别的男人却统统没有这样的窥探欲。
她只是爱他,所以想要完完全全地了解他,从内到外!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她用力抿着红唇,小心翼翼地歪头去看那从浴~室里缓缓走出来的男人。
钱濬已经穿回自己的衣裤,一边扣着衬衣的袖子,一边优雅从容地走出来,再弯腰捡起地板上的外套就要往身上套。
见状,闻菀汀腾地翻身坐起,眼巴巴地望着他,眼底的着急和不舍显而易见,“你要走?”
见她突然坐起,钱濬抬眸看向她,目光尽量不往她脖子以下的地方看,淡淡地出一声鼻音,“嗯!”
九儿将子谦刺伤,虽然子谦已经出了院,可还是需要人照顾,偏偏岚妈的手又很不巧地烫伤了,所以照顾子谦的重担就压在了九儿的身上。子谦人高马大,他担心九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即便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还是得回去看看。
在他点头的那瞬,闻菀汀顾不得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掀开被子跳下床就朝着他扑过去。她急得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离开一般。她仰起小~脸深深地望着他,近乎哀求地小声咕哝,“不能留下来吗?”
她不着寸缕,就那样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将礼义廉耻全都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想能把他留下来。
他们一年多没见了啊,难道今晚就不能留下来陪陪她吗?
钱濬眸色微沉,轻拧着眉头若有似无地瞟了眼她奥凸有致的身子,然后伸手将床~上的薄毯扯下来往她身上裹去,同时淡漠而坚定地拒绝,“不能!”
用薄毯将她充满诱~惑的身子紧紧裹着,他眸色复杂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欲走。
“钱濬!”
他刚刚转过身去,身后就传来她急切的呼唤。
他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我们这样……”闻菀汀眼底泛起一层可疑的水雾,紧紧揪住胸前的薄毯结合处,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双眼,沙哑着声音问他,“到底算什么?”
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是啊!纠缠了五年,这样的他们到底算什么呢?
不是夫妻,不是情侣,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只是各取所需的寂~寞~男女吗?可他明明就不寂寞啊,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啊,从头到尾想要保持这份关系的人,始终是她!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她在一厢情愿,而他,只怕早就想要摆脱她了吧……
钱濬微微拧眉,目光深沉地看着神色凄然的闻菀汀,轻抿着薄唇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默默看着彼此,无言以对。
他的沉默让她伤心又不甘,狠狠咬了咬唇,她倏地扑进他的怀里,踮起脚尖张口就咬住他的脖颈。
她咬住他颈侧的肌~肤用力吮,一个暧~昧的青紫吻痕顿时产生,内心惶恐的小女人,似是想借着这种方式来证明他是她闻菀汀的男人。
当那微微的刺痛感传达至脑海,钱濬眸色一凌,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就将她往外推,一抹不悦之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推开她后,他抬手捂住被她吮出痕迹的脖颈,紧拧着眉头脸色看起来又一抹显而易见的阴郁。
闻菀汀微微喘息,支着小~脸无畏无惧地与他对视。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对他掩饰过自己对他那浓烈的渴望与爱。
对视了几秒,钱濬突然转身,一言不就离开了她的小公寓。
闻菀汀紧紧揪住胸前的薄毯,紧得指关节严重泛白。她狠狠咬着牙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心如刀割。
他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走得狠心又决绝。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在他心里她终究什么也不是,他在乎的,从始至终都只是那个叫岺紫迪的女孩子……
或许,她应该感谢他没有回答,如果他再狠心一点,回答她说“我们什么也不算”,那才真真是叫她情何以堪……
其实她没资格责怪他的无情,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对他太过痴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五年前不曾遇见他!
或许是她不够坚强,所以如果有得选择她宁愿一生遇不见真爱,也不想承受这爱而不得的痛苦。
可这世上,又哪来的“如果”?
随着他的离去,闻菀汀虚弱无力地滑坐在床边,缓缓将脸埋在曲起的双~腿~间,泪,从酸涩的双眼里疯狂地涌~出。
突然好想回到五年前,因为五年前的她不像现在这般没用,更不像现在这般恬不知耻地期盼着一个男人来爱自己,连尊严和骄傲都不要。
五年前的她,真的不是这样的!
…… …… ……
不怕大言不惭地说,闻菀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她或许对人对事总会少那么一点点热忱,但她偶尔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甚至头脑一热也会同情心泛滥,不顾自身安慰地去救人。
而“头脑一热”的下场,是她救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儿,却让自己留下了人生第一个遗憾,不过也因此遇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
……
五年前——
干净洁白的独立病房里,闻菀汀半靠在病床~上,默默地看着一片漆黑的病房,眼珠子长时间不曾转动过一下。
她在忧伤,在难过,甚至是在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去救那个轻灵美丽的女孩儿,而使得自己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多月。当然,她难过的不是自己昏迷了一个多月,而是她的右腿韧带严重受损,虽然恢复良好,但仍旧导致今后再也不能参加任何的游泳比赛。
她酷爱游泳,曾在学校组织的游泳比赛中得过冠军,更甚至在她六岁的时候曾被一名国家级的游泳教练现她游泳的天赋,想要培养她的。可当时爸爸妈妈正在闹离婚,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前途,一口就回绝了那名教练。
再后来,爸爸的一个女同学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然后爸爸就强迫她去学画画。刚开始她一直想不通爸爸为什么那么希望她去拜师学画,而当她见到爸爸的那个女同学后,忍不住冷笑了声,隐隐明白了什么。
估计这个女同学,是爸爸心目中的女神吧。
虽然从未奢望过自己能在游泳方面有所成就,但她真的非常喜欢游泳,所以当醒来之后得知自己以后最多只能在游泳池里玩玩后,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沮丧和苦涩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虽没有矫情到痛不欲生,但心里的难过,真的无法言喻。
昏迷了一个多月,她昨天终于醒来,然后在得知自己的情况后心情非常低落,难过得不想见任何人。她没有脾气,只是默默地拉上窗帘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让她自己一个人难过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以至于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她也没有注意到,然后只听“哗啦”一声,窗帘被人从两边分开。
一抹耀眼的阳光,立刻从窗外照射~进来,照亮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温暖又璀璨夺目。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闻菀汀本能地抬手挡在自己的眼前以遮住那刺眼的光芒。她不悦地狠狠蹙紧眉头,缓缓张开手指,从指缝间看向那没经过她同意就擅自拉开窗帘的人。
一眼望去,闻菀汀的大脑有瞬间的晕眩,整个人有种被电击的感觉,心,蓦地一阵狂跳。
窗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在她看过去的那瞬缓缓转身。逆光中,他像是身披霞光般璀璨夺目,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是从梦境中走出来的……王子。
就这一眼,闻菀汀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地沦陷了……
在她呆怔的目光中,俊美的王子朝她一步步走来。她的心,噗通、噗通、噗通……跳得激烈而急促。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低醇磁性的嗓音,饱含~着关怀缓缓响在空气中,让人如沐春风般沁人心脾。
“你是谁?”闻菀汀回过神来,眼含狐疑地看着眼前容貌俊雅的男子,微微沙哑着声音问。在她二十二年所有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我叫钱濬!”王子噙着温煦如风的微笑,优雅从容地向她自我介绍道。
“我认识你吗?”她继续疑惑,对他所展现出了的善意心存戒备,虽然他很帅。
钱濬拿起刚才随手搁在床尾的花束走她的床头,一边从花瓶里取下旧的花束换上新的,一边转眸看向她,“今天以前……不认识!”
那就是不认识呗!
既然彼此只是陌生人,那他又是送花又是一脸关怀的样子意欲为何?
闻菀汀微蹙着小眉,看看插在花瓶里那娇艳欲滴的鲜花,又看看眼前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忍无可忍,她上下打量着他,问。
闻言,钱濬勾唇,忍俊不禁地溢出一声轻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轻轻摇头。
突然,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咋咋呼呼地响在空气中——
“死丫头,你上个月才买了新手机这个月又想换电脑?你当你爹妈是开银行的啊?你姐住院还得花很多钱,家里根本就没钱了!”
“那你上个月买了‘那么大’一颗钻戒昨天又去美容院办了VIP年卡就拿得出钱,现在我要买电脑就没钱了?妈,你也太自私了吧!”
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立马牙尖嘴利的反击,将本是安静和谐的气氛顿时生生破坏掉。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在说到“那么大”时还夸张地比了个手势,活灵活现地形容着母亲的奢侈。
“你——”闻母气结,狠狠瞪了亲生女儿一眼,正要恼羞成怒地修理女儿,却在这时看到了伫立在病床边的钱濬,“呃……钱……钱先生你来了啊!”
闻母脸上泛起一抹尴尬,连忙隐下对女儿的凶狠之色,像变脸一般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钱濬,那双眼亮的模样像是看到财神爷一般欢喜。
“闻先生,闻太太。”钱濬对闻父闻母轻轻点了点头,笑得礼貌谦和。
半躺在病床~上的闻菀汀狠狠皱着眉头,狐疑又诧异地看着已然改头换面的家人,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般。
他们家就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家,除非一夜暴富,否则不可能会舍得如此大手笔地花钱。瞧瞧一家三口全是新衣的架势,看起来实在诡异。
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耳边传来饱含讨好和关切的声音,激得她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闻母笑~眯~眯地走到床头,一边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一边和蔼可亲地看着闻菀汀,热情洋溢地说:“汀汀,你醒啦?饿了吧,妈给你熬你最喜欢的鸡肉粥——”
“吃错药了?”闻菀汀不待闻母把话说完,就一脸戒备地斜睨着闻母,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眼前的闻母,并不是闻菀汀的生~母。早在闻菀汀六岁那年,父母就因为性格不合离了婚,然后没过多久父亲就娶了现在这个女人,隔年就生了妹妹闻菀静。
像许多重组的家庭一样,闻菀汀与贪财刻薄的后母关系一直不太融洽,所以这会儿闻母对她如此殷勤,居然还熬了鸡肉给她,怎能不叫她惊诧戒备。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估计就是闻母现在这副模样。
闻菀汀毫不客气的一句话让闻母的脸色瞬时一僵,五颜六色不停地变换,直接下不来台了。
“你这丫头睡糊涂了是不是?怎么跟你~妈说话呐?”闻父见妻子被大女儿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连忙瞪了大女儿一眼,碍于钱濬在场只能警告性地轻斥一声,然后转眸看着钱濬,讪笑道:“不好意思啊钱先生,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钱濬自始至终都噙着温柔得体的微笑,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闻菀汀紧蹙着眉头,大脑一阵混乱,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起来好像跟她的父母很熟的样子?在她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到底又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姐,吃冰激凌么?我特地给你买的。”
正满腹疑问,突然眼前递来一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激凌,伴随着闻菀静欢快清脆且饱含~着一丝讨好的声音。
“离我远点!”闻菀汀目不斜视,甚至连看都没看妹妹一眼,冷冰冰地吐字。
讨了个没趣,闻菀静哀怨地瞅了姐姐一眼,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哼道:“不吃拉倒!我自己吃!”说完像是泄愤般狠狠咬了一口冰激凌,可下一秒就被冰得龇牙咧齿恨不得把冰激凌吐出来,小模样滑稽又可爱。
闻母见闻菀汀不领自己的情,只能悻悻然地作罢,与丈夫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钱濬,谄媚地讪笑着说:“钱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钱濬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钱濬点头应允,闻母立马喜滋滋地转身要往病房外走,在前带路。
然而当钱濬正欲跟着闻母而去时,闻菀汀突然冷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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