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游马与邑丘众领应康与阜丘众领金勾等人在地底下的密室里,一边交谈一边等待着其余隐贼势力的领时,在阳夏县的县大街地面上,巫马焦与宗卫卫骄、吕牧等人,率领着一干商水军士卒,仍在挨家搜查城内的许多士馆。
至今为止,他们已经搜查了七间士馆,正在朝着第八间士馆而去。
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下来,众商水军士卒们也点起了火把。
此刻的商水军兵将,可谓是饥肠辘辘,可据探查了全县的士卒所言,城内居然总共有三十几间士馆,在听到这番话时,巫马焦险些背过气去。
要知道从傍晚时分到现在,他们才搜查了七间士馆而已,这要是搜查完县内那三十几间士馆,不得弄到子时?
“该死的!”
忍受着腹内传来的饥饿感,巫马焦忍不住骂了一句。
等他骂完了这句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极为不妥,毕竟卫骄、吕牧这两位宗卫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因此,巫马焦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两位大人,末将可不是对肃王殿下不敬。末将是在骂这帮隐贼,闲着没事开这么多士馆干嘛!”
卫骄与吕牧微微一笑,他们当然明白巫马焦不敢对他们家殿下有何不满,只不过是因为眼下早已过了饭点,可肚内且空空如也,因而有些抱怨而已。
“要不先到此为止?”吕牧转头望向卫骄,建议道:“让将士们先回驻所,吃些东西,歇息一下,随后再来继续搜查剩下的士馆?”
听闻此言,卫骄皱眉说道:“万一这段时间,那帮家伙将兵器藏起来了呢?”
吕牧闻言笑道:“咱们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搜查了六间士馆,不出意外的话,还未被咱们搜查的那些士馆,早就在这一个多时辰内得到了消息,就算咱们这会儿过去搜查,相信他们也早已藏起了一部分兵器,区别不大。”
卫骄想了想,觉得吕牧这话说得有理,遂对巫马焦说道:“巫马将军,既然如此,待搜查完这间士馆,我等先回驻所,叫将士们吃些东西吧。”
听了这话,巫马焦如逢大赦,连声说好。
也难怪,毕竟今日他在圉县时,县令黄玙与武尉邹亮正请他吃饭,结果酒水没喝到三杯,就接到了赵弘润的传令,不敢耽搁的巫马焦,没敢再喝一杯酒,就当即提兵赶来阳夏。
本来就是连午饭都没吃,眼下还错过了晚饭,可想而知他现下饥饿到什么地步。
简直比他麾下的商水军兵将还要惨,后者好歹还是吃过午饭的。
再忍忍
暗自对自己的肚子嘀咕了一句,巫马焦抬头望向正对面的那间士馆。
与之前他们所搜查的六间士馆不同,这间士馆,馆门紧闭,里面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显得颇为安静。
“叫门。”巫马焦吩咐一名商水军百人将道。
“是!”
那名商水军百人将依令向前,用手掌啪啪拍着门户,口中高声喊道:“开门!里面的人呢?开门!”
连喊了几声不见动静,那位百人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抬起腿朝着馆门踹了一脚。
只听砰地一声,馆门颤动了几下,但终究没有打开。
百人将皱了皱,回身朝着几名商水军士卒招招手,吩咐道:“来几个人,将这扇门撞开!”
就在这时,巫马焦、卫骄、吕牧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不约而同地叫道:“小心身后!”
那名百人将下意识地扭转头去,骇然瞧见馆门上侧那纸糊的门窗栏中,啪地一声刺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剑来。
千钧一之际,这位百人将下意识地一撇头,结果那柄利刃堪堪擦过他的头颈,在他脖颈割出一道刀口,鲜血顿时迸了出来。
“退后!”
巫马焦高喝了一声。
那位百人将依言捂着脖子退后了几步,只见他抬起手望了一眼,见手掌处满是鲜血,眼眸露出几分惊怒。
他回头望向巫马焦,巫马焦又望向宗卫卫骄、吕牧二人,却见后二者眼神一凛,异口同声地从嘴里迸出一个字:“杀!”
听闻此言,那名百人将脸上露出几分凶狠之色,也不退后,一手捂着脖子,用另外一只手指着士馆的馆门,喝道:“枪手上前!”
话音刚落,队伍中便走出十几名手持长枪的枪兵,迈步走上台阶,朝着士馆们的馆门一阵乱戳,直将那扇馆门捣得到处是坑洞。
隐约听到馆内传来一声惨叫,可能是有个家伙被长枪给刺中了。
见此,那名捂着脖子的百人将上前来,用臂膀连撞了几回,居然硬生生将内侧的门栓给撞断了。
只听砰地一声,门栓落地。
随即,随着那名百人将再次抬腿踹出一脚,那扇士馆的馆门顿时敞开。
果不其然,在士馆内,站满了数十上百名手持利刃的男子。
从衣着服饰判断,有些是游侠,而有些可能是该士馆内的人。
见此,那名百人将二话不说,手中利刃一指馆内,厉声喝道:“杀!”
说罢,已负伤的他,居然身先士卒地带头冲了进去。
而继这位百人将之后,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刀盾手,一股脑地冲了进去,在此之后便是长枪手以及弩手。
不得不说,论单打独斗,隐贼与游侠多半比商水军的士卒高出几个档次,但论群斗,各自为战的隐贼与游侠们,岂会是军队士卒的对手?
只见率先冲入屋内的商水军刀盾手,利用手中坚固的盾牌组成一道防线,任凭馆内的敌人在他们盾牌上一阵乱砍,硬生生地将其逼退。
而随后赶来的长枪兵,按照在军营里训练时那样,在前队刀盾手们盾牌与盾牌的缝隙间,刺出长枪,逼得馆内那些贼子只能后退。
结果这一退,就退出了事。
只听一声号令,前队的刀盾手纷纷下蹲,斜举盾牌,而后队的商水军弩手们,趁机扣下了手中的手弩扳机,但听士馆内惨叫声连番响起,不知多少隐贼与游侠中箭,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而其余侥幸并未被弩矢射中的人,则望着对面动作整齐一致的商水军,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些人或许在想:难道这就是游侠与军队之间的差距?
“暗算老子?混账东西!”
那名百人将咬牙切齿地大骂了一句,随即手中兵器一指士馆内的幸存者,下令道:“谨遵肃王殿下之令,率先攻击我商水军的贼子,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他带着那一干刀盾手冲了上去。
士馆内,一片混乱,可能那些隐贼与游侠个人的本领都不错,但面对着商水军这种真正的军队,他们的实力却几乎挥不出来。
也难怪,毕竟那些隐贼与游侠的兵器,皆以刀剑为主,而商水军这边,却是专门为了应付战场所用的军队武器,盾牌、长枪、手弩,武器丰富多样,再加上前者各自为战、而后者却是相互配合,似这般,前者如何会是后者的对手?
而得知士馆内己方士卒占据了有利局面,巫马焦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虽然作为一名楚国出身的魏将,巫马焦并不是很清楚隐贼与游侠究竟是一群怎么样的人,但他大致可以猜得出来。
毕竟在楚国,由于贵族压迫平民的现象极为普遍,导致各地平民频起叛乱,而游侠、侠勇更是比比皆是,致使国力比魏国要强大许多的楚国,因为内患而一直被齐国所压制。
虽说商水军的前身,亦是暘城君熊拓为了攻打魏国而召集起来的农民兵,但好歹从赵弘润终结楚魏战役以来,商水军已经训练了有近一年光景,虽然比不上砀山军、成皋军、浚水军,但至少也已脱离了农民兵的范畴,成为了一支合格的军队。
既然是合格的军队,就绝不可能会在正面交手的群斗中,被一帮只懂得各自为战的江湖游侠击败。
而就在巫马焦洋洋得意之际,忽听士馆的二楼传来几声破碎的声响,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愕然瞧见有十几人从二楼跳跃下来,其中有几人手中的兵器,分明就是朝着他而来的。
想杀我?我好歹也是原两千人将啊
巫马焦暗自冷哼一声,亦不拨马后退,锵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剑斩在一名朝他跃下的贼子手中的利刃上,硬生生将其劈落到地上。
而同时,宗卫卫骄与吕牧二人,亦纷纷抽出了佩剑,替巫马焦将另外几名攻击他的贼子挡了下来。
“杀!”随着巫马焦抬手一指那落地的十几名贼子,身后的商水军士卒一拥而上,几乎顷刻间就将那十几人杀死。
这就是所谓的阳夏隐贼?未免也太小瞧我大魏的军队了吧?
卫骄与吕牧对视一眼,收起了各自的佩剑。
他们并不知道,真正诸如邑丘众、阜丘众、游马这样的隐贼势力,此刻还并未组织人手对商水军或赵弘润动手,这些动手的贼子,只不过是前者口中所说的沉不住气的家伙而已。
但不得不说,这些沉不住气的家伙,人数倒还真的不少。
这不,随着这间士馆的贼子与游侠对巫马焦等人展开了攻势,在街道两旁,各自出现了一群手持兵器、喊打喊杀的贼人。
瞧见这帮人手持利刃从附近的小巷里杀了出来,以巫马焦为的商水军兵将们颇为愤怒。
因为从当前的局势再看,他们的晚饭还得延后,子时前能不能吃上晚饭且未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