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娃?
听起来像是遛狗,他早上还和奶奶一起遛狗的。
明明是他出来遛大包子。
厉墨南高冷,一言不,只抬手,示意老掌柜。
老掌柜会意,立即送来一套鉴别青铜器的物件,有毛刷、抹布等,手套是崭新全白的。
厉墨南戴上手套后,拿起案上放着的,身上还沾着泥土的三脚鼎香炉,打量着。
孔如海冲刚刚不信他这物件是真品的几个伙计,得意道:“怎样?我说的不假吧?”
四爷在,伙计们哪敢议论。
不过这孔如海也忒大胆了,如果这玩意是真的,那就是生坑物件了。
“生坑”是古玩界的行话,指的是新出土的物件。
新出土的文物却到了民间市场,八成是盗墓贼流出来的。
如今是严打期,孔如海不把物件上的土弄弄干净就拿来卖了,也忒大胆了!
“老楚,五位数,顶天了。”看好后,厉墨南对老掌柜交代了句。
孔如海还想讨价还价的,但知道自个儿的物件来路不明,也就认了,开了个五位数的价,卖了。
待孔如海走后,厉墨南吩咐掌柜老楚,多盯着这个人,再拿生坑物件来,告知他一声。
“四爷,这小子好赌,盗墓这种事,怕是做不出来。”老楚明白四爷的心思。
这些年,厉家古董行配合警方抓了不少盗墓贼。
“盯着。这只香炉清洗了,送老宅去。”厉墨南撂下这句,带小包子出了当铺。
“困么?”走在街上,厉四爷大手抚了抚儿子的头,问。
小孩子一般都有午睡的习惯。
包子特精神,摇着头,“大包子,我带你去看电影吧!”
“成,你请客。”薅儿子的羊毛,厉四爷丝毫不害臊。
也已经习惯听儿子说“带你干嘛干嘛去”了。
买完电影票,小包子悄咪咪看了眼自己的小钱包,心想,养大包子真烧钱。
吃顿饭,看场电影,少了三张票子了。
厉四爷却了条朋友圈:儿子请看电影。
配图,电影票票根。
看着他的朋友圈,厉喵喵又气又酸,气他早上胆汁都吐破了,这会儿却在外面浪,酸的是,他们父子俩的感情。
特喵的,她都还没跟他们其中一个去看过一场电影。
此时的她,还在实验室,苦逼地面对一具具假骸骨,模拟考古现场,操作不规范的话,古老头是不会放他们去吃午饭的。
他们下学期,大概四月份还要下田野考古实习!
“时锦同学的操作,相当规范,不愧是B大高材生。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吊儿郎当。尤其某位林同学,心不在焉,午饭不要吃了!”古教授冲开小差的她训道。
厉喵喵也不在乎,满脸写着“我就是咸鱼”几个字,气得古老头暗暗握紧拳头。
待人都走差不多后,古老头走到她跟前,低声道:“小姑奶奶,你就不能给我争口气?!那时锦,明显是B大弄来砸咱系招牌来的。”
“眼见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时锦一交流生要是考了全系第一,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您丢脸,关我什么事?”厉喵喵懒懒道,戴着手套、口罩,拿着刷子,一点点将骸骨上的尘土刷去。
古教授被她堵得气结。
“算我求你了,成不成?!”古老头又道。
“呵……您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批评我的架势呢?”她幽幽反驳。
古老头:“……”这届学生真难带!
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哄着。
她就喜欢看古老头气得跺脚的样儿,厉喵喵在心里偷笑。
古老头哄了好半天,也没能让她松口,最后带她去他家,吃他老伴儿烧的秘制红烧肉,厉喵喵才松了口。
“看在师母红烧肉的份上,我会认真对待的。”
“不是认真对待,是必须考过时锦!”古老头没好气道,感觉白带她吃这顿红烧肉了。
刚吃完古师母的红烧肉,美院的易教授也打来了电话,动员她参加全国性的美术比赛,为美院增光添彩。
“易教授,咱家师母有没有什么拿手的菜啊?”厉喵喵当着手拿保温杯喝水的古教授的面,玩笑道。
“你家师母,自打嫁给我之后,十指没沾过阳春水。”易教授回答,语气里透着大男子主义的自豪,“不过你师父我,最拿手的菜,红烧狮子头,要不要尝尝?”
“好啊!吃过了,我再决定要不要参加。”她馋巴巴道。
古教授听了她的话,气得手指不停点着她,这小丫头,真是又馋又渣!
***
四哥“死而复生”,顾渊在第一时间就想找他的,奈何程序出了点问题,调试了一天。
幸好晚上约四哥出来聚聚,他老人家答应了。
厉喵喵接到厉墨南短信的时候,正在易教授家厨房,跟着师父学烧菜,红烧狮子头都还没吃上,她哪舍得走。
说晚点去找他。
她怎么就这么馋?
车厢内,结束通话后的厉墨南,唇角上扬。
接着,顾渊打来了电话。
“四哥,包厢依旧不能安排女人么?”
“废话。池于除外。”厉墨南淡淡道,他排斥的,向来是对他图谋不轨的女人。
“她当然除外,她算个哪门子的女人!”顾渊没好气道。
说这话时,他居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因为,上次在四哥家和池于同床共枕纯睡觉,第二天早上,他居然羞耻地有了……
“四哥,我说的是秦意,秦家的,留学三年刚回国,约我几次了,要不要叫上她?
我记得三年前,是您帮她退婚,资助她出国留学的。”顾渊又道。
厉墨南沉默片刻,车厢光线幽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叫上她。”
嚯,四哥对秦意还真挺特别的。
居然肯叫她一起吃饭,虽说在他们这群豪门子弟里,男男女女一起聚聚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四哥是谁啊?
除了他小姑奶奶,他都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晚上七点,除了厉墨南,人都到齐,叫秦意的这会儿出去接电话了。
“大池,你怎么也带女宾来?经过四哥同意了么?”顾渊看着大包厢角落沙里坐着的看起来似乎还未成年的少女,冲大池问。
“滚。那是我朋友的侄女,还没十八,算什么女人?”池岩白眼她道。
“池叔,我已经十八了,还没到生日!”角落里的小姑娘听到了他的话,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