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车厢的人都是下放到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县城的知青们,一大半以上的人都听过林白妤这个神医的名字,即便忘记了,别其他人一提醒全部记了起来。于是,满车厢都是叫“赵大夫”的声音。
林白妤无法再无动于衷,站起了身。张朝阳和沈念青母子也一同起身,跟在林白妤走向晕倒的人。晕倒的是林白妤的熟人欧阳强,叫他的人是成晓明和沈卫国,看到林白妤走进,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林白妤来到欧阳强的身边,迅速地为其诊断,拿出银针为其扎了几根。那扎针的手速又一次震住了周围的人。
张朝阳兴奋地跟儿子道:“看到没有?你干妈得而这手绝活是不是比你看的那些武侠剧中的高手还厉害?当初你干妈可是凭着这么一手针灸绝技救了很多人啊。”
沈念青用力点头,两只眼睛成了星星眼,真的好厉害哦!
欧阳强睁开眼睛,看到熟悉中带着点儿陌生的面容,一下子将林白妤认了出来:“赵大夫,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了啊。”
林白妤站起身:“不是什么大毛病,谈不上来救。不过你以后少喝点儿酒吧。”
林白妤和张朝阳母子返回座位,一会儿后,沈卫国回到老婆儿子身边。
“怎么不跟你的好兄弟一起,跑回来找我们了?”张朝阳开玩笑地用寒酸的语气问道。
“成晓明在照顾欧阳强。”沈卫国伸手撸了一把儿子脑袋顶上的头,被沈念青忿忿地将他的手打开,沈卫国也不生气,笑得很开怀。
“欧阳强的老婆呢?没有跟着一起吗?”张朝阳疑惑地问。
“哎——”成晓明道,“他跟他老婆离婚了,儿子也跟着老婆走了。”
“这么惨?”
“可不是。也是他自己作的,有钱就花心,把老婆和儿子都气跑了。”
张朝阳瞪着沈卫国警告:“你可不能跟他学。”
沈卫国笑道:“老婆,咱们家可不是有钱人,我想学也不会有人要我啊。”
张朝阳一鼓眼睛:“你还真想学?”
“没有,没有。”沈卫国连忙摆手。
沈念青“切”了一声,他老爸就是一个妻管严。
列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身体已经恢复的欧阳强由成晓明陪着来向林白妤道谢。成晓明的妻子和女儿跟在他身后,成晓明将他们介绍给张朝阳和沈念青,两家人干脆换了一个卡座,合在一起聊天交流感情。林白妤所坐的这个卡座就只剩她和坐在对面的欧阳强。
“赵大夫,我听成晓明说你还没有结婚?”
“嗯,工作太忙。”林白妤没想到欧阳强也跟女人一样八卦,问她这个问题。说真的,她跟欧阳强一点儿也不熟悉。欧阳强问这个问题,其实颇为失礼。
欧阳强的想法跟张朝阳一样,他沉默了半天,开口道:“赵大夫,人要往前看,那些不珍惜你的人,你何必再惦记?”
“……”林白妤表示不懂欧阳强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强颇为紧张地道:“赵大夫,女人还是妖结婚生孩子,一生才会完整。那个,你看我,看我怎么样?你如果跟我结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林白妤没有任何被求婚的激动,“你跟你的妻子离婚了,据说是因为你的花心,喜欢玩女人。”
欧阳强连忙道:“如果你嫁给我,我一定跟那些女人断开联系,只一心一意对你。”
“抱歉。”林白妤没有受到丝毫感动,语气清淡地道,“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花心没节操的男人。”
欧阳强闻言泄气,苦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但我还想着试一试。你知道吗?你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我找的那些女人或多或少跟你有几分相似。我以为你出了国,我再没有见到你的机会了,才找的那些女人。”
“谢谢你的喜欢。”林白妤淡淡地道声谢,但完全没有被欧阳强的告白感动。欧阳强的爱情观,她一点儿也不认同。喜欢她就找其他女人做替代品?这既不尊重她也不尊重其他女人,不过用“真爱”一词来掩饰其风流本性罢了。
欧阳强沮丧地离开了,其实他也明白,他现在这副德性,林白妤肯定看不起他。这次向林白妤表达,除了带着一份侥幸外,还想给自己这段埋在心中十多年的感情画下句号。
列车终于到达了终点站,站台上除了成晓明安排的市政府接待人员外,还有许多让知青们觉得面熟的老面孔。
“诶?那不是生产队长吗?”
“哎哟喂,那是耗子!”
“哈哈,老村长,老村长,我在这里……”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我去,小芳成老芳了……”
“……”
林白妤、张朝阳和沈卫国成晓明等人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大熊!”
“忍冬、甘松!”
沈卫国成晓明与大步赶过来的熊伟兵抱成一团,林白妤则与两个徒弟微笑相视。
“师傅,你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忍冬羡慕又开心地道。
“师傅比以前更漂亮多了。”哟,这还是以前木讷不会说话的孩子吗?
熊伟兵与两个好兄弟拥抱完,身为一村之长的他还要跟其他知青打招呼。
“张朝阳,赵晓宇,欢迎你们回村。”
熊伟兵已经接替了他岳父的职位,如今的他不管是外在还是内里,都已经变成了道地的老农民。
栖山村以前很穷,很自从有了一个曾经在他们村做知青的市长后,就受到了市里的照顾,帮助村里修了通往山下的路,让村民们能够快捷方便地将山货运到山下赚钱,在山中的其他村子也跟着受益。再加上村里走出去的几个大学生,全部事业有成,回报村子,让村子里面的生活越来越好。林白妤等人坐着成晓明让人准备的中巴车进入山村,就感觉到了山村的大变化。村里不再是他们离开时的破旧景象,许多村民们建了新房子。其中两栋房子还是二层的小洋楼造型,在一众红砖绿瓦的平房中,特别显眼,让众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哎,那两栋房子是谁家的?”张朝阳兴趣满满地问道。
“一栋是我们家的,一栋是甘松家的。”忍冬乐呵呵地回答道。
“诶?甘松家的房子竟然修得这么漂亮!不错啊!”沈卫国和张朝阳都很惊讶吧,要知道他们离村的时候,甘松家可是村子里面最穷的。
熊伟兵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笑道:“甘松家可是出了两个大学生,两个大医生,如今可是我们村最有名望的人家。”
成晓明笑着补充道:“如今的栖山村是我们市最有名望的医生村,从村子里面走出了十个考入医大的学生,还有好几个没有考入大学却医术不错的中医,附近十里八乡的有个头疼脑热都不去市里的医院,全部跑到栖山村来看病。”
“这都多亏了师傅,是师傅留下的医学知识造就了我们。”甘松面对林白妤充满了感激,“是师傅给我们村子留下了一个希望的种子,才让我们有了今天。”
林白妤微微一笑:“这是因为你们自己努力。”
熊伟光笑道:“赵晓宇,你当初的卫生所我们没有取消,不过不再是原来那个破房子的小房间了。我们专门修建了一个卫生所,光看诊的办公室就扩大了十倍,村里会医术的人空闲了就去里面坐诊,身边还专门修建了药房以及针灸室,跟小型的中医医院差不多了。”
林白妤又惊讶又感慨,对熊伟光道:“你们做得很好,这样子能够帮到许多人。”
熊伟光感怀的点头:“前些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附近村里的人甚至连进医院看病的钱都没有,多亏了我们村子里面的人会医术,还从山林里面采了草药,能够帮人治病而且花费不多,十里八乡的人生病了就跑到我们村来。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村子的诊所出了名且逐渐成型。”
“二哥,你们回来了?接到赵老师了吗?”一个年轻人从村子里面走了出来,相貌与甘松与分相似。他一眼看到甘松身边站着的林白妤,急忙跑过来,激动而恭敬地冲着林白妤鞠了一躬,“赵老师好,欢迎你回来。”
“你是甘松的弟弟,柱子?”林白妤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形象,嗯,就是眼前这个人小时候的形象。
“嘿嘿,赵老师,我现在不叫柱子了,我改名了。”
“改名?”
“对啊,我二哥都把栓子这么老土的名字改掉了,我当然也要改了,我现在叫做甘遂。”甘松的弟弟嘿嘿笑道。
“甘遂?味苦、性寒、有毒,归脾经、肺经、肾经、膀胱经、大肠经和小肠经,能够泻水逐肿,消肿散结,主治水肿、腹水、留饮结胸、癫痫、喘咳、大小便不通,并且有引产作用。”林白妤道,“这个名字不错,跟你二哥的名字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