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叫外公?然后抱抱他?外公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很辛苦。”
温言初这话一出,易泰然的眼眶,红了。
只是赶紧忍住了鼻间的酸意,毕竟自己几十岁的人了,要是老泪纵横热泪盈眶的也太丢人了,小家伙都还看着呢。
所以易泰然赶紧笑了笑,就垂眸看向了呈呈。
“外公。你可以蹲下来么?”呈呈抬眼看着易泰然,然后对他招了招手,“你不蹲下来,我抱不到你呢,我太矮啦。”
易泰然二话不说就马上蹲下身去,易二爷当年也是风云人物啊,眼下一把岁数了在这小家伙面前听话得不得了。
程柯和陆曼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当年也算是叱咤一时的易二爷,此刻就这么蹲在温禾呈的面前,由着小娃娃搂着他的脖子。
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来,不住地哄劝着他,“呈呈啊,你再叫我一句好不好?”
“外公!”呈呈扩大了音量,自己都已经叫了他三遍了,可是他还是像听不见一样。
“外公耳朵不好呀,你再叫我一句,你再叫我一句,外公就带你去中国玩,好吗?你想去吗?外公带你坐飞机。”易泰然依旧哄劝着小孩子。
陆曼听了这话之后,朝着温言初看了一眼,心里头不由得感叹起来,言初这丫头,的确是太善良了,这么多年都没吃过易家一粒米,没喝过易家一口汤的。
到头来,依旧是无怨无怼的,听着呈呈叫了易泰然外公,陆曼就很清楚,终究言初是原谅了易泰然的。
程柯只是静静看着温言初,易小叔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程柯等了五年,易泰然又何尝不是等了五年呢。
“外公!”呈呈扯了长长一嗓子叫了易泰然一句,然后眼睛里头满是欢喜,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我真的可以去中国玩,还可以坐大飞机?!”
他还从来没坐过飞机,自然是觉得新奇极了,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易泰然自然是不说假话,马上就点头,“是呀,我怎么会骗你呢,真的要带你去中国玩,还要带你坐大飞机,不过你要身体棒棒的才行,要是你身体不好,情况不允许,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对付小孩自然是胡萝卜加大棒。呈呈一听了这话,就马上锤了锤自己的小胸脯,“我身体棒棒的!怀特先生说我现在情况好很多了呢!非常稳定!不会有问题的。”
易泰然笑着,就抱着呈呈走到外头溜达去了。
温言初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看了陆曼一眼,这才说道,“我还以为是爸过来,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的确是爸过来啊,你爸爸。”陆曼笑了起来,走过来就轻轻拍了拍温言初的手,“泰然是个好人,我知道当初你被顾扬的态度伤透了心对亲情也死了心了,但是泰然真的是个好人,清州也是个好人,接受他们做你的家人,不是件坏事。”
陆曼语重心长,温言初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点点头,“我知道。”
“阿柯他老头已经联系好了一切,言初,我们可以准备回去了。”陆曼又这么说了一句。
言初依旧是点头,“我知道。”
程柯已经和她说过了,程嘉泱联系好了医疗团队,联系好了专机,也联系好了国内的儿童血液病专家和怀特医生这边接洽,一起会诊商讨病情算是交接,然后在言初腹中宝宝还未出生的时候,国内的儿童血液病专家会专门负责跟进呈呈的病情,并且会时刻和怀特这边保持联系,以保证怀特可以实时知道呈呈最新的病情。
等到温言初肚子里宝宝预产期将近的时候,会把怀特请到国内,亲自给呈呈做脐血移植术。
万事俱备。
他们……可以回家了。
“所以,我们可以回家了,言初,我们可以回家了。”程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忽然就这么说出了一句出来,让温言初有些措手不及。
家。
是啊,可以回家了。
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意识到家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以前是觉得儿子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儿子,有了丈夫,还有着肚子里头的小家伙,有着性格直率心地善良的婆婆,有着处事稳健的公公。
她甚至……还有了父亲,真正意义上会关心她,会心疼她,会因为她有了孩子而高兴,会大老远过来远渡重洋过来见她见她的孩子,一把岁数了也不辞辛苦地赶了过来。
她说不定,还有一个会像易泰然心疼她这样心疼她的哥哥,易清州。
而她的孩子,会有一个慈祥的外公,一个英俊温和的舅舅,会有一个漂亮的奶奶,还有一个厉害的爷爷。而且,还有爸爸。
她的孩子们会有爸爸,绝不会活得像她之前那些年那样,缺乏父爱的温暖。
于是温言初抬起眼睛看向程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笑了起来,“是啊,我们可以回家了。”
晚上,怀特特别批准了他们可以带着呈呈一起出去,一家人一起好好吃一顿饭。
只是离别将至,于是温言初主动邀请了怀特一起共进晚餐,和他们一家人,也为了表示这么长时间以来,怀特对他们母子俩的照顾和帮助。
特意去了非常好的地方,西雅图太空针塔顶上的观景餐厅。
大家都非常高兴,非常尽兴,小家伙也食欲很好,温言初一直在照料着小家伙的饮食。
而怀特,一直很温和,低声和他们说着话。
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大抵是因为喝了些红酒吧,怀特说话也放得开了许多,直接说道,“事实上,认识言初的时候,是她的妇科医生米勒介绍她过来的,她因为生产时的危险,身体一直没恢复,很是虚弱。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很坚强,让人很想去照料,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独自一个人艰难的生活,说不定,我可以照料她。Coln,只是她一直心系与你。当然,我现在说这些希望你不要介怀,毕竟我已经结婚了,我也很爱我的妻子。我现在所说的,都是以前的事情罢了。”
怀特举杯,“所以,我想祝你们幸福。你一定要好好对Wn,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
虽然是这样,程柯的脸色还是有些淡了下去,一个英俊的白人男子,事业有成的医学专家表达出对他老婆曾经的觊觎,哪怕是曾经的,都会让人不爽。
温言初愣了一下,而程柯一只手已经环住了她的腰。
“不劳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