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司一如既往的平静,花园里,两个身影正在说着什么。
“太岁,你快看那儿,那个亭子,看见没?”瑶光脸上带着微笑,伸出柔嫩的玉指,指着前方凉亭。
太岁随瑶光所指望去,眼神怔怔。
瑶光介绍道:“那是湖心亭,防御使大人最爱在那儿。倘若在北斗司别处找不着他,通常就是在那儿。”
太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喃喃道:“我好像有点印象。”
瑶光等了一会儿,见他再没别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紧接着又打起精神,拉着他往里走,很快到了演武场。
到了这里,太岁忽然止步不前,只是蹙眉望着前方,轻轻敲打脑袋。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见他如此,瑶光不由惊喜问道。
“我记得这儿……以前我好像经常来这儿……”太岁迟疑着说道。
瑶光惊喜道:“对对对!你是常来这儿,快继续想,还想起什么了?”
太岁皱着眉,努力回忆。
“我记得……记得好像常常在这里挨揍,有个很凶很凶的女人,老是揍我,好痛啊……”
“呃……”瑶光一脸尴尬。
太岁看向瑶光,纯净的眼中透着好奇不解:“奇怪!北斗司里谁会揍我?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瑶光眼神一慌:“啊!这个……我……”
这时,开阳快步走过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太岁!太岁你真的还活着。我听文曲说起时还不太……”
瑶光一把拉住开阳,对太岁介绍道:“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开阳姐姐,经常揍你的。”
“啊?”开阳一下愣住。
瑶光急忙转过身,冲她挤眉弄眼。
开阳虽然不甚明了,但还是赶紧配合,朝太岁扮出凶相,凶巴巴的说道:“对!就是我揍你的!你平时啊,也太顽劣了。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还是会揍你!”
说着,开阳挥了挥拳头,做出一副要教训太岁的模样,太岁吓了一跳,胆怯的退后一步,扭头看向瑶光:“这个姐姐好凶,我们快走!”
说着,他一把拉起瑶光转头就跑。
瑶光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一边跑一边回头胡乱地向开阳打着手势,示意回头再细说。
开阳“噗嗤”一笑,这阵儿也差不多想明白了,当下忍俊不禁地看着他们跑远,摇头失笑。
太岁拉着瑶光跑到曲廊下,回头看看开阳没追来,庆幸地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露出一副庆幸的样子,说道:“那女人太凶了,幸好没追来。”
瑶光抽了抽嘴角,干笑应和:“呃……是啊!”
“咦!我忽然又记起些东西。”太岁突然一捂脑袋说道。
瑶光紧张:“你记起什么了?”
太岁迟疑道:“我记得……那个凶女人凶我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儿总是安慰我,照顾我,帮我……”
说到这里,他看向瑶光,兴奋道:“那人是不是你?”
瑶光一呆,慢慢挺起了胸膛,严肃庄重地点头,沉声道:“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对!那个人就是我!”
太岁惊喜:“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瑶光干咳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红晕,紧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了,过去的事咱不提了。嗯……我看你也想得累了,先不急着想,走,我带你去街上买好吃的。”
“好啊好啊!”一听到吃东西,太岁马上大喜,连连点头答应。
见他一听到吃东西,马上馋的快流出口水似的,瑶光莞尔一笑,伸出玉手牵起太岁手掌,转身朝长廊尽头走去。
“你想吃什么?”
“嗯,什么都想吃。”
“最想吃的呢?总有一样吧?”
“呃,让我想想……对了,我好像记得有一家叫红什么招的,里面东西好像很好吃。”太岁想了想,突然一拍额头。
“……我明白了,走,我带你去吃烙饼。”
“哦!”太岁茫然的点点头。
瑶光笑了笑,转过头眯了眯眼,眼中透出杀气——柳随风,你等着瞧!
……
未时刚过,烈日炎炎。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突然一群彪形大汉拥簇着走过来,人们连忙往两旁让开,不敢挡路。
曹玮与六兄弟都穿着便袍,晃晃悠悠迈着脚步,身上带着淡淡酒意,显然刚用过午餐。这时,曹玮看到路旁一个年轻妇人抱着娃娃走过去,脸上忽然露出羡慕之色,唉声叹气道:“唉,别人家闺女像瑶光这么大时,大胖小子都抱上了,偏偏我家瑶光还在不务
正业,我现在连外孙都没得抱,你说苦不苦!”
曹大伯走在他身边,见曹玮神色抑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四,急什么,姑娘一嫁出去,可就是人家的人了。多留在家里几年,就能多孝顺你几年。”“孝顺?那丫头,一天不气我,就是我烧了高香了。”曹玮苦笑摇头,把目光从那母子身上移开,可他刚转过目光,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瑶光领着太岁,一人持一根糖葫芦
,有说有笑地迎面走来。
瑶光脸上略显红晕,光洁的额头有淡淡汗渍,显然是走得热了,但看她嘴角眼角的笑意,却能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开心。
曹玮惊住,当下停住脚步,指着他们,不敢置信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老四?”曹家众兄弟见他停步,也顺着他目光一起看去,见到瑶光时还没什么,可当他们看到太岁,也都目瞪口呆。
而这时瑶光和太岁也看到了他们,瑶光一怔,连忙拉着太岁快步走过来,朝众位长辈见礼。
“大伯、二伯、三伯、阿爹、五叔、六叔、七叔好!”
曹六叔最先回过神儿,看着太岁惊叹:“瑶光,你这丫头,居然找了个跟那小子一模一样的男人,这……真是用情至深呐!”
瑶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太岁拉到自己身边:“六叔你什么眼神儿啊!他就是太岁!”
“啊?太岁!他不是已经……”
瑶光不乐意了,抢白道:“已经什么啊,他是……他是……他是执行秘密任务,所以假说死掉了,现在任务完成,又回来了。”
“啊?诈死?那你当初还哭得那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曹二伯半信半疑。瑶光噎了下,眼珠一转,马上有了说辞:“呃,因为……任务太秘密嘛,所以当初我也不知道他没死。”